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不知道現實世界，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還以為一切都是老古董三人安排的，自以為是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正在沾沾自喜。

    卻不知道，此時老古董，顧儺還有李林芝三人湊在一起，開始剖析整個幻境的各種情節安排，結果越查越震驚，越查越覺得後背發涼。

    他們一開始以為那小世界的出現，是偶然事件，查過之後才發覺，原來從一開始，整個幻境就已經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是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們掌控了全局，還將一些他們無法理解的問題，歸咎於是其他兩人的惡趣味之類的。

    可事實上，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次的幻境之旅，關係著陸征能否在三天之後，衝擊五階，所以格外的謹慎。

    雖然有惡搞的地方，卻從未拿陸征的安全開過玩笑。

    可惜陸征並不知道這一點，此時站在奇聖麵前，全然沒有了緊張感。

    “我要你們做的事很簡單！”奇聖也不知道陸征早已經放飛自我，天馬行空的想了一堆有的沒的，所以仍舊按照自己的節奏，說出了目的“我要你將我的名字，傳播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讓所有人知道我的人信奉我，不知道我的人恐懼我，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你們口中的真神！”

    聽到這裏，陸征心中一動，當即問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需要的是這個世界中，所有人的信仰之力？”

    “哦？”奇聖言語中，流露出了一絲的好奇“你竟然知道信仰之力？”

    話音未落，陸征就覺得身體一緊，無形之中一股力量將他緩緩托舉起來，刹那間，陸征的身體表麵竟然浮現出了一層乳白色的光芒。

    白光芒，充滿了聖潔的感覺，仿若擁有著洗滌人心的功效。

    陳伍跪在一旁，目瞪口呆，被這白光一照，竟然生出了一種相形見絀，不敢直視陸征的感覺。

    “這是！”陸征不由的心頭一震，他能夠感覺的出來，並不是奇聖對他動了什麽手腳，而是這些白光本身就在他體內蟄伏。

    是奇聖通過了某種方式，將這些白光給逼出來了而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了！”奇聖哈哈大笑道“膽大包天，真的是膽大包天，我說你區區一個四階螻蟻，怎麽可能抵擋的住我的威壓，原來你的身上竟然匯聚了這麽多的靈魂之力，甚至還有一縷信仰之力！”

    “你怎麽敢的！”奇聖饒有趣味的問道“難道你沒想過，靈魂之力會對你進行反噬，還是你真有如此信心，覺得能夠掌控局麵？”

    聽到奇聖的話，陸征的第一感覺，就是莫名其妙。

    什麽靈魂之力，反噬之類的話，在陸征聽來可謂是頗為陌生，至少平時老古董他們，沒和陸征提到過。

    但此時聽奇聖的語氣，卻仿佛篤定他知道一樣。

    “嗯？”很快，奇聖就反應過來“這麽說，你根本不知道靈魂之力，更不知道信仰之力……”

    說到這裏，奇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原來人真的可以幸運成這樣子，你到底是什麽來路……”

    隻是不等陸征回應，他又接著說道“不過這樣也不錯，一隻有趣的螞蟻，足夠引起我的興趣，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著！”

    說完那道托舉陸征的力量忽然消失，陸征連忙穩住身形，回到地麵。

    而後就聽轟隆一聲巨響，陸征麵前的土地開始向上隆起，匯聚，很快就變成了一個泥人。

    這泥人沒有五官，沒有性別，隻是一個和陸征差不多高的人形，甚至身上都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氣息，仿佛真的隻是一座泥塑一般。

    不過下一刻，泥人就開口說話道“靈魂之力很難解釋，其中牽扯的東西太多，但以你的程度，可以簡單的將之理解為一種能量！”

    “能量？”陸征雖然驚歎奇聖是怎麽利用這普通的泥土，強行塑造出一個身體來，但對於奇聖所說的知識，無疑是更加的好奇。

    “沒錯！”泥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陸征“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同一門功法由不同的人修煉，最終也會呈現出不同的效果，隨意哪怕是同門師兄弟，也不可能隨意互傳能量。而之所以每個人會如此的不同，就是來源於靈魂的差別！”

    奇聖並沒有直接回答陸征的疑問，而是繞了一個圈，聽的陸征有些雲裏霧裏。

    好在奇聖也並沒有繞彎子的意思，一句話說完後，便直接點出了原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靈魂契約真的這麽好用，為什麽那些強者，或者是宗門的領袖，不挨個將每個人都種下靈魂契約，創造出一個空前凝聚的勢力？”

    陸征聽到這裏，終於明白奇聖的意思了。

    之前陸征倒是的確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這種想法無疑很荒誕，到底是什麽人，才會想到一口氣控製幾千上萬人，打造一個鐵通般的勢力。

    就拿陸征來說，陸征也並非是對於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想加以控製。

    他種下靈魂契約的對象，多半都是比較邪惡的人，或者說是對於陸征來說，尚有利用價值的敵人。

    至於身邊的朋友和追隨者，陸征都會選擇信任，沒有任何控製他們的想法。

    但陸征不這麽做，不這麽想，卻並不意味著，其他人不會這麽想。

    人心複雜，每個人的想法都不相同，比如陳伍這種邪修，為了他還不知道到底裏麵有什麽的石棺，就能引來正道宗門屠殺天殘宗。

    如果靈魂契約真的沒有副作用，那肯定會給身邊的每個人都施加一個。

    這樣一來，不管是防備他們的背叛，還是在危及關頭拉他們去送死，都變得輕鬆無比。

    同樣的道理，天殘宗的宗主一開始招收弟子的時候，也可以給他們打上精神烙印，這樣一來就壓根不會有陳伍這種弟子出現。

    但是他們為什麽不這麽做，難不成精神烙印埋下太多，除了之前老古董告誡的精神負擔之外，還真有什麽其他副作用不成？

    奇聖聞言，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的師傅是誰，但他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師父，精神烙印一旦種下，你與對方的靈魂就會有所感應。假如將你的靈魂比作一潭清泉，那這一個靈魂契約，就等於是將一滴墨水，滴入其中！”

    “你是說，我的靈魂之力，會因此變得駁雜？”陸征終於明白奇聖的意思了。

    “算你還有點悟性！”奇聖冷哼一聲“而且你簽約的對象，能力越強，這滴墨水的分量也就越足，如果有一天，他的修為反超過你許多，甚至一個靈魂契約，都能讓你修為全失！”

    奇聖說話間，眼前的泥人忽然雙手一揮，越來越多的泥土，在陸征麵前匯聚，最終形成一幅十幾米長款的畫卷“總古至今，流傳著無數神話故事，但你有沒有好奇過，為什麽這些故事裏的神佛，都要去凡間收集信仰之力？”

    畫卷之上，出現了不少陸征在故事中看見的神佛形象，下麵則密密麻麻起到跪拜的人類。

    看到這一幕，陸征就明白，他的記憶恐怕已經被竊取了不少，不過這種事陸征已經習慣，索性也懶得掙紮了。

    “難道是因為普通人的信仰之力雖然微弱，但卻沒有反超神佛修行的可能，是為了穩妥起見？”陸征立刻說道。

    “沒錯！”奇聖哈哈一笑“像你這種四階修為的人，就敢在四階修士的精神世界埋下烙印的，而且不止埋下一個，還真是少見。不但如此，你膽子簡直大到沒邊了，甚至還敢收集信仰之力，陸征啊陸征，你還真是讓我難以評價！”

    奇聖的話說的含糊，但陸征卻已經聽出其中的意思，無非就是在感歎陸征在鬼門關前反複橫跳，卻還能頑強的活著。

    這幾種因素之中，陸征但凡有一步出了問題，不用別人殺，現在已經橫屍了，偏偏陸征現在還活的好好的，讓奇聖都不得不感歎陸征的運氣之好。

    “那這個信仰之力，又是怎麽回事！”陸征倒是不管奇聖的揶揄，反過來問道“當初吸納這一絲信仰之力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反而好似受到了精神洗禮，精神世界凝實了不少……”

    “那是自然！”泥人轉向陸征“信仰之力，是連我這種存在都需要的力量，但也隻是我這種存在才需要的力量，對於你來說，弊大於利，因為你根本無法消化這種力量。”

    “可是……”陸征還想談談自己吸納信仰之力時，產生的變化。

    “你吃天材地寶的時候，也能吃飽，那你會把天才地寶拿來當飯吃麽！”不等陸征把話說完，奇聖當即打斷道“信仰之力的確可以凝實你的精神力，但他卻是信仰之力中最基礎的功能，你拿信仰之力來凝實精神力，往小了說是暴殄天物，往大了說就是在為了一口蜂蜜而吞下一整瓶毒藥！”

    奇聖知識淵博，遠不是陸征能夠比擬的，所以他訓斥起陸征來，陸征根本無法辯駁。

    但這種“訓斥”陸征卻巴不得再多來點才好，幻境是假的，但裏麵涉及到的各種知識，卻是老古董，顧儺還有李林芝三人濃縮的精華。

    雖然現在是通過奇聖的口說出來，可背後，卻無疑相當於三人借著幻境再給陸征上課。

    “你是說，這信仰之力對於我來說，是有害的？”關乎自己小命的問題，陸征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那是自然！”奇聖哼了一聲“萬事萬物都有陰陽兩麵，一種能量越強大，副作用也就越大，你將你的能量灌輸給一個普通人，你覺得他是會一飛衝天，還是原地消失？”

    不得不說，陸征現在有些亂了，他並不覺得奇聖是在危言聳聽，事實上，從奇聖說出希望陸征和陳伍幫他發展信徒，收集信仰之力的時候，就隱約覺察出一絲不妙。

    奇聖的強大，超乎陸征的想象之外，是一種陸征根本無法理解的存在。

    但就是這樣的存在，卻仍舊需要信仰之力，這無疑就點明了信仰之力的重要性。

    而陸征，一個四階的存在，憑什麽有資格和奇聖這種級別的大佬，共享同一種力量？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陸征抬頭看向麵前的泥人“既然你說了需要我，那也就是說，我還是有挽救的希望的，對嘛！”

    “那是自然！”奇聖發出一個不屑的聲音“在我麵前，我想讓你活著，還沒人能讓你死掉，就連外麵那三個人，也不行！”

    聽到奇聖說起“外麵”的時候，陸征本能的想到的可能是丘保或者是馬桐他們。

    但很快，陸征就忽然反應過來，奇聖說的外麵，三個人，很有可能是聯係在一起的，也就是說，眼前的奇聖所說的，很有可能是老古董他們。

    一念及此，陸征再也難掩臉上的震驚，看著麵前的泥人，仿佛見鬼了一般。

    唯有陳伍，看了看陸征，又看了看那泥人，完全不知道兩人在說的，到底是什麽。

    “怎麽，很驚訝是不是！”泥人沒有五官，陸征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夠感覺到，他現在一定笑的很開心，因為他成功的把陸征給嚇住了。

    事實上，陸征也的確被嚇住了，完全沒搞懂眼前究竟是什麽情況。

    難不成這是修行版的人工智能覺醒，要以陸征為媒介，反攻現實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