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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到底要在這裏待多長時間？”我也怒了，明明已經沒有我們的事兒了……燕山君跟鬼眼先生就足以應付那些流竄的魔軍了。域外的縫隙也派了重兵把守，又不是說獨孤淵走了燕山城就要立馬塌了一樣……留在這裏哪裏有在酆都方便？
    再說，我也是真的想皎皎了。這都有將近一周的時間了，我一直沒見皎皎，也不知道皎皎的情況怎麽樣，甜風有沒有好好照料皎皎……畢竟是我的女兒，我怎麽可能不抓心撓肝地惦記著皎皎……
    看見我卻是一副臉色蒼白眼眶發紅的樣子，獨孤淵眉心微微一蹙，沉吟了一番，才說：“如今還有一些事情尚未解決……我馬上令律往酆都傳令，叫甜風帶著皎皎從傳送陣過來罷了。”
    我先是一喜，然後才漫上了擔憂，問道：“你不是說燕山城不安全？”
    獨孤淵瞪了我一眼，譏誚地道：“你抬頭看看，如今還算不上安全？你便是再擔心皎皎的安危，如今你也出不了這燕山城。”
    我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是恢弘而又半透明的巨大屏障，其上還流轉著淡淡的光輝……十鬼共同加持的防護罩，確實將燕山城護的固若金湯，倒也真的算不上會有什麽一時無法應付的危險……
    “那你快一點，我想皎皎了。”我又叮囑了一遍，算了算時間，哪怕是以最快的速度，律帶著獨孤淵的口令回到酆都，也得將近一天的時間，忍不住又抱怨了一遍：“你既然都知道原子彈那玩意，為什麽不引進電話跟網絡？到時候直接架個局域網，還能連線打打遊戲刷刷劇聊聊天什麽的，哪裏還要跟老古董一樣鴻雁傳書的，也不嫌耽誤時間。”
    獨孤淵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涼涼地道：“這就是你跟老古董說話的態度？”
    我閉了嘴，這人今天怎麽跟吃了槍藥一樣，火氣這麽大，我說什麽他都跟著懟我。
    我也不過是吐槽而已。陰司跟陽世間的不同之處多了去了，就好比陽世間最為方便快捷的電話網絡跟手機什麽的，根本就不可能在陰司存在。一是說因為陰司與陽世間的介質不一樣的緣故，二也是因為陰司的限製重重，就連獨孤常磬這麽一個大活人，都硬生生被定在了陰司，不能離開陰司半步，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隻能頭痛地看著他們一封一封密信地鴻雁傳書，期盼下次從藏道協會借幾個人才過來，再鼓搗鼓搗出什麽像是之前沐雨生拿著的那個“道術掃描儀”一樣的東西出來。
    獨孤淵不知道我在心裏嘀咕的這些東西，子母蟲也並不是萬能的，隻有我想說出口的話，獨孤淵才能察覺，所以我也可以放心在心裏吐槽。
    我在燕山城的生活，無聊而晦暗，燕山君跟獨孤淵、鬼眼先生整日裏在燕山城城主府內準備守城的事宜，有些事情我也聽不到。隻是令他們困擾最大的問題是，月之魔描述的那個虛空中的裂縫忽然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連燕山君都親自押著月之魔重走了一遍，可月之魔魔核被捏在手上，根本就不會說謊話。即便是如此，還是找不到那道虛空裂縫的蹤跡。
    而不止是燕山城，就連是魔軍內部，此刻也是憂心忡忡。
    氐土貉在月之魔被抓走之後，就下令魔軍先後撤，等到幾位心魔大人共同商議過之後，才決定到底要怎麽辦。
    二十八心魔在之前的北境之戰中，死的死，消亡的消亡，並不是所有心魔都留下了子嗣。而沒有留下子嗣的心魔，就隻能先空缺著位子，等待天生心魔出現，再補上來。是以，如今統領魔軍的，隻有十八心魔。而這其中，離氐土貉最近的，隻有駐守在不遠處的危月燕和她手下的魔軍。
    危月燕在收到氐土貉信物和密信的第一時間，就親自趕來了氐土貉的營地，也遙遙觀察過那道突兀出現的虛空裂縫。千年之後，魔軍終於找到了從域外重返陰司的路，這自然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被放逐到域外的時候，所有心魔都絕望地覺得，或許他們再也回不去陰司了。而他們唯一的魔軍棄天，也被木迦和李青流束縛，困在典獄司離恨天的幻境中，永生永世陷入幻境，或許再也醒不過來。這遠遠要比斷絕了魔族的所有生機要殘忍。所以一千年來，有些心魔隻是漫無目的地帶領魔族在域外飄蕩。沒有方向，沒有目的，不想死，便隻能麻木地走著。
    域外說是一片虛無，其實卻像是一片沒有任何生機的宇宙。有星球，有光線，有極為貧瘠的魔核能夠吸收的能量，魔軍苟延殘喘了千年，終於被氐土貉誤打誤撞陰差陽錯地發現了一條裂縫，幾乎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氐土貉密信的心魔便率領部眾，都往氐土貉的方向而來。
    可心魔們陸陸續續到齊的時候，那道裂縫，卻忽然消失了。
    原本駐守在裂縫旁邊的魔軍，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好像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虛空中的裂縫忽然失去了蹤跡。可危月燕和來得早的心月狐、鬥木獬等心魔，確實親眼見到過那裂縫的。
    可脾氣最暴，因為離得最遠所以來的最遲的室火豬，卻什麽都沒有看著。要不是危月燕跟心月狐攔了下來，以自身做保，說那裂縫確實存在過，以室火豬的暴脾氣，說不準當場就要跟氐土貉打起來。
    “那你說，現在這裂縫消失了，你叫爺爺怎麽辦？”室火豬因為遊蕩的最遠，所以趕來的時候也最是風塵卜卜。室火豬是個紅發頎長的美少年，麵容白皙俊秀，可頭發和眼瞳、眉毛都是赤紅的，一看就能知曉他的爆裂脾氣，他也絲毫不跟氐土貉客氣，直接將手裏的一團火球砸到了地上，迸起一陣塵土。
    氐土貉的臉色也不大好，不過他是左右逢源慣了的。便能看到，生就一副粗獷模樣的氐土貉巧舌如簧地勸著紅發清秀脾氣爆裂的美少年……
    危月燕與心月狐，卻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兩位美人手中都拿著羅扇，在旁邊看著氐土貉跟室火豬，危月燕跟氐土貉的關係要好一些，蹙了蹙娥眉，嬌嗔道：“室火豬就是這幅臭脾氣，又沒有人唬他，本座可是都看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