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突然想起讓我治病了？”李茂陽聽江中榮說褒格麗娜格格沃又要找他治病，就問道。
    他當然得這麽問一聲，不然還顯得他自大，好像吃定了褒格麗娜格格沃的自大。
    “自然是一直沒再找到個合適的人。京都中有名氣的都不願出手，沒名氣的民間醫生倒跑來不少，甚至還有說能用移瘡挪病法治療的，有說能用丹藥法治療的，褒格麗娜格格沃最終都無法信任。”江中榮道。
    “哎，茂陽，你相信這世上真有用這兩樣能治好病的嗎？”李茂陽沉吟了一下道“不好說。”這些事他真的不敢斷言。
    移瘡挪病法，其實和符篆之術一樣，屬於一種祝由術。傳說中能把患者的病情轉移到其他物體上。
    聽說，最常見的方法是把人體重要部位的疔瘡惡毒轉移到次要的部位，轉移到沒有大血管大神經的皮肉厚實的地方，然後讓其潰破流膿，既便於傷口愈合，又不傷重要髒器。
    這應該是要處理褒格麗娜格格沃的癌變可能性很大的乳腺結節了。可這樣的移瘡挪病法，卻是李茂陽無法理解的。
    如果真的能行的話，那應該是要建立在這個世界是有一種信仰規則之力這樣的基礎上的。
    對此，就李茂陽目前來說，他的思想轉不過這個彎兒來。而對於丹藥，李茂陽不了解也不敢斷言。
    他無法把煉丹藥當成一種中藥的炮製方法。他感覺丹藥的煉燒之法，應該多半已經把中藥原本的四性五味，以及升降浮沉之性給破壞掉了，他感覺應該不屬於一種中藥了，倒不如說成是一種化學藥物了。
    至於功效，李茂陽也不敢評價。傳聞嘉靖皇帝到死時，叮囑後人不要學他沉迷於煉丹中的。
    但也許是未得煉丹正法也未可知。對於這些他不了解的事物，李茂陽不敢做出評價。
    他目前的醫療觀，還是建立在科學客觀基礎上的醫療觀。
    “那不管這些了，茂陽，你還是把這個格格沃接手下吧？”江中榮道。
    “那要看對賭協議能不能談得攏了。”李茂陽道，
    “我感覺這格格沃很有些固執。”
    “我聽格格沃說，你倆爭執的，不就是她有沒有抑鬱症這一條嗎？她現在雖然還是不承認這一點，但能接受把這一條寫進對賭協議中。”李茂陽沉吟了一下道“對賭協議可以在京都簽，但她得跟我去青城治療了，我要回青城去了。另外，還是和上次一樣，她得先把錢打到你賬戶上。”
    “這應該沒啥大問題，我跟她說一下。”江中榮掛斷電話後時間不長又打過電話來，說褒格麗娜格格沃同意了。
    ……李茂陽和褒格麗娜格格沃再次見麵，這女人很明顯軟下來了許多。
    人和人之間強勢和弱勢，最主要還是建立在需要和被需要的基礎上。身份和地位不是根本。
    何況褒格麗娜格格沃現在總算是看清楚了，她的那些國際影星、導演以及什麽高級特使之類的頭銜，在李茂陽這個神奇醫生的眼裏，根本沒有什麽價值和份量。
    在李茂陽的眼裏，還是她的當啷更有實際價值一些。可即便是以當啷開路，這個神奇的東方年輕醫生也絕不會在原則上讓步，不按他說的簽對賭協議，人家是不會接手她這個患者的。
    所以一句話，她要想李茂陽接手她這個患者，就必須完全按照這年輕的東方神醫說的來。
    “李醫生，原諒我問出一個冒昧的問題，不知道我這病情在你這裏，能多長時間治好？”美豔性熒感的褒格麗娜格格沃依然端著一副高傲的架子，一雙晶瑩透亮的大眼睛帶著一些陰暗和深邃，看向李茂陽問道。
    陪同此次見麵的人都看向李茂陽。江中榮作為中間人自然在場，此外，陪同褒格麗娜格格沃那邊的，除了她的丈夫、三個小孩和私人律師、私人醫生，那個段劍波和劉一菲還在。
    李茂陽這邊，朱煊和鍾毓兩個來看熱鬧，陳妙竹和李雪彥也在，他倆也是想親眼見證李茂陽是如何接手下褒格麗娜格格沃這名患者的。
    此時大家都看向李茂陽。褒格麗娜格格沃問出的這個問題，很考驗一個醫生的自信和耐心。
    “格格沃女士，你應該知道，治病的過程，是醫生和患者的一場互動和配合。一般來說，醫生起一個指導和輔助的作用，並不起決定性作用，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患者本人。這個關係，大致說來，就像是導演和演員的關係，導演可以指導演員如何演好一個片段，但具體能不能演好，還在於演員自身的發揮上。”褒格麗娜格格沃聽了李茂陽的話，潔白的牙齒輕輕咬咬豐厚性熒感的嘴唇，眼神閃爍著沉默了一陣，然後看向她丈夫約翰尼沃尹特。
    對李茂陽的話，她並不是很懂，或者說，並不是很信服。用導演和演員的關係來類比醫生和患者的關係，她感覺有些不倫不類。
    在她的認知中，醫生必須要對患者全權負責，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借口。
    而李茂陽的話在她聽來，好像已經預先為他的治療失敗找好了借口。約翰尼沃尹特是一位英俊帥氣、風度翩翩的小胡子男，五十多歲的人了，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他同樣是一位著名的影星。不過他並不是褒格麗娜格格沃三個孩子的父親。
    褒格麗娜格格沃最大的孩子十歲了，最小的也有六歲了，而約翰尼沃尹特跟褒格麗娜格格沃目前的婚齡隻有三年。
    “李醫生，一般來說，如果治療順利的話，褒格麗娜這病情需要多長時間治好？”約翰尼沃尹特思索了一下，看向李茂陽問道。
    “治療順利的話，不會比我治療特拉沃爾塔先生的時間更長。”李茂陽有些保守地道。
    約翰尼沃尹特聽完用手臂摟摟褒格麗娜格格沃的肩膀，安撫一下她“親愛的，我認為李醫生是一位很理性的醫生。”褒格麗娜格格沃繼續打量著李茂陽，眼神閃爍一陣，認命般地歎口氣道“好吧，我願意接受李醫生的治療。”一邊的江中榮長出一口氣“那好吧，接下來就是簽協議的事了。”這對賭協議照例是要去公證處簽的，去公證處的路上，李茂陽坐在江中榮的車裏。
    “茂陽，你說的那位郭海濤，我了解了一下她的情況，給她了一個重要的配角，日前已經簽了協議。她目前也在京都。”江中榮對李茂陽道。
    他說的是在他們現在開拍的這部中醫題材的影視劇中，給郭海濤了一個重要配角。
    “謝謝您了，江總。”李茂陽心裏活跳跳了一下，臉上不顯山不露水地道。
    郭海濤就在京都嗎？不過，他按捺下自己的一顆活跳跳的心，他不會去見她了。
    一切有為法，如夢亦如幻，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吧。……去公證處簽協議還是比較順利的。
    協議一簽，李茂陽和褒格麗娜格格沃這對醫生和患者之間，就形成了法律上的權力和責任的關係。
    這樣，雙方的關係也一下子明朗了起來。
    “你們在京都，還有其他什麽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想今天返回青城。”李茂陽對約翰尼沃尹特道。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最遲坐晚航班也可以返回青城的。他是一刻也不想在京都裏多呆了。
    這次來京都他還算比較清靜，沒有被媒體什麽的圍堵，但再呆下去可就說不準了。
    畢竟不說他，約翰尼沃尹特和褒格麗娜格格沃這對夫妻可是太吸人眼球了。
    再呆下去，不說國內的媒體，國外的媒體都可能再次殺到的。前麵這對夫妻在京都就已經受到了媒體的圍堵和報道，連帶著讓他李茂陽又被網絡熱刷了一遍。
    也就今天他們悄悄行動，才暫時擺脫了媒體。
    “可以的，李醫生，我們可以立即起身去青城的！”約翰尼沃尹特征求了一下褒格麗娜格格沃的意見後立即道。
    大家這麽說好，網上訂了機票，退了酒店，和一應人告辭，直接向機場而去。
    褒格麗娜格格沃那邊，此行隻剩下了他們夫婦兩人和三個孩子，一個私人醫生，由江中榮派車相送。
    李茂陽這邊卻仍是由陳妙竹和李雪彥開車相送，一路上聊些醫學的話題。
    到了機場告辭時，陳妙竹和李雪彥說今年寒假一定去李茂陽診所去看一看，李茂陽也隻得笑著歡迎他們來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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