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轉動著手中的樹葉，她還以為般若不會開口，雖然……隻是傳音。
    “沒有什麽我該來不該來的地方。”金玉拿著樹葉擋在自己的眼前，她笑著看向般若，“你看，一葉障目。”
    金玉看著正在給仲迦治療傷口的紫竹，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金玉在看到紫竹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後，放心不少。
    紫竹眼眸微動，接著又看似不在意地給仲迦治療傷口。
    金玉走到樹邊，彎下腰將一片嫩綠的葉子撿起，捏在手指之間。
    “你好。”
    “我沒有在躲，我正在麵對，我隻是還沒有想好。”
    三個我，多少帶了一絲無力感。
    般若不敢去看金玉的臉，因為這張臉比金玉之前的那張臉更加讓他心悸。
    “那你討厭我了嗎？”這句話說出口聽到別人的耳朵裏多少帶點歧義，所以金玉是看著般若傳音到了他的耳朵裏。
    “佛子，十五道友，你們在聊些什麽？”
    紫竹的出現打斷了金玉和般若的對話，“佛子好像和十五道友很熟悉的樣子。”
    般若沒有說話，金玉笑著道：“舊識。”
    “剛剛我在門口看過來的時候，覺得十五道友和佛子的相處狀態特別像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和佛子在一起的狀態一樣。”
    金玉聞言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其實對於紫竹能夠猜出她的身份，她並不驚訝。
    因為自主本身就是一個很敏感的人。
    “也許你的猜測是對的。”金玉看著紫竹坦然道。
    紫竹聞言眼睛中迸發出一道亮光，繼而又被晶亮的淚珠遮住，像一顆顆碎鑽落入眼眶一般。
    “好，很好，活著就好。”紫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道：“想來佛子可能還有一些話要和十五道友說，那紫竹就先告辭了。”
    “紫竹再見。”
    “再見。”紫竹的嘴角終於輕鬆了一分，緊鎖的眉頭也鬆快了不少。
    “天色不早，我也告辭。”般若說完，跟在紫竹的身邊離開。
    金玉看著般若的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所以，他今天晚上跟著紫竹過來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就是為了給紫竹做個伴，還是說，就是為了過來警醒自己，玄宗隨時都有人在盯著她。
    可她已經進了前三，已經來到眾宗門的眼皮子底下，不拿到可以催生的珍寶，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
    就像金玉一開始料想的那樣，放狠話離開的兩個人並沒有在晚上帶著無方長老過來找茬，不知道是沒有見到無方長老，還是說，見到且說了他們的來意之後被無方長老訓斥了。
    但凡無方長老有點腦子，就不會在承酒繼位大典時期，還是在為了給他慶祝的比試上動手腳。
    自己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前三的，要是真的出現什麽事情，再把無方長老牽扯出來，他這個玄宗的客座長老也就不用做了。
    第二天因為隻有一場混戰，所以眾人是在太陽升起之後，才紛紛像比武台湧去。
    本來以仲迦的傷勢而言，他最好在房間裏臥床修養幾天。但是奈何他身殘誌堅，就算是拄著拐杖也要跟在金玉的身後前來觀看比試。
    仲迦知道金玉有自己想要的珍寶，所以隻能寄希望於金玉可以取得前兩名的成績。隻有第一第二名才能擁有兩件珍寶，隻有金玉擁有兩件珍寶的時候，自己才有希望獲得劍譜。
    他已經和金玉做好了交易，隻要金玉能給自己拿到劍譜，他願意做金玉一百年的貼身隨從，這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所以，他是除了金玉之外，最希望她能贏的。
    金玉穿著一身紅金色長袍登上擂台的時候，昨天和她較量過，卻沒有贏過她的常山已經腳步一轉，麵向金玉。
    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在比試開始時，他會第一個向金玉發起攻擊，完成昨天未完成的對決。
    金玉對這個砍斷仲迦重劍，又壞他劍心的人沒有一絲好感。
    隻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旁邊道宗的淩風，氣息有些奇怪。
    他給自己的感覺像極了自己當初遇到清虛真人時候的感覺，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淩風和清虛真人之間的關係，亦或者，這個道宗的新起之秀，是不是和魔界也有什麽聯係。
    金玉再看向淩風的時候，淩風也手拿長劍看向金玉和常山，甚至，他還十分大言不慚地對兩人說道：“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
    金玉手中的樹葉從眼睛上拿下，般若卻挪開了自己的目光，看向天上清冷的月亮。
    “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般若。”這兩個字，金玉沒有再傳音，而是直接從嘴中說了出來，“你在害怕什麽？”
    般若透過樹葉想要看到金玉的眼睛，卻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到，就像……他已經看不清自己。
    金玉並沒有回答般若的話，因為她對自己的幻化相當有信心，尤其是在自己練了帝源訣之後。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既然猜不出般若對自己的心思，金玉覺得自己還不如直接坦率的將自己的疑問向般若問出口。
    “因為什麽？”
    “承酒的繼位大典上臥虎藏龍，你真的以為自己毫無破綻嗎？”
    “你不該來。”
    “你說過不管遇到什麽問題，都坦然麵對，絕不逃避。”
    般若收回自己的目光，白色的月光照在他青灰色的僧袍上，像是披了一層冷色的輕紗。
    “謝謝。”金玉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紫竹的肩膀上。
    她記得以前的時候，紫竹和她的契約靈獸總是形影不離，但是現在尋風鳥卻不見了蹤影，難道是尋風鳥已經遭遇不測了嗎？
    紫竹注意到金玉善意的目光，笑著說道：“我是來給初一道友送療傷丹藥，順便來治療他左手腕上的傷的。”
    紫竹手中拎著一個木盒，向金玉解釋她的來意。
    想到這裏，金玉突然想到白天紫竹一反常態和若瑄打起來，甚至痛下死手的模樣，尋風鳥的死難不成和若瑄有關。
    金玉引著紫竹走進堂屋的時候，般若便留在了院子裏。金玉隨著燭光從窗戶往外看去，剛好可以看到站在樹下不知道想些什麽的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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