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哥哥是信還是不信，我確實是並不知道今日早朝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麽。若是哥哥不願信我，那又何必來與我商議此事呢！”皇後也不怕他，脾氣上來了，直接就一巴掌拍在了身邊的桌子上，，轉身就想要離開。
    “唉唉！”趙澤無奈，今日之事不是說著玩玩的，若是慕清秋真是衝著他們來的，可能連累的會是整一個趙家，趙家幾百年的基業，怎麽就能夠毀在他的手上呢！
    趙澤立刻就起身拉住了皇後，嘴上說著軟話：“你看你，都已經當了多少年的皇後了，都已經是兩個這麽大的孩子的母親了，怎麽還是像在趙府一般耍小孩子脾氣！”
    趙澤特地提起了趙府，就是想要通過小時候的回憶和情誼感化皇後。
    “就算是哥哥嘴快，說錯了話。而且此事確實事關你我，甚至有可能牽連整個趙氏家族，我這不是第一時間就想著要與你來商量麽！”趙澤作勢打自己嘴巴，當然不會很重，不過就是做做戲罷了。
    皇後背著他，就算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她也能夠猜到趙澤的表情會有多麽令人厭惡，她唇邊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
    “哥哥日後可萬萬不要再說這些話了，這可是宮中，人多口雜，就算我已經把所有的宮人都已經趕出去了，暗處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想把我從這鳳座上拉下來呢！”皇後轉過身，早就已經換了一副麵孔，眼神悲戚，眼角的淚水要落不落。
    “妹妹我這些年在宮中過的日子著實不簡單，看著外表光鮮，其實陛下甚至連我的親生兒子都與我不甚親近，妹妹的苦，哥哥你怕是不清楚啊！”皇後拿著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向著趙澤訴苦。
    賣慘？賣情懷？她馳騁宮中這麽多年，這種手段難道還會不熟悉。
    趙澤也不知改說些什麽，兩人雖同處一室，但卻各懷著自己的心思。
    一段沉默的時間之後，趙澤總算是說起了今日他來見皇後的正事。
    “接下來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要激動，先冷冷靜靜地聽我說完。”趙澤怕她激動，就先給她心裏墊了個底。
    但皇後沒怎麽放在心上，她這麽多年都在宮裏待過來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能夠使她激動的。
    她挑了挑眉，平靜地端起桌上的茶盞，平靜地含了一口茶水，示意趙澤開始講吧！
    “今日早朝之上，陛下有意舉薦一人繼任帝師······”
    趙澤還未說完，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他轉頭，就看到原本在皇後手中的茶盞已經碎了一地，那茶盞上的花樣早已經不成樣子了，茶漬濺起了，在皇後的裙擺上留下點點痕跡。
    但皇後卻是一動不動，瞬間呆愣在原地，似是沒有注意到這些。
    趙澤皺了皺眉，他就連那個人的名字都沒有提及，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個人對她還是有如此深刻的影響，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娘娘！”門外的青冉自然也聽到了屋裏的動靜，但又沒有得到皇後的命令，不敢隨意進門，就隻能夠擔心地在外麵輕喚了一聲。
    這一聲倒是將皇後從之前的呆愣狀態驚醒了過來，她猛地抬起頭，望向趙澤，眼眸微紅，聲音有些尖利：“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趙澤按下她的身子：“我早就提醒過你了，不要激動，先聽我說完！”
    “那你快說！”皇後聽了他的話，情緒依舊是有些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些。但依舊是乖乖地坐了下來，從來都沒有這般聽話過。
    “娘娘！”青冉沒聽到皇後的回答，反而是聽到屋中傳來類似於爭吵之聲，更加擔心，提了提聲調。
    “無事。”皇後微微平靜了心神，聽到青冉的聲音有些煩躁，皺了皺眉，但防止她們擔心她衝進來，她也就隻好回了一句。
    青冉聽出了皇後話語中的不悅，不敢再觸皇後的黴頭，就不敢再出聲了，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外。
    皇後眼神鋒利，看向了趙澤，示意他趕緊說。
    “今日早朝上······”
    “這一段我已經聽到了，陛下想要舉薦人繼任帝師，快說後麵的。”皇後顯得有些急躁，等不及趙澤慢吞吞的話語。
    其實趙澤說話也並沒有很慢，就是正常的說話語速。
    “陛下舉薦之人名叫慕清秋，那張臉與當年的慕橙有八分相似，而且他在早朝上雖然沒說幾句話，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他的眼神時不時都會瞟向我。”趙澤自然是看出了皇後眼中的不耐煩，就加快了自己的語速，簡潔地將最主要的事情直接與皇後說了。
    但他也是言盡於此，沒有向皇後說出自己的猜想，他相信，皇後自己也能夠聯想起這之間的關聯。
    皇後一直都在仔細地聽趙澤說話，別的也沒什麽，就是當他提到“慕橙”這個名字的時候，皇後的雙目赤紅，似乎是要從眼睛裏噴出火來。
    “慕橙，又是慕橙這個賤人，怎麽她死了還是不讓人安寧。”皇後的腦子現在雖然還有些混沌，但是改分析的她都已經分析出來了。
    能夠得陛下賞識的人可不多，帝都裏寂寂無名卻能夠讓陛下推薦之人必定是那裏的人，同姓慕還長得如此想像，必定是有血緣關係的。
    而且當年慕橙還在帝都的時候，好像確實有幾次總會帶著一個小孩子進宮，當時修兒還天天追著他跑，名字似乎就叫做慕清秋。
    既然趙澤說那慕清秋有時不時地盯著他看，說明他對當年的事情必定是有著不少的了解的，至少是有懷疑的，他這次來很有可能就是衝著趙家的人和她來的，他一定是來為當年的慕橙來複仇的。
    皇後冷哼一聲，當年慕橙還不是毀在他們的手上，這次來的不過就是一個小輩，她還會怕他麽！當年隻殺了慕橙一人，那個人還拋下自己的一雙兒女，與她殉情，讓她如何能夠解氣，這不就有個人撞上來了麽！
    她就是要慕橙在黃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她要送她最親愛的一雙兒女和侄子都去陪她，讓她全家滅族，讓他們全家團聚。
    慕橙怕是不會想到吧！這麽多年了，她的侄子親自送上門來了。這就是她的報應，誰讓她當年迷惑了他，一個人死死地獨占了他，還拖著他一起去死，這就是她的報應。
    皇後瞪大了雙眼，心中是止不住的興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後突然似是瘋狂了一般大笑了起來，發髻隨著她癲狂的動作搖搖欲墜，有些散落下來，哪裏還有之前的端莊的皇後的形象。
    “他？”歐陽曉汐唇角的笑意收斂，“公主殿下大半夜不睡覺把我約出來就是來說些兒女情長的？”
    “我……”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蠢事，正因為是在東籬，月落會把她看得更緊，可她控製不住自己啊。隻要想到她回來了，那麽他也一定會回來，她就坐不住了。
    “重要嗎？”不同於剛開始的戲謔，她眼裏盡是涼薄，“他的消息比你的命還重要嗎？兩個注定無法在一起的人，何必再有接觸。”她跑出來，月落不可能不知道。
    月雪柔表情似哭似笑，自嘲一般：“如果可以，死了不也是種解脫。”她不想再背負著那麽多的罪孽了，可那個人不會讓她死，她還有些利用價值。
    “歐陽曉汐，你以為自己能比我好到哪去，在這場權力鬥爭中，你也逃不掉。他這次親自來，就是為了你。”
    “他就是個瘋子，為了權力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即使是他刻骨銘心的愛，也抵不過他的霸業。”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存在軟肋的。”
    隻留下這幾句話，她狼狽地逃了，即使什麽也沒從歐陽曉汐那裏問出來，她還是逃了……
    歐陽曉汐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倒也隻是笑笑，她們都是同樣的，誰又有太後資格說誰呢！
    明月漸漸隱入雲中，薄紗般的月光散去，徒留下不見五指的黑暗。
    微風輕輕拂動她的裙擺，帶著幾分深夜的涼意。
    靜謐的夜裏，身後的腳步聲顯得尤其清晰。歐陽曉汐轉身，來人倒是使她一驚，隨後便是淡淡一笑。
    “墨王殿下也有夜半賞月的興致嗎？”
    “不及郡主與人私會。”墨千城緩緩步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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