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疑問與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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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心眼,死心眼,你這孩子呀……”李準臉上似乎有一瞬間流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卻又悠悠地歎道:“我雖然沒教你什麽東西,也確實說了師徒緣分斷絕。難道如今以朋友的身份勸兩句都不可?”
獨孤淵神色一震,不知是不是被李準帶著誠懇的那句“朋友”給驚到了,沉默了半晌,才笑了笑,說:“這樁事情便給它掀過去吧,平白地浪費口舌。我不是為了此事困擾,也不會誤了大事。”
他自己素來也是個運籌帷幄智珠在握的人,等閑不會有神色流於表麵,慣常都是雲淡風輕的。是以他此次略微失態,才會成為我們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但既然獨孤淵表明了自己能調整過來,自然也沒有人會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又說了幾句話,敲定了大致計劃,便就各回各屋休息了。
青丘國是大荒東部大國,都城青丘城自然也是繁華笙簫,李準大手筆一擲千金包下來的這間院子,裏頭幾進幾出,布景錯落有致,有活水有涼亭。旁邊還有不少房間。自然是李準帶著小徒弟江一諾住了帶著間偏房的房間,我跟葛淩住一起。莊子衿和獨孤淵都是單獨一個房間,而要照顧自家傻弟弟的源宥京,自然便隻能跟源信玄同住一屋。
回了房間,房間的布置也是古色古香。一應擺設都清雅而不落俗套,顯見得是有一番格局在裏頭的,葛淩看了看玄關的布置,微微一笑,懶洋洋地道:“倒是典型的大荒風格。”
我在一角找到了雙勉強大小差不多的軟鞋,脫了自己的鞋子換上,果然感覺輕鬆了許多,一邊放鬆著腳趾,一邊打了個哈欠,說:“你說,大荒怎麽這麽久以來都沒有幾個我們那裏的人過來呢?明明就是差不多的……”
就好像是穿越到了古時候一樣,隻是街上行走著的大多是身後拖著一兩條尾巴,或者是頭上頂著狐狸耳朵、臉上長著絨毛的狐族罷了。倒是不知道羽族居住的地界,難道真的如同傳說中說的那樣,城池都仿佛是鑄就在天空之上的雲城?
“陽世間來大荒的方法不止一種。不然李準也不會先我們一步。隻不過……這麽多年來,人與鬼居住在我們的世界。妖族大多居住在了神曾經居住過的大荒,許久以來,也便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葛淩淡淡地說:“若是人類的大街上忽然出現了鳥妖熊妖什麽的,當真會引起騷亂。人類沒有修道的,占了絕大多數,拿這些精怪是毫無辦法的。隻有修道、身負道力或是鬼力的存在,才能通過限製進入大荒,這其實是對人類世界的保護。”
我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確實是這個道理,掌握了道力的存在,一旦進入到了人類世界,幾乎便可以說是能夠為所欲為的了。那樣的話,一旦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欲念,或是被什麽心懷叵測的勢力所利用,對人類世界而言,可謂是一場浩劫。
“那……”我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問出了一直壓在心底的疑問:“宗隱和獨孤琴的婚約……還有什麽辦法麽?”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獨孤淵帶著譏誚的表情想要點出來的,,就是這個一直隱藏在我心底的最大的擔憂。
救回了皎皎……但不意味著我要把葛淩賠進去呀!我的男人和孩子,我都要,少一個都不能行。
葛淩笑了笑,摟過我,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眼瞳裏閃爍著溫柔和篤定的光芒,難得地帶著調侃地說:“小憐剛才不是已經說出了答案麽,那是宗隱和獨孤琴的婚約。”
我愣了愣,有些猶疑地說:“但是……宗隱不是還在你的身體裏麵嗎?”
葛淩摸了摸我的頭發,溫和地道:“這個問題,不用擔心。我心中自有辦法。”
我嘟了嘟嘴,氣鼓鼓地看著葛淩,小聲道:“你還是好多事情不告訴我。”
葛淩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愧疚,又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聲音略帶沙啞地道:“好小憐,等這一切事情都結束、等我殺掉害死李先生的人之後,我什麽都不會瞞著你。無論你有什麽疑問我都會告訴你。隻是現在……還不能。”
“好吧。”我歎了口氣,知道葛淩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我也隻是氣惱他很多決定並不告訴我,就自己一個人跑去了那種生死險境之中。鬼方君的傳承,肯定沒有葛淩向我說的那樣輕描淡寫。但我除了這時候的包容,也很難再為葛淩做其他事情……
但是沒關係,我會一直成為葛淩溫暖的港灣。
我會一直等著葛淩,直到……直到我能夠底氣十足地跟他並肩而立的時候。到時候,無論是刀山火海,我都會跟他一起去。
我們倒在柔軟的床上,纖長的瓔珞和流蘇從帳子上垂下來,空氣中還燃著好聞而又清淡的熏香。就在這麽一個狹小而溫暖的空間中,我們兩個人緊緊相擁。許久沒有這麽自在而又寧靜地在一起抱著了,葛淩的大手漸漸地開始不老實,在我的腰間流連,我有些發癢,卻咬緊了嘴唇,大腦因為鋪天蓋地的屬於葛淩的氣息而有些眩暈……我能感受到葛淩的熱度和呼吸,也能看到葛淩越來越深的眼眸,聽到葛淩開口時愈發沙啞的聲音。
“小憐……”
葛淩沙啞地開口,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老夫老妻了,我卻頓時羞紅了臉,打掉了葛淩的祿山之爪,翻身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隻露出一雙眼睛來看著葛淩,又羞又惱地問:“叫我幹嘛?”
葛淩笑意晏晏,俊美無匹的臉容上是滿到幾乎要溢出來了的柔情和毫不掩飾的渴望。他看著我,眼眸深沉,聲音沙啞而壓抑,慢慢俯身過來,將我整個人摟到懷裏:“我想你。”
我……我能說我也並不討厭麽?隻是我心裏一直有個結,宗隱還在葛淩的身體裏……
我在葛淩的懷抱中,聲音細若蚊呐,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可是……宗隱,他不是還在……”
葛淩閉上了嘴,也沒有了動作,隻是壓在我身上,緊緊地抱著我,把頭埋在我的肩窩,過了好久才平複了氣息,起身有些欲求不滿地看著我,恨聲道:“這該死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