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喬果果還是來阿麗亞這邊吃飯了。
    他們三人平時很多時候本來就是在一起吃飯的，何況阿麗亞老爸老媽昨天剛來，她不可能不過來見見兩位長輩。
    “叔，姨～”
    喬果果手裏拿著兩盒保健品過來，跟阿麗亞老爸老媽打招呼。
    “哈哈，果果，坐，坐！”
    “果果，好孩子，來，坐下！”
    阿麗亞老爸老媽熱情地跟喬果果打招呼。
    李茂陽自覺眼神很正色地看了喬果果一眼，卻遭遇了喬果果一個白眼。
    她這個眼神好像對阿麗亞老爸老媽表明，她過來，完全是出於和阿麗亞的姐妹情分，和李茂陽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到今天為止，這丫頭還是這麽一種傲嬌的態度，李茂陽也習慣了。
    其實他要想改變一下喬果果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到。
    可他不想。
    他喜歡的就是這樣子的喬果果，改變了的喬果果，還是他李茂陽想要的那個喬果果嗎？
    所以，他選擇了順其自然。
    中午的飯，阿麗亞老爸老媽燉了一鍋手把肉，是他們從後山牧場那邊帶來的羊肉。
    阿麗亞上樓去把李茂陽老爸老媽也叫過來了，一屋子人，吃得熱熱鬧鬧的。
    喬果果胃口小，也勉力吃了一些。
    阿麗亞胃口大，但為了保持身材，沒敢多吃。
    吃著手把肉，李茂陽短不了又陪著自家老爸和阿麗亞老爸少喝了幾盅，吃完飯，他帶著稍許的醺醺然，先走去了喬果果那頭。
    這兩天有阿麗亞老爸老媽在，和阿麗亞諸事不宜。
    他開了房門進去沒多久，喬果果也回來了，簡單洗漱一下，進了臥室脫下裙子，隻穿著內餧衣上床，一身白生生又細膩的膚色閃著誘憂人的光彩。
    躺在李茂陽身邊，她拿了一本醫書正要看，被李茂陽一把摟了過去。
    “哎呀，熱死了，乖點兒！”
    她拍打一下李茂陽不老實的手，但李茂陽已經不老實地拿掉她的書。
    “哎呀，有夠沒？”
    她都囔著，但不長時間就淪陷了，長睫毛垂下閉著眼睛，趴在李茂陽的肩膀低，恨不得要把李茂陽這家夥報入自己的身體中……
    李茂陽也沒敢太過施展功夫，喬果果沒有阿麗亞那麽結實，再說下午還要上班呢，也就相對溫柔地進行了近二十分鍾，然後兩人相擁著酣然睡去。
    人就是這樣，做過這種事，很快就能睡去。
    不能簡單地用疲勞解釋這一現象，據李茂陽的體會，好像不僅人的身體，就連五髒神也分陰陽，陰陽櫵交櫵泰後，人的身心徹底平衡，再借著一些疲勞，很快就能睡著。
    酣睡中，兩人是被李茂陽的手機給吵醒的。
    李茂陽迷湖著眼睛伸手去床頭櫃上抓過手機，接完了電話，他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汪老？你說過的那個院士嗎？”
    喬果果聽到了話筒中的話語，低聲問李茂陽。
    “就是他，上次我見他，他就說給自己算了一下，嚐不到今年新下來的秋稻了。”李茂陽發怔了一會兒，低聲道，“這算得夠準。”
    “可能是測算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精氣神什麽的吧？”喬果果怔怔地問道。
    “也不全是，他可能用奇門遁甲還是六壬什麽的推算了一下……”李茂陽抹一把臉坐起身來，“得，剛從京都回來，這又得去了。”
    這幾年他跑京都夠頻繁的，各種事，當然最主要還是出診。
    “這次得多長時間？”喬果果問道。
    “看那邊要停幾天，先去上柱香拜一拜，再就是追悼會必須參加，中間沒法兒回來。”
    “阿麗亞去不成，我陪你去？”喬果果又道。
    “陳妙竹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他這句話好像沒頭沒尾，但喬果果秒懂。
    喬果果怔了怔：“請你了？”
    “沒，李雪彥給我說的。”李茂陽捏捏喬果果的腮幫子，“你趕緊安排你的事，我馬上就得動身的。”
    “這麽快哪能安排完，你一個人去京都老實點兒！”喬果果做出一臉惡狠狠的樣子道。
    李茂陽去外地出診辦事，她和阿麗亞也不總是抽出一個陪著去，但隔一段時間必然得有一個跟著盯著這家夥。
    這家夥的精力好像無窮無盡，實在讓人難以放心。
    而且有關這家夥一輩子走桃花運的說法，也一直讓她和阿麗亞警惕。
    “啊呀，還是有你跟著我更安心些，趕緊安排你的事。”李茂陽反守為攻，竭力拉喬果果同行，“我去給阿麗亞說一聲。”
    “還上勁了是吧？給你說我這次事多安排不過來。反正你去外麵有事沒事，回來我聞一下你身上就知道了。哼哼，你要不老實……”
    喬果果繼續咬牙切齒地威脅，李茂陽捏捏瀎她的屁嚭股蛋兒，趕緊洗一把臉去找阿麗亞，喬果果則開始給他收拾行李箱。
    李茂陽這家夥有時出門什麽也不帶，不過她和阿麗亞還是會回回給他準備一回，帶不帶是他的事。
    ……
    下午兩點四十多，院辦副主任劉靖海開車送李茂陽去巴市機場。
    一路上李茂陽帶著心事，話語很少。
    這幾年他參加了好些個中醫老人的葬禮了，駱老太太、江柏生、陳容川、梁東山……，每參加一次，他心情就沉重一回，心裏有很多感慨。
    中醫人才是日漸凋零啊，每走一個就帶走一大筆寶貴的財富。
    繼承和發揚傳統中醫，迫在眉睫，任重道遠。
    繼往開來，現在基本談不上多少“開來”，能先“繼往”就不錯了……
    有些中醫老人臨去世時還給他留了話，有鼓勵他的，有給他留一些筆記心得的，也有“托孤”的……
    梁東山彌留之際最不放心的就是他的十幾歲的小兒子，留下話拜托他以後照顧拉扯一下他的小兒子。
    他給梁東山的後老婆做下保證，隻要他們的小兒子以後想學醫，他一定收為徒弟……
    ……
    回憶了一陣一個個逝去的中醫老人，他終是搖搖頭丟開這些沉重的思緒，轉而考慮起這次去京都要辦的事來。
    除了參加汪老的葬禮，他還要申報幾個國家級的中醫科研項目，這算一件大事，還有一件大事，就是再挖一個重量級中醫大家。
    嗯，這次他的目標人物是京都東安醫院頗擅長治療心衰重症的主任醫師鄭冠龍。
    就是他在接手約翰?特拉沃爾塔的病情前，挖過有關心衰治療記憶的那個鄭冠龍醫師。
    這個人再過一個月就到了退休年齡了，正是適合挖的時候。
    不過，對方是京都名聲最大的中醫院東安醫院的主任醫師，是東安醫院的台柱子之一，即便退休，東安醫院也不會輕易放他走，返聘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要挖到這個鄭冠龍，也不容易啊。
    薪酬問題他倒不愁，目前他們醫院頂梁柱醫生的薪酬待遇普遍都比較高，還有入股分紅，這方麵要勝過東安醫院很多的。
    隻是，像鄭冠龍這樣的人，不可能僅僅考慮薪酬的問題。
    對方半輩子在東安醫院工作，對東安醫院是很有感情的，再加上人年齡大了就不願意挪窩，在京都生活慣了，肯定不願意去他們北疆省一個鄉下生活。
    所以，他要想挖到這個鄭冠龍，最大的優勢，還得豎起共同發展中醫這麵大旗，以自己目前已經很有些強大的中醫醫術為誘餌，把對方吸引過來！
    上次他已經和鄭冠龍接觸了一次，談了一下，對方很有些猶豫，這次去看他怎麽口燦蓮花了……
    嗯，想到這裏，李茂陽有些後悔沒帶鄺文奇了，有鄺文奇在，說服鄭冠龍的幾率應該更大些。
    想到就做，他讓劉靖海把車掉頭往回開，一邊給鄺文奇打電話，讓對方做好去京都的準備，他這就回去接他。
    “我已經做好去京都的準備了，跟耿院長那邊請假了，工作也找人交接了，現在正準備找車去巴市機場呢。”鄺文奇在電話那邊道。
    李茂陽聽了有些懵逼，恍然想起鄺文奇可是國醫大師江柏生的徒弟啊，他師父去世時人家汪老和徒弟都來參加葬禮了，汪老去世，他能不去嗎？
    操，他真是忙湖塗了，連這種事都忘記了！
    “你也是要去參加汪老的葬禮？”
    鄺文奇在員工家屬小區門前上了車，問李茂陽道。
    “嗯，”李茂陽點頭，“我都忙湖塗了，忘了你也肯定是要去參加汪老的葬禮的，剛才才想起來。”
    “那你讓我跟你去京都是為了什麽事？”
    “就為這事啊。”李茂陽笑道。
    至於讓鄺文奇幫他勸說鄭冠龍的事，去京都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