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現在就是你報答唐家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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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上了秀才不說,還是第一的身份,這讓剛剛才考上童生,還沒從喜悅中反過勁來的唐誌新嫉恨的紅了雙眼。
    而那裏長顧長清更是一出手就打賞了二兩銀子,之前王小翠那幾十個銅板在他麵前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看著顧大娘喜出望外的招呼著鄉親進院子吃酒的興奮模樣,唐誌新更是恨得牙癢癢!
    他一甩手,憤恨的轉身就走。
    “哎呀,誌新回來了?”王小翠看見唐誌新回家,立刻站起身討好的迎了上去,“來,看娘都拿了什麽出來,有你最喜歡吃的糖!”
    糖?
    唐誌新厭嫌的看了一眼,沒給王小翠好臉色,一把推開她,一句話不說就進了自己的屋。
    剩下唐家的人坐在院裏麵麵相覷,不知為何。
    下午的時候,王小翠聽說顧子越考上了秀才,還是第一名,心裏是又氣又怨,也不敢出門,就站在自家的院子裏雙手叉腰的罵,“不就是考了個秀才嘛,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他爹顧長清認識幾個人,肯定是給了不少銀子,這才開的後門!”
    唐誌新午膳也沒吃,坐在房間裏生悶氣,聽見王小翠的話,他將手裏的書用力的砸在桌上,衝著外麵的王小翠罵道,“能不能消停一點?還要不要我念書了?”
    王小翠眨巴眨巴眼睛,知道唐誌新心裏不好受,想去安慰幾句,可唐誌新把門給反鎖了,根本就不讓她進,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她才走到門口,低著腰,小聲的說,“誌新啊,娘不吵你看書啊,你想吃什麽就跟娘說,娘去給你弄。”
    話音剛落,裏麵就傳出唐誌新咬牙切齒的低吼,“滾!”
    王小翠嚇得身體一哆嗦,也不敢說什麽,怏怏的走了。
    整整一天,唐家的喜慶似乎都跟唐婉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她和唐梓諾坐在自己屋裏,悶著聲不說話。
    眼下,唐誌新考上了童生,雖然不是秀才,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一點點的功名,在這個落後的村裏,家裏能有個童生就已經很不得了了,如若不是今天顧子越搶了他的風頭,現在指不定已經有人家把自己的閨女送上門了。
    唐婉心煩的歎了一口氣。
    唐梓諾知道唐婉心情不好,卻也不知道為何不好,唐婉不說話,他就不說話,隻是坐在一旁安靜的陪著……
    過了兩日,王小翠從外麵回來,一掃之前的頹態,就連腰板都挺直了,站在院裏,猛地往嘴裏灌了一口水,大聲的對著唐誌新的屋子喊著,“誌新,誌新,你快出來,娘有好事跟你說。”
    唐誌新依舊鎖著門,不理她。
    王小翠心裏有些失落,但好事卻讓她立刻將這份失落收了起來,找到在外麵野混的唐誌遠,讓他去地裏把唐富貴他們都給叫回來。
    這幾日,地裏的玉米熟了,唐富貴他們忙了一半,本來就打算挑著玉米回家,正巧唐誌遠來叫他們,他們就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挑著幾擔玉米回了家。
    王小翠見他們回來,把唐婉和唐梓諾叫出來幫忙。
    唐梓諾去挑了一桶井水回來,讓他們擦了臉,又喝夠了水,唐婉拿著耙子把倒在地上的玉米刨開,曬在院子裏。
    “爹,娘,有好消息了,來,咱們商量一下。”
    王小翠心裏歡喜,也沒有刻意回避唐婉,讓一家人坐在屋簷下,她坐得挺直了背脊,一副得意的表情,“爹,娘,我跟你們說,誌新的媳婦有著落了。”
    這可是唐家的大事!
    唐富貴和薛桂花頓時來了興致,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王小翠故意咳嗽了一聲,扯著嗓子,尖細的聲音就好像在邀功一樣,“我跑了這幾日,總算在鄰村找到了這樣一戶人家,那家裏死了男人,寡婦帶大了一雙兒女,那閨女我看了,特別不錯,人長得標致不說,還彬彬有禮,跟咱們村那些野丫頭比起來,那簡直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
    這話,唐家的人聽了高興,可唐婉聽了,忍不住在心裏鄙夷的哼了一聲,如果真有王小翠說得這麽好,那還不早就被別人搶著娶回家了?
    還不知道是不是什麽中看不中用,指不定有什麽隱疾的女子呢!
    唐富貴樂得笑了,“當真這麽好?”
    “當真!”王小翠嘚瑟的點點頭,“那閨女我可是親自看了的,錯不了!”
    薛桂花就沒有唐富貴那麽高興,她冷眼看著王小翠,麵無表情的問,“那談了聘禮嗎?”
    “這……”王小翠嘴角邊的笑容漸漸僵硬,但隻是一瞬,她又扯著嘴角笑了起來,“談了,她家要四兩銀子。”
    “四兩!”薛桂花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立刻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大聲的罵,“這是賣閨女還是嫁閨女?四兩!她以為她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小姐嗎?長得再標致,那也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鄉野丫頭!”
    這話其實說得在理,在滿月村,普通人家裏的閨女,一般聘禮最多隻要二兩銀子,再添置一些東西,弄下來也就三兩銀子就能娶到手了。
    可那家,一開口聘禮就要四兩,這全部弄下來,少說也要五,六兩銀子,難怪薛桂花會跳起來。
    王小翠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分不滿,又不敢發作,隻能小聲的道,“娘,那家閨女真的很好,知書達理的,讓人瞧著就喜歡,再說咱家誌新現在好歹也是童生了,過兩年考個秀才,日後再考舉人,再考進士,那是要做大官的,如果家裏的女人上不得台麵,日後會丟了咱誌新的臉。”
    看薛桂花還是不高興,她眼角瞥了眼在一旁曬玉米的唐婉,壓低了聲音,“再說,咱不是要把婉兒賣給老光棍嗎?價格我都談好了,人家給五兩!五兩啊,娘,足夠咱們給誌新娶了這個媳婦。”
    唐梓諾雖然口吃,但耳朵卻特別靈,別看王小翠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可還是被他給聽見了。
    他猛地一回身,不敢置信的看著坐成一圈的唐家人,立刻吼了起來,“你,你,你,你們要把姐姐賣給老光棍!?”
    唐家人被他這聲音嚇了一跳,齊齊的回頭,朝他看去。
    唐梓諾就像受了什麽大刺激,瘋了一般的跑過去,站在王小翠的身前,一把拎起了她的領子,“你,你,你,是不是要把,姐姐,姐姐,姐姐賣給老光棍!”
    “你個死崽子!”王小翠咬著牙用力的推開唐梓諾,抬起腳一腳踹了過去,“嚷嚷什麽?有什麽嚷嚷的?不就是把你姐姐賣給老光棍嗎?這是她的命,叫什麽叫?再叫,信不信老娘把你的嘴割下來,拿去喂豬!”
    唐婉放下手裏的耙子,跑過去,蹲在地上抱住了唐梓諾,抬起頭,淚光閃閃的看向唐家的人,“嬸嬸,婉兒到底做錯了什麽?你一定要把婉兒賣掉?上一次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顧子越,現在更是要將婉兒賣給村裏的老光棍!”
    說著說著,眼淚從她的眼底簌簌的掉了下來,“不管怎麽說,婉兒也是唐家的骨肉啊,你們就不能看在我死去的爹娘麵上,不要賣了婉兒嗎?”
    他們的哭聲,引來了正在隔壁閑的蛋疼正在聊別人家家長裏短的一眾村婦們,十幾個人站在籬笆外,踮著腳尖朝院裏瞅。
    到了這個份上,王小翠也顧不得唐家的臉麵了,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惡狠狠的瞪著唐婉,“你好意思提你的爹娘,要不是你克死了他們,我們唐家至於現在這幅光景?”
    這件事是唐家極其隱晦的秘密,從不對外人說,甚至連小一輩的都不知道。
    唐誌新,唐誌遠,唐青蓮,唐婉,唐梓諾通通不知道裏麵的門道。
    唐富貴見王小翠忍不住就要說出來了,忙厲聲喝住她,“有事說事,別提那些沒用的!”
    王小翠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吃錯了話,她回頭衝著唐富貴怏怏的笑了一下,一轉頭,立刻凶神惡煞的對著唐婉,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小蹄子,生在唐家是你的命好!”
    她彎腰,一把扯住唐婉的衣領,就像拎小雞一般,將唐婉一下拎了起來,瞪紅著雙眼,就像要吃了唐婉一般,咬牙切齒的罵,“你以為我們唐家養你這麽多年,白吃白喝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有一天你對我們唐家還有點用處!”
    唐婉抬手,用力的去扯領子上的那雙大手,可不管她怎麽用力,也絲毫撼動不了那雙手的力量。
    她抬起眼眸,可憐巴巴,又委屈的看著王小翠,哭得眼睛都腫了,“婉兒自然把唐家的好記在心裏,時刻不敢怠慢。嬸嬸,給婉兒一點時間,婉兒一定會報答唐家的!”
    “現在就是你報答唐家的時候了!”王小翠毫不領情,猙獰著一張臉,看著唐婉陰狠的笑了起來,“隻要把你賣給老光棍,我就有錢給你大哥娶媳婦了,你說,這是不是報答?”
    站在院外的那些婦女看著裏麵的一幕,全部伸出手來,對唐家人指指點點的,不少人甚至還打抱不平的罵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