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國子監蘭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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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永年已經徹底的失了神,嘴裏不斷的念道著。
那圍在蒸餾器滴流口的幾名老太醫,忽的齊聲雷動。
“出來了!”
“出來了!”
“殿下,這出來的想必就是大蒜素了吧!”
幾人看著滴流口不斷低落下來的橙黃色液體,看著大蒜素滴落進瓶中,幾人目光炙熱的似是七月流火,火熱無比。
山永年轉身將幾個老夥計扒拉開,眼睛湊到了滴流口前。
“這便是大蒜素嗎?”
他沉聲低吟著,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朱允熥點頭上前:“山老,這便是大蒜素了。”
“祥瑞啊!祥瑞啊!”
“我國朝何其有幸,能得如此寶物。”
山永年窮盡一生翻閱的那浩如煙海的醫書,都不曾見識過世間還能有如此神物,頓時滿目狂喜。
朱允熥笑笑:“山老若是有意,可將這套蒸餾器帶回太醫院,至於山老所說的醫治風邪傷寒之症,還請山老費心,求得真假。”
山永年念念不舍的收回視線,激動感激的看向朱允熥:“殿下,此乃國之大幸,殿下功在社稷,臣下今日便去求見麵聖,為殿下表功。”
朱允熥趕忙拉住山永年,真誠道:“山老,此物不過現世少許時日,其中功效必是要查驗妥當,往日裏我隻當尋常物,讓孫成這廝送去羽林衛使用。
如今有山老和太醫院諸老,定是要將此物查驗清楚,而後梳理成冊,才好送到皇爺爺麵前呈閱,最後推行天下,利我大明百姓。”
山永年壓住心頭的激動,沉吟思索,點著頭讚同道:“還是殿下想的周全,倒是老臣思慮不周,有失妥當。既然殿下賜予這蒸餾器,今日製取之法,老臣等亦是看得清楚,待回到太醫院便開始自行製取,定是能查驗妥當其中功效的。”
朱允熥善意點頭:“有山老及太醫院諸位杏林妙手,想必這大蒜素,終是能發揚光大,推行天下。如此,也不忘列祖顯靈,上蒼庇佑我大明江山。”
山永年附和:“列祖顯靈,上蒼庇佑,大明萬年!”
而後,山永年轉身癡迷的看向桌案上的蒸餾器:“殿下,今日老臣多有叨擾,還請見諒。老臣目下便攜此物返回太醫院,來日梳理成冊,定會送來一份交於殿下。”
朱允熥便讓孫成收拾起蒸餾器來。
他則是拉著山永年出了屋子:“您老可讓人去宮中匠人處,那邊如今是會打造這蒸餾器的。日後太醫院若是有製取手藝改善,自可再做改良。”
說著,他又示意院中的宮人,依著此處太醫院的老太醫數量,各自準備了一份冰食。
等到都準備妥當,這便有了孫成收拾好蒸餾器帶出屋子。
朱允熥吩咐道:“帶幾個人,拎著東西,送山老等回太醫院。”
孫成領了命,召集了人手提著東西。
山永年等人又是一番躬身施禮,如此方才心滿意足,如釋重負的欣然離去。
站在廊下,朱允熥目光灼灼的盯著山永年等人離去的背影。
大蒜素如今算得上是推銷出去了。
製取簡單的大蒜素,在太醫院手上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時日,便能研究清楚了功效,屆時山永年等人呈閱老爺子,必然會得到重視。
自己那份功勞不用說,便是細究起來,也有老朱家的祖宗們頂著。
倒是能將這無任何副作用的大蒜素推廣到天下間,才是最為緊要的事情。
他要開發南疆那廣袤肥沃的土地,如今那惡劣的自然環境是最為頭疼的問題。
有了大蒜素,病菌和蟲害的威脅將會肉眼可見的被削弱。
山永年說大蒜素的出現功在社稷,是大功德,是國之祥瑞。
他清楚知道抗生素在這個時代出現,意味著什麽,對山永年的感歎心有所同。
想到廣闊的未來,朱允熥心中一動,目光在眼前熱鬧嘈雜的人群中掃過一遍,看到額頭冒汗不斷忙前忙後的小宮娥彩蝶。
嘴角微微一揚,徑直上前。
“彩蝶,我瞧著你這兩日怎胖了些?”
……
“你說,太醫院的人都去三爺那邊了?”
東宮太子妃寢宮內,呂氏仍是坐在那張繡台後,表情平靜的問著麵前回來的宮娥。
宮娥頷首低眉小聲道:“奴婢看得清楚,為首的是那太醫院院使山永年。”
呂氏咦了一聲,皺眉看向宮娥:“下去吧。”
“奴婢告退。”
等到宮娥離去,呂氏滿目狐疑。
“太醫院尋他作甚?是又要折騰什麽了嗎?”
她的臉上帶著重重的陰霾和猜忌,一時間竟然是亂了心,手下針線嘣的一聲斷開。
……
此般身段,當真是極好,分外妖嬈!
若是能閨中一敘,便是石榴裙下死,也是心滿意足了!
教坊司裏,今日花魁豔娘正在獻舞。
她換上了一身胡衣,叮叮鈴的好不悅耳。
雪玉羊脂般的肌膚,光潔細滑如那細泥珍珠粉。平坦帶著弧線,凹凸有致的小腹,隨著每一下的扭動,都好似鑽進了人的心裏麵去。
坐在廳裏一角,一身青衫儒服的蘭苗,舉著空蕩蕩的酒杯,癡癡的望著眼前舞動的豔娘,不禁浮想聯翩。
他是國子監學生,今日裏國子監休課,他便一早來到這教坊司中吃酒。
一來觀舞尋豔,二來等人。
隻是等的人未到,他的心已經是被台子上的女人給勾走了三魂六魄。
“如此美人,當不負韶華。”
蘭苗望著已然躍起旋舞的豔娘,雙眼直了。
“清香瀉下瓊珠濺。”
“若是能一親芳澤,此生無憾哇!”
就在他幻想著,擁著豔娘這小娘子的腰背,敲開那紅豔豔粉嫩的櫻唇,二人纏綿於床笫之間時。
耳畔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叫喊聲。
“守禮兄!”
“守禮兄這是被那豔娘勾走魂兒了嗎?”
蘭苗一晃腦袋,呆呆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見到來的三人都是自己在國子監的同學,當下露出笑容,起身相迎:“諸位兄台怎來的如此晚,可是被家中妻妾纏身,難以自拔?”
說著話,蘭苗眉頭上揚挑動。
幾人頓時默契的笑出聲來。
忽的其中一人率先收斂笑容,張目四望,拉著蘭苗到了麵前,低聲道:“守禮兄,今日便要定下計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