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臨川休息一晚之後，第二天一早般若就帶著金玉等人去了其它城池。
    有了金玉，大昭寺佛僧們的壓力瞬間驟降，他們幾乎隻用替金玉善後即可。
    每次金玉為城中的百姓祈福驅魔的時候，般若都會站在一邊等著她。
    他看著身穿紅色霓裳裙在行屍中翩翩起舞不斷吟唱的金玉，仿佛看到了淤泥之中的那朵紅蓮，明明嬌豔無比，卻又透露著一股不染塵埃的高潔，兩種氣質矛盾又和諧。
    “師兄。”穿著青色僧袍的小和尚臉蛋圓圓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看模樣在七八歲的樣子。
    “嗯。”般若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淨空，這是他們大昭寺此次帶來的最小弟子。
    “金玉道友姐姐和師兄很像。”小淨空看著廣場中間的金玉，對般若說道。
    小孩子的話最是直率，再加上淨空一直極具慧根，所以般若疑惑的看向淨空，“你說我和金玉道友嗎？”
    小淨空點頭，“嗯，氣質很像。”
    亦正亦邪，好像是這麽個說法。
    隻不過般若師兄的邪，長老們說是假象，是般若師兄所練功法的障眼法；金玉道友姐姐身上的邪很純粹，純粹到他不知道用邪來稱呼正不正確。
    帶隊的悟能長老說，城中百姓們感染的魔氣很髒，因此才會使人變成不人不鬼的行屍。但是金玉道友身上的魔氣很純正，純正到像是另外一種靈力，就像存在於金玉道友身上的另外一種力量一樣。
    他們也是因為另外一種力量，才沒有直接將金玉定義為魔界中人。
    魔界中人是無法擁有那麽純粹，且帶著善意，沒有攻擊性的信仰之力的。
    悟能長老說，這樣的人是積攢了很多功德，受到很多人的信仰才可以形成的。
    他們大昭寺，也隻有掌門方丈和閉關的幾個長老以及他們的佛子能感受到這種信仰力，但卻無法做到像金玉道友這般隨意驅使。
    兩人聊天的時候，金玉的祈福儀式已經結束。
    今天是最後一場，隻要暫時沒有新的魔氣彈攻擊百姓，讓百姓感染，便暫時用不到她。
    金玉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明明第一次進行祈福驅魔儀式的時候她還算輕鬆，可是越往後，她便越疲累，就像現在，她好想睡覺啊。
    “砰。”
    金玉一步還沒有邁出去，直接暈倒在原地。
    “金玉姐姐！”淨空喊出聲的同時，般若已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金玉的麵前。
    他扶起金玉的身子，隻見被金玉自己親自抹到眉心處的那抹紅痕，此時正往外散發著絲絲的黑霧，那是魔氣。
    般若直接打橫抱起昏迷的金玉，對著淨空道：“你善後。”
    淨空看著廣場上清醒過來的百姓們點點頭，“我知道了。”
    般若抱著金玉直衝城內，去找駐守在城中的悟能。
    悟能是他們這次出來曆練的長老中，修為最高，閱曆最老的，他一定知道金玉怎麽了。
    悟能在般若抱著金玉來到城裏時，就感知到了兩人的存在，主要是金玉身上的魔氣太濃鬱了。
    “般若，這邊。”悟能踏空來到般若的身邊對他說道。
    般若抱著金玉立刻跟在悟能的身後，直到城角的一處院子外才停下。
    “長老。”般若看著這處院子眉頭輕蹙。
    “走吧。”悟能直接推開小院的大門，裏麵空無一人。
    來到內室後，悟能指了指床上，讓般若把金玉放上去。
    般若將金玉放上去的瞬間，金玉身上的魔氣瞬間將她淹沒，此時隻能看到一大團魔氣躺在床上。
    悟能指了指般若身上那殘存的魔氣，道：“把你身上沾染的魔氣祛除一下，否則在你身上停留的時間長了，會影響你的心神。”
    般若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如果是從前的自己，絕不會如此不注意。
    他怎麽了？為什麽會心慌。
    “你不用擔心，她隻是吸收的魔氣太多，一時之間無法將這些滿是雜質的魔氣轉化為純粹的魔氣，因此才會暈倒。”悟能說著指向金玉，對般若道：“你用心看，在金玉的周圍是不是有一層薄薄的金光。”
    般若閉上眼睛定睛看過去，果然看到一直有一層薄薄的金光籠罩在金玉的周圍保護著她。
    金玉沾染在般若身上的魔氣並不好祛除，起碼比尋常的魔氣要難四五倍。
    等般若將身上的魔氣祛除的差不多時，他睜開眼睛，看到坐在金玉身邊不斷誦經的悟能，也走過去坐了下來。
    金玉是在入夜時分，身上的魔氣才漸漸收攏回身體裏，雖然人還沒有醒，但是已經沒有大礙。
    “長老，為何要把金玉帶到這偏僻的院子裏來？”
    悟能看著般若歎了口氣道：“你沒有注意到玄宗、道宗來了不少弟子嗎？”
    “注意到了。”
    所以呢？
    悟能看著般若，佛子的天賦確實是大昭寺幾百年來絕無僅有的，就是在整個修真界，也是首屈一指，但是也因為他太沉迷於修煉，所以對一些人情世故方麵木訥了不少。
    “雖然我們都知道金玉道友不是魔界的人，但是她身上魔氣的來源我們無法與玄宗和道宗的人解釋，與其讓他們看到懷疑我們與魔界的關係，不如暫時不要讓他們見麵，避免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清者自清。”
    悟能笑著搖頭，道：“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覺得以金玉道友的脾氣會清者自清嗎，她會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嗎？”
    般若想了想搖搖頭。
    “那就是了。”悟能說到這裏，突然轉了一個話鋒道：“這是我第一次見你對一個人如此在乎和關注。”
    說起來，般若從小在大昭寺長大，算是寺裏的長老和師兄們看著長大的。
    其實般若心中也有些疑惑，“我也不知道，在看到金玉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她似曾相識，就像是……我們認識很久，我們曾經……”
    “親密無間。”悟能笑著看向般若，沒有責備，沒有質疑，隻是像一個長輩一樣說出般若的疑惑。
    般若點點頭。
    “也許你的感覺並沒有出錯。”悟能看向望著自己露出困惑的般若，道：“我們佛家向來講究因果，許是前世你們種下了因，所以這一世才得出了這個果。”
    “但我是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