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四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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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他們不會突然起身吧?”徐長亭笑嗬嗬的對絡腮胡男子問道。

    “放心,一時半會兒氣都順不過來,想要起身就是做夢,我下手可是比某人要有分寸。”絡腮胡男子說道。

    徐長亭衝著他豎了個大拇指,而後施施然走過那四個倒在地上哼唧的武夫,緩步走到了高亮跟盧豐源跟前開始耀武揚威:“高公子,是不是又讓你失望了?”

    “所以那又如何?你又能拿我怎樣兒?”高亮臉色雖然難看,但並不懼怕在他們二人麵前得意洋洋的徐長亭。

    “不錯,確實不能拿你怎麽樣。不過……。”徐長亭看了一眼旁邊的盧豐源,而後道:“眼下我隻能做到讓兩位明白,老實人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高亮的眼角不自覺的又抽動了一下,神色陰沉的看著徐長亭好一會兒,才冷笑道:“徐長亭,我高亮也想讓你明白,我絕不是一個大度之人,而且還記仇的很。昨日天王湖之辱,今日又打傷了我的隨從,這兩筆賬我總有一天要跟你算清楚的。”

    如果說癡癡傻傻的徐長亭是一個大度之人,那麽如今的徐長亭雖然不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但也是一個有仇必報之人,若不然的話,他也就不會自陸希道跟他起衝突後,就開始謀劃著未來該如何才能站得高看得遠,更重要的是如何能擁有實力來保護自己的家人。

    “好,那我們走著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徐長亭蒼白的臉龐也變得十分陰沉,胸口此時也隱隱壓著一口怒火。

    的確如高亮所言,他現在真的沒有辦法能把高亮、盧豐源怎麽著。

    就算是他可以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但也需要想想家人的安危。畢竟高亮跟盧豐源背後的家世背景,讓他不得不有所顧忌,若不然的話,昨日在天王湖時他就讓高亮跟盧豐源人間蒸發了。

    “徐長亭,我會讓你後悔的!”高亮陰沉著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隻是剛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徐長亭道:“徐長亭,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們徐家永遠沒有機會攀上高枝了。”

    徐長亭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理解高亮的這番警告是什麽意思。

    隨著高亮跟盧豐源根本不理會那四個武夫離去,而後漸漸順過氣的四個武夫,也踉踉蹌蹌的離開了水竹苑。

    絡腮胡男子站到了徐長亭身邊,隨即跟徐長亭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開心的哈哈道:“你小子是怎麽猜到我已經到丹鳳城了?而且還知道我會暗中跟著你?”

    “霍奴兒的鼻子比狗還靈,就你那一身夥夫的蔥花味兒,霍奴兒想聞不到都難。”徐長亭的神情也很開心,打量著眼前胡子上長個臉的王彥章道。

    “所以你小子在來這裏時,就故意支開了霍奴兒,然後好讓我主動現身?”王彥章同樣也在打量著徐長亭。

    兩人大概有兩三個月未見,此時再見麵自然是心裏都無比的高興。

    畢竟,當初他們在西寧狼狽為奸時,可算是結下了患難與共的深厚情義。

    不過用霍奴兒的話說,他們四人則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因為他的鼻子能夠聞到,四人身上的氣味都差不多,唯有徐長亭身上總是有一股脂粉味遮蓋著他原有的氣味。

    “並不是刻意支開霍奴兒引你主動現身,而是他跟謝敬堯一同辦事兒去了。”徐長亭笑嗬嗬的說道。

    剛剛跟高亮等人發生的不快,顯然難以阻止兩人見麵後的喜悅跟敘舊。

    何況對現在的徐長亭而言,四大夫子既然已經在丹鳳城聚齊,那麽他還有什麽怕的呢?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按照這段時間自己已經計劃好的步驟,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就行,雖然不知道前路是否隻有艱難險阻,但徐長亭相信,隻要他們四大夫子在一起,就沒有什麽能難倒他們。

    阮三娘跟徐長亭、裴慕容招呼了一聲就匆匆離開,隨著阮三娘離開後,裴慕容這才出聲請徐長亭跟王彥章不妨上裏麵敘舊。

    再次進入水竹苑的大廳內,王彥章便摸了摸肚子,看著徐長亭身邊的裴慕容問有沒有飯食:“這小子今夜光顧著跟你這個漂亮美人兒花前月下了,我可在那一片竹林裏受苦了,到現在都沒吃上飯呢還。”

    裴慕容微笑點頭,便急忙讓婉兒去準備些飯食端過來,而徐長亭則是如同水竹苑的男主人一般,給王彥章倒了一杯茶,隨即也給裴慕容倒了一杯,自己則是繼續喝著熱水。

    “他們兩人幹什麽去了?你不會想在丹鳳城折騰出什麽大的動靜來吧?”王彥章好奇的問道,而後有些擔憂的提醒道:“雖然你父親如今是貴為朝廷三品,但丹鳳城終究是大魏國的都城,可謂是臥虎藏龍,武力不弱於我們的也大有人在。而且三教九流混雜,你可不能給你父親招惹……。”

    “我是想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快活度日,但奈何麻煩老是找我這個老實人啊。”徐長亭長歎一聲,看了一眼旁邊的裴慕容,剛剛已經跟裴慕容達成了默契,所以在裴慕容麵前也沒有什麽顧忌的。

    而且他之所以會答應今夜來教坊司,除了因為裴慕容的邀約外,其實也是想萬一若是裴慕容不同意的話,那麽他就可以借著一會被帶過來的潑李三來向裴慕容施加壓力,以此來脅迫裴慕容同意跟他合作。

    所以直男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當文抄公的那兩首詩,竟然對裴慕容起到了他完全沒有料到的效果。

    跟陸希道之間的不快,以及跟高亮、盧豐源之間的恩怨,徐長亭在王彥章悶頭吃飯的時候,一一解釋給王彥章聽。

    這家夥的外表看似冒冒失失,但是在徐長亭、霍奴兒以及謝敬堯四人中,唯有他是行事最為謹慎的。

    在西寧幹一些偷雞摸狗,或者是跟西寧的一些商賈、馬賊、賭場、青樓打交道時,雖然往往都是徐長亭腹黑的出主意,但決定是不是要這般做,還得經過王彥章的同意。

    霍奴兒沒有什麽主見,反正任何事情是都聽徐長亭的,徐長亭讓他砍人,他絕不會刺人,徐長亭讓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

    而謝敬堯這家夥外表看似文質彬彬,一幅書生的儒雅風流,但卻是他們四人當中最為莽夫的一個,而且下起手來沒輕沒重,幾乎很少考慮什麽後果。

    跟眼前的王彥章可謂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王彥章的外表給人的感覺就是自帶一股軍伍的殺伐之勢、或者是一身的馬賊匪氣,但實際上卻是一個行事極為謹慎之人。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外表的匪氣,跟實際的行事謹慎形成了鮮明對比,所以當初被司馬小君貶為夥夫後,才會讓徐長亭三人一直都拿此事來嘲諷他,而這也是被一向奉行謹慎行事的王彥章視為平生最大的恥辱。

    也就是自王彥章從正五品的鷹楊將軍被貶為夥夫後,他們這個四大夫子的集團才顯現雛形。

    一開始隻有王彥章頂著一個夥夫的名號,於是氣不過的王彥章最先開始稱呼霍奴兒為馬夫。畢竟,他被貶為夥夫就是因為幫助徐長亭跟霍奴兒偷軍中良駒才造成的。

    而後便是來自南唐的謝敬堯,在廣袤無際的草原上駕車馳騁好幾次,美美的過足了酣暢淋漓的駕車癮後,便得了個車夫的稱呼。

    至於徐長亭……原本自詡為三夫子的首領,給自己美其名曰:三夫長。

    但王彥章、謝敬堯顯然不會同意,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給徐長亭安個什麽夫的稱呼時,霍奴兒坐在旁邊突然冒出兩個字:病夫。

    聽到病夫兩個字後,王彥章跟謝敬堯自然是同意的不能再同意,舉雙手雙腳讚成。

    而徐長亭則是被霍奴兒的提議氣的差點兒背過氣,但不管如何,以他年幼時的體弱多病跟癡傻呆滯,病夫也算是名副其實。

    於是三夫子加一長的小團體,不知不覺的就變成了四夫子集團。

    徐長亭也曾抗議過病夫這個稱呼,認為久病成醫的他,可以稱作是大夫,但這個提議始終沒有被其他三人接受。

    聽完徐長亭說完自西寧回到丹鳳城後發生的種種後,王彥章先是沉默了半晌。

    隨即開口道:“這就難怪了。大小姐跟二小姐沒事兒吧?今日剛到,還沒來得及見到她們。”王彥章抹了抹嘴點頭,而後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裴慕容之所以能夠成為花魁,自然是有他的獨到之處,知道這個時候不宜有外人在跟前,於是裴慕容很善解人意的借著去看看霍奴兒是不是已經到了為由,便離開了大廳。

    (ps:今天應該是一個值得紀念且慶祝的好日子,也會載入史冊吧?我先高興為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