第四百二十章 對黑夜君的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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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原來是他……
我睜大了眼睛,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的額頭,早已出了一頭的冷汗。
絕世妖孽一樣的容貌,森然冷酷的殺氣,自稱為“孤”,睥睨一切的狂傲,和周圍大鬼們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
獨孤琴的前男友,竟然有著曾經那樣煊赫非凡的身份……也怨不得其他的諸位大鬼會多多少少對黑夜君帶著些畏懼了,畢竟,黑夜君還在陽世間的時候,就已經是舉世聞名的殺神和帝王了……到了陰司,也照舊帶著此前的赫赫凶名。而羅宋君如此不屑地說黑夜君“以色侍君”,卻也並非是空穴來風……畢竟,就連我都知曉,曾經那一段塵封在曆史中的往事,一對姐弟共同侍奉一位帝王。當弟弟的,尤其相貌絕豔,哪怕是手掌權柄的帝王,都要為他的容色傾倒。
鳳皇落梧桐,羽翅染了凡塵的汙濁。後來不堪淩辱的弟弟,帶著複仇的火焰,焚毀了此前淩辱他的男人的皇朝……
慕容衝,慕容鳳皇,五胡十六國第一美男,也是第一殺神。英年早逝,沒成想,死過之後竟然到了陰司,成了一方大鬼,黑夜城為他的領地,封號為黑夜君……更是成了冥府儲君獨孤琴的曾經所愛。
我打了個寒噤,怨不得獨孤淵的神色在我問到黑夜君的往事的時候那麽詭譎……以色侍君,可不正是如此?隻是黑夜君活著的時候,被迫侍奉的是人間的王;死後成了大鬼,侍奉的卻是冥府的儲君……
可黑夜君跟獨孤琴又是怎麽一回事兒?這兩個人,不對,這一人一鬼是怎麽勾搭上的,又是怎麽分開的?
我雖然不怎麽清楚他們之間的糾葛,卻也知道,“黑夜君”這三個字兒是酆都行宮中的禁忌,黑夜城也是自從黑夜君與獨孤琴分道揚鑣之後,就幾乎成了一座孤城,絲毫不再與外界聯絡了的。
正是因為如此,諸位大鬼早就習慣了黑夜君不會出席,才沒有預料到今日黑夜君居然真的會來。而一向總是將議事的節奏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獨孤淵,今日也罕見地幾乎全程保持了沉默。
看來,冥府的事兒還真不是一般的亂。
獨孤淵說,當年獨孤琴是在跟獨孤常磬一起到陰司之後,才遇見的黑夜君。黑夜君那時陰戾而狠辣,遠比現在的煞氣要濃烈的多,當年的獨孤琴也是一見之下,驚為天人,後來莫名其妙地就跟黑夜君同住同行,明晃晃地開始在酆都行宮內同居了。
黑夜君大抵那時候也確實是對獨孤琴動了心,不但將自己的領地黑夜城全權交於獨孤琴管理,自己更是索性住到了酆都行宮之中,常伴獨孤琴身側……
原本應當是極好的,不是嗎?
可偏偏世事無常,命途多舛。黑夜君的陽世間的身份,不知道被什麽人給泄露了出去。一時間,酆都上下都流傳著黑夜君以色侍君的流言……即便陰司的慣例是陽世間的身份與陰司的身份毫不相幹,可黑夜君是何等驕傲的存在。
他殺光了所有散布流言的人和鬼,獨孤常磬震怒之下本欲滅殺了他,卻在獨孤琴以死相逼之下終究是饒了黑夜君一命。
可黑夜君從此也被驅逐出了酆都行宮。他手上沾的無辜的性命太多,獨孤常磬已經無法容許他跟獨孤琴在一起。而獨孤琴在這件事情上,到底還是無能為力的。黑夜君也是個極端驕傲的性子,離開之後,竟然就再也未曾回去,細細算來,也已經有數百年之久了。
聽獨孤淵淡淡地這麽說著,我忽然心裏就生出一股說不上來什麽滋味的惆悵來。能說是獨孤常磬的錯嗎?並不是,她隻是作為冥府之主,必須要維護穩定罷了。而又能說是黑夜君的過錯嗎?不,也不是這樣子的,不論是誰,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揭開了瘡疤,往瘡疤上麵撒鹽並且加以嘲笑……以那種孤傲到了極點的性子,哪怕是一個帶著異樣的眼神,就足以令黑夜君毀滅一切,遑論是鋪天蓋地的風言風語……
總之,黑夜君離開之後,獨孤琴很是消沉了一陣子。之後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廣招男寵,夜夜笙歌,身邊就沒有少過“伴君”的存在。呼延還不過是近些年的事情,此前服侍過獨孤琴的男性生物,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但大多對獨孤琴而言,也不過是三兩天的新鮮,很快就膩了。也就隻有呼延陪了她數年,現在還逃了。
我卻對獨孤琴生不出一丁點兒的可憐之情。我是聖女,又不是聖母,她搶的要不是我的男人,我說不定還會覺得她挺可憐的。可她想搶我的男人,把手伸到了葛淩的身上,我就忍不了她,甚至還想剁了她的手,就這麽簡單。
我有些咬牙切齒地想著,獨孤淵卻目光深遠地看著我,高深莫測地道:“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黑夜君和一個人很像?”
我愣了愣,黑夜君和誰很像?
可緊接著,我就反應了過來。而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怒火和被深深羞辱了的憤怒……
無論是黑夜君,還是葛淩,甚至是呼延……他們都是同一類型的男人!都是孤傲而又冷清的男人,我此前見到呼延的時候,就曾經奇怪過這人跟葛淩看起來氣質有些相像,隻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就將這事淡忘了。可現在想想……獨孤琴這個女人,哪裏是對黑夜君毫無感情了!她分明是移情,將對黑夜君的感情轉移到了跟黑夜君極為相像的同一種冷清類型的男人身上……
我氣的眼前一陣一陣地發昏——這不僅是對黑夜君的侮辱,也是對葛淩的侮辱,也虧獨孤琴做得出來!
什麽叫“從那以後,我愛的人都像你”。那分明就是移情,對每個人都不公平……
獨孤淵看我反應了過來,神色淡然,道:“黑夜君今日居然會出席燕山君的晚宴,或許背後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