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你說你這條命在別人眼裏怎麽就這麽不值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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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好?
    唐婉半信半疑的回頭看秋葵,秋葵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因為她知道為什麽,可她不能說,勉強擠出一絲笑,她衝唐婉點點頭,示意讓她去。
    小和尚似乎有些焦急,催促道,“姑娘請隨我去吧,師父等著呢。”
    唐婉心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心中牽掛著葉墨塵的病,也隻是躊躇了一會兒,便隨著小和尚去了。
    從這邊的禪房出來,經過了一處花園,裏麵鳥語花香,隨處可見雅致的風景,還有一個涼亭,亭下有一處湖水,不大,卻很應景。
    這是鮮有的清靜之地,沒有鬧市的喧囂,也沒有農村的忙碌,就像一處世外桃源,讓人心曠神怡。
    唐婉隻是隨便看了一眼,不多做停留。
    從花園出來,便到了後院的禪房,這裏的禪房一看就比唐婉住的那邊精致許多,小和尚在最裏間的門口停下,抬手扣了扣門。
    裏麵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請進。”
    小和尚對唐婉行了一禮,禮貌的道,“姑娘請進。”
    唐婉跟他道了謝,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老和尚正對著門口盤腿坐著,閉著雙眼,右手掌心攤開豎在胸前,拇指之間夾了一串佛珠,看上去像是在打坐。
    唐婉走過去,拘謹的行禮,“唐婉見過空善大師。”
    空善慢慢睜開雙眼,看到唐婉那一刻,似乎愣了一下,但轉瞬就被他掩蓋了過去,圓圓的頭,麵目慈祥可親,對唐婉微微點點頭,“姑娘,請坐。”
    唐婉走過去,在空善大師對麵的軟墊坐下,端端正正的樣子,既恭敬又有禮貌。
    空善對她似乎有些好感,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連脈都沒診,便道,“姑娘似乎一直被睡夢糾纏,是否睡著了,就像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一時醒不過來?”
    “呃……”唐婉遲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師,對不起,我不看自己的病。”
    “不看自己的病?”空善大師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不看病,那你為何會來寒光寺?”
    “是這樣的。”唐婉舔了下唇,雖然心裏覺得自己不厚道,可她還是厚著臉皮說出了口,“我有一位朋友,他兩年前被人在胸口刺了一劍,不知那劍上到底有什麽毒,傷口竟然一直不能愈合,都兩年了,我因為這事一直困擾著,所以……”
    她嘿嘿的笑了兩聲,“我知道你是神醫,應該我說個病狀,你就能給醫吧?”
    空善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唐婉,低喝一聲,“胡鬧!燕九為了你冒那麽大的風險,現在生死未卜,你竟然為了外人求醫,而枉顧他的心血……”
    他話還未說完,外麵傳來小和尚心急如焚的聲音,“師父,師父……”
    空善止住後麵的話,轉頭看向門口,淡聲問,“何事?”
    小和尚咽了下口水,“燕,燕公子回來了!”
    “什麽?”唐婉和空善幾乎是異口同聲,兩個人同時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礙於唐婉這人本就沒有什麽淑女風度,心裏又擔心燕九,所以步伐自然要比沉穩老道的空善快。
    她拉開門,走出去便問,“燕九現在在哪?”
    小和尚沒回她,等著自己師父出來之後,才說,“燕公子現在在山下,身負重傷,隻剩下半條命了……”
    小和尚話還沒說完,唐婉一陣風一般的跑走了,空善沒管她,迫不及待的問,“往生花呢?他到手沒有?”
    提起這事,小和尚便抬起頭衝著空善甜甜的笑了一下,“這是自然,如果不取回來,他又怎麽可能回來?師傅你答應的是,要麽要往生花,要麽就要他的命……”
    這話在佛門清淨之地來說,已經是禁忌了,都說佛祖麵前不能亂說,空善作為小和尚的師傅,不但沒有喝止,反而滿意的點點頭,“這樣甚好!”
    說罷,他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山下走去。
    從寒光寺下山的路,是一個個高高的階梯,每一個階梯都有唐婉膝蓋那麽高,光是走著就極累,唐婉根本就不敢想,燕九是怎麽把她帶上山的。
    她每下一個階梯,心就痛上一分,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潸然落下,小和尚那句隻剩下半條命了,讓她一下慌了神,她猜到燕九此行凶險,卻沒想到居然這麽凶險。
    早上的種種,不過是她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承認,她根本就不相信燕九會回不來,秋葵說的那些,她其實心裏很明白,秋葵是為了讓她不自責才會故意騙她。
    可是現在……
    高高的階梯,唐婉根本顧不上一步一步的下去,她幾乎是用跳的,好幾次不穩,她摔倒,連續滾了幾個階梯,然後倔強的爬起來,繼續往下跳,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跳了多少個台階,又摔倒了多少次,哪怕是渾身酸疼得厲害,哪怕是體力不支,她也咬緊牙,用她能夠到達的最快速度跑下了山。
    唐梓諾他們早已經接到消息,已經在山下找到了燕九。
    燕九被唐梓諾扶起來,靠在一旁的樹幹上,看著燕九被鮮血染紅的白衣,在風中搖曳,說不出的絢麗又悲涼。
    秋葵站在一旁背對著他們,暗暗的擦著眼淚。
    唐梓諾從腰間解下水袋,喂到燕九的唇邊,燕九的唇幹裂得沒了血色,就像饑,渴很久的人一樣,透著一股死氣沉沉,唐梓諾小心的捏住燕九的嘴,將水慢慢的灌了進去。
    喝了一些水後,燕九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慢慢睜開眼睛,“嘶”了一聲。
    朱竹皺眉,問他,“哪裏疼?”
    燕九無所謂的笑笑,嗓音低得隻有近身才能勉強聽到,“哪裏都疼。”
    作為一個郎中,看到燕九這種瀕臨死亡的人,朱竹怎可見死不救,他走過去,蹲在燕九的身旁,抬手就要去扒燕九的衣裳。
    燕九痛得臉都扭曲在了一起,卻還伸手去推他,“別費勁了,帶我上山,快點!”
    “上什麽山!?”朱竹氣得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這個男人,知道現在的燕九根本就經不起他的拳頭,他就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就你現在這樣,隻吊著一口氣,如果不趕緊給你處理身上的傷,還沒等你上寒光寺,就嗝屁了!”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唐婉急急的呼喚聲,“燕九,燕九……”
    燕九眉頭一皺,雙手撐著地,強撐著讓自己坐起來,他還故意擠出一抹自認為俊逸的笑容,來迎接唐婉。
    唐婉跑到燕九的身前,看著他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嘴唇幹裂,卻那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她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走過去對著燕九就是一腳,“你幹什麽去了?我以為你回不來了呢!?”
    朱竹看得瞪大了雙眼,心裏真是為燕九感到疼啊……
    唐梓諾也是抽了抽嘴角,伸手拉住唐婉。
    燕九都已經那般了,卻強忍著,居然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擠出一抹笑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瞧你哭的,多難看!”
    “你……!”要不是唐梓諾拉著,唐婉肯定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老和尚空善大師好死不死的這時候來了,看了眼燕九,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個黑色的藥丸,走過去,蹲在燕九身前,把藥丸遞到燕九的嘴邊,“吃了。”
    燕九看了那東西一眼,不管是顏色,還是大小,亦或者是發出來的味道,都像屎一樣,他皺眉躲開。
    空善大師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不想死,就吃了!”
    燕九猶豫了一下,張開嘴將藥丸含住,吞進嘴裏,幾口嚼了,硬逼著自己咽了下去。
    空善大師滿意的點點頭,看著燕九空空的兩手,問他,“往生花呢?”
    燕九譏誚的笑了一聲,打開衣襟,從懷裏小心翼翼的將一朵紅色,竟然還冒著火光的花拿了出來,就在那朵花拿出來之時,所有人都看到了,燕九胸口的皮膚竟然被灼傷得麵目全非,樣子醜陋不堪,就像重度燒傷的人一樣。
    除了空善大師之外的所有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目瞪口呆的站在那,一動不動,好半天都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空善大師伸手就要去拿往生花,燕九手一揚,沒有給他,微微眯了眯眼,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冷聲問,“她的病你治好了?”
    空善大師回頭看了唐婉一眼,然後轉回頭來,看著燕九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一樣的,譏諷的笑出了聲,“你不要命的去從雪豹的爪子底下搶來了這朵花,又拚了命的將這朵花在凋謝時間之內送回來,就為了她!可是你知道嗎?她竟然不想看自己的病,而是要為一個外人求藥,燕九啊燕九,你說你這條命在別人眼裏怎麽就這麽不值錢呢?”
    唐梓諾和秋葵同時看向唐婉,那麽一種琢磨不透,又萬分理解的複雜眼神,因為他們知道,空善大師嘴裏的外人一定是葉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