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就這樣的人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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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盒看得眉眼一彎,忍不住驚歎,“真美啊,這是畫的嗎?我,我還以為這就是長在上麵的。”
    唐婉得意的點點頭,“我就說他可以的吧。”她伸手慢慢的拿起團扇,立在空中,用嘴吹了吹,不消一會兒工夫,墨汁便幹了。
    唐婉拿著團扇在空中搖了搖,故作嫵媚的笑道,“寶盒,你看我這團扇美嗎?”
    寶盒的眼睛壓根就沒有看著唐婉,而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團扇,不停的點頭,“美,太美了。”
    唐婉也不跟她計較,就拿著團扇那麽搖啊搖,搖啊搖,倒是站在一旁的蘇益先開口了,“姑娘,那一把團扇,我也幫你畫上吧。”
    唐婉停下手上的動作,低頭看著剛剛被她隨手擱在桌案上的空白團扇,腦子裏有那麽一刹那的空白,倒不是她貪心,而是她真的隻想要一把蘇益作畫的團扇,並非想要第二把。
    可沒等她回答,蘇益已經自己拿起那把扇麵,放在桌案上動起筆來。
    唐婉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又不忍心打斷蘇益,就隻能乖乖的站在一旁觀看。
    寶盒看得比誰都認真,她覺得眼前這位書生,雖然其貌不揚,而且乍一看,還有些嚇人,可他身上那種謙和的氣度和他麵對別人的驚嚇冷眼的目光時,卻做出了一種淡然的表情,好似他並不把別人對他外貌的看法放在眼裏一樣,他完全無所謂啊。
    剛剛寶盒確實被蘇益的臉嚇到了,蘇益卻也隻是淡淡的一笑而過,沒有自卑,更沒有惱怒,這樣的人,不管長相如何,骨子裏應該是個秒人。
    寶盒現在是完全折服於他的畫功了。
    “好了。”蘇益放下筆,把桌案上的團扇拿起來遞給唐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唐婉定定的看著團扇,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這是……送給我的?”
    “嗯!”蘇益毫不掩飾心中對唐婉的好感,“自第一眼見到姑娘,在下便覺得姑娘像那池中青蓮,雖陷於淤泥,卻一層不染,這些日子,在下總盼望著能再見姑娘,好報答在下對姑娘當日的恩情。”
    唐婉慢慢的伸出手,接過那把團扇,旁邊的那一行小字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完美的貼合了扇麵上的出水芙蓉,她感激的笑道,“其實我也沒幫你什麽,是你自己悟性高,本身就很優秀,但是……既然你專程為我作畫,我,便收下了,謝謝。”
    想到那一副水仙還沒有題字,唐婉繞過桌案,蘇益為她讓出了位置,唐婉便拿起毛筆,在旁邊題了一句,“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蘇益在旁看到,唇角輕輕的勾了起來。
    末了,唐婉放下毛筆,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回頭看向蘇益,“那個,你的章能否給我戳兩下?”
    “嗬……”蘇益淡淡一聲輕笑,從懷裏摸出自己的刻章,遞給唐婉。
    唐婉毫不客氣的接過來,分別在兩個團扇上蓋下了章,“大功告成!”
    與蘇益告辭之後,唐婉和寶盒這才優哉遊哉的回了慕府。
    “小姐,你不知道,那公子好手法,一幅畫畫得那可是栩栩如生,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唐婉還沒有拿出團扇,寶盒就迫不及待的先誇上了。
    慕婉柔捏著絹帕輕輕的笑了一聲,“有你說的那麽懸乎?我倒是要看看是如何的栩栩如生了。”
    唐婉把團扇小心的拿出來,遞給慕婉柔,慕婉柔接過一看,雙眼突地亮了,就像是看到絕世寶貝一般的,驚訝出聲,“果然是好畫功!”
    “是吧,是吧!”寶盒在旁邊猛點頭,“這個可是畫的太好了,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在團扇上作畫呢!”
    別的不多吹,但是唐婉還是要那麽小小的吹噓一下,“慕姐姐,這個呢,雖然沒有花銀子,但是你要相信我,你把這個團扇留著,以後說不定會是無價之寶!等著蘇益成名之後,這個團扇可就是花錢也買不到了。”
    不得不說,唐婉是好眼光,慕婉柔對字畫多少也了解一些,也有自己的見解,一般的字畫,她隻稍一眼就能看出是否出自名家,而手上這把團扇的畫,卻讓她一眼便知道,這位畫師,就算現在不成名,也總有成名的一日。
    把團扇小心的收了起來,慕婉柔對著唐婉真誠的行了一禮,“婉妹妹,我知這是你用人情換來的,也知一般的畫師是不會在女子的物件上作畫,今日這把團扇,妹妹用心了,我很喜歡。”
    “哪裏,哪裏。”唐婉反而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伸手把慕婉柔給扶起來,“隻要姐姐喜歡就好,咱們來看看首飾吧。”
    和唐婉接觸了這麽幾次,從唐婉的言談舉止和為人處世上,慕婉柔深深的感受到,唐婉並非一般的女子。
    她雖出生貧寒,卻沒有鄉下女子的膽怯和自卑,反而比慕婉柔這個大小姐來的更加自信,她身上好似有一道光,那道光能夠感染到每一個和她接觸的人,不管是慕婉柔自己,還是寶盒口中的蘇益,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她的影響,從而變得自信!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吧。
    翌日,未出閣的小姐們紛紛來慕府做客,慕府夫人王淑儀請她們請到內院,陪慕婉柔說話。
    “哎呀,慕姐姐,你今日可真是楚楚動人啊!”
    “就是,前些日子我還見姐姐膚色黝黑,今日一見,便又恢複如初,甚至還要白了一些呢。”
    小姐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讚著,慕婉柔始終保持著端莊有禮的微笑。
    自從和唐婉接觸之後,慕婉柔愈發覺得和這些小姐們在一起說話累,是真的累。
    她們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麵具,偽善,虛偽,別看她們現在這樣誇著,指不定心裏還怎麽罵呢。
    “妹妹們說笑了,我隻是天天在府裏待著,沒出去,這膚色自然就回去了。”
    寶盒端著茶點過來,又命人在一旁打著扇,見姑娘們說著話,她便偷偷的溜了。
    “婉妹妹,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呢?”
    唐婉坐在花園的小亭子裏,手裏拿了一把魚食,踢著兩隻腳,有一下沒一下的朝著湖裏扔魚食。
    “屋裏悶,閑的發慌了,我就出來轉轉。”
    寶盒站在她身旁,看著湖中圍了一圈的錦鯉,輕笑出聲,“怎會悶?那些小姐們來了,你不過去說說話?”
    “算了吧!”唐婉嫌棄的扁了扁嘴,“我這個人大大咧咧的,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說不定什麽時候說一句話,就把那些小姐們給得罪了,我懶得伺候,還不如一個人待在這,享享清閑。”
    這話正說中寶盒的心裏去了,“我也是不喜那種場合,小姐們總是說一些無聊的事,不是我誇誇你啦,就是你誇誇我了,真是沒趣!”
    寶盒抬起腳和唐婉一起坐在了亭子的柵簷上,用手肘撞了撞唐婉的胳膊,“給我一些。”
    唐婉分了一半的魚食給寶盒,兩個人坐在上麵一邊喂魚食,一邊說笑,倒也過得逍遙。
    “妹妹,我說你哪裏去了,原來在這裏玩耍。”
    身後忽然傳來慕婉柔故作生氣的聲音,寶盒心裏一嚇,兩條腿甩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身子朝前撲去,還好唐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才沒讓寶盒掉進湖裏去。
    唐婉和寶盒齊齊的回頭,看見不止是慕婉柔,就連那些來府裏做客的小姐們竟然都跟著一起來了。
    兩個人連忙跳下來,唐婉更是禮貌的對著一眾小姐們行了一禮,“姐姐。”
    慕婉柔走上去,親自把唐婉給扶了起來。
    後麵傳來幾聲不大不小的嘲諷,“這就是慕姐姐口中的妙人?我看著也不過就是一個鄉野丫頭嘛。”
    “就是,一看就是不懂禮儀,不知尊卑的鄉野小騙子。”
    “能和丫鬟玩到一起去的,能有個什麽好?”
    慕婉柔聽著那些刺耳的話,臉色瞬間就變了,她倏然回身,剛想為唐婉說幾句話,卻被唐婉拉住手腕。
    唐婉無所謂的笑了笑,上前一步,站在慕婉柔的身旁,視線輕描淡寫的掃了那些小姐一眼,忽然騰地一下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還很不雅觀的抬起一隻腳踩在了石凳邊上,她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膝蓋,一隻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故意大笑了一聲,“禮儀是什麽?尊卑是什麽?你們那麽懂,那你們誰來教教我?”
    “這,這,這……”三五個小姐被唐婉這痞子樣的行為氣得漲紅了臉,個個都睜大眼睛瞪著唐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唐婉嗤笑了一聲,“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麽現在說不出來了?”
    “你!”其中一個氣得轉過頭看向慕婉柔,“慕姐姐,她就是你口中的貴客?就這樣的人也配?”
    慕婉柔著實是不喜歡這些人的嘴臉,平日裏就知道說別人的長短,從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性,但慕婉柔還是不好跟她們翻臉,隻是淡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