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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聲持續了一會兒，馮曉妍就接通了，顯然沒有休息，語氣急切的道：“吳凡，現在情況怎麽樣了？你先穩住王憲民，千萬不要讓他給溜了！我已經基本上控製住局麵，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了，剛剛才去見過王老，好不容易說服了他，就等天亮，我就讓人過去帶走王憲民。”
    吳凡苦笑道：“馮市長，已經遲了，你永遠都帶不走王憲民了……”
    馮曉妍大驚，道：“什麽？你讓他給跑了？糟糕，那可麻煩了！這人睚眥必報，三教九流都認識一些，不能夠直接抓捕，他肯定會找到一些人來報複你！你怎麽那麽不小心？”
    吳凡顫聲道：“馮市長，王憲民並沒有逃走，我把他帶回家了，剛才，他跟我說完一些話之後，就跳樓自殺了！”
    “什麽！？”馮曉妍不敢置信的驚叫一聲，接著聽到手機摔在地上的聲音……
    一個小時之後，給吳凡做完了筆錄，一隊製服警察跟吳凡對麵臉色如水的馮曉妍市長打了個招呼，收隊離去。王憲民的屍身，早就已經被帶走，法醫最後的解剖結果，將會證明王憲民是自殺的。
    吳凡表情木然，心裏依然有些忐忑，單獨麵對馮曉妍的時候，他感到非常緊張，雖然是孤男寡女，而馮曉妍又是一個美得無與倫比的女人，可懾於她的氣勢和威嚴，吳凡不敢有任何邪念，甚至連一點歪心思都不敢有。
    馮曉妍越是沉默不說話，吳凡就越是寒蟬若噤，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馮曉妍一眼。
    好半晌，馮曉妍才暗歎一聲，淡淡的看著吳凡，道：“他自殺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吳凡不敢隱瞞，而且馮曉妍知曉大部分的事情，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便把之前與王憲民的對話，都告訴了馮曉妍，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臉色。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先斬後奏，又厚著臉皮去求馮曉妍幫忙，免不了心虛。
    馮曉妍又默然片刻，看了看吳凡一驚一乍的表情，終於歎道：“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多了也沒用。他臨死前的那些話，你也不必太過在意，我已經插手幫了你，想收手也不可能，隻能夠繼續幫你下去。有些事情，我需要先回去跟我父親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吳凡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馮曉妍的父親，是個退休的軍人，而且級別應該不低……吳凡心頭一喜，如果馮曉妍的父親願意支持馮曉妍，有他們幫忙的話，完全可以應付震怒中的王家。
    馮曉妍也猜到了吳凡的心思，淡淡道：“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王憲民本來就有罪，這也是他罪有應得。隻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夠放在台麵上來說，曝光之後，對整個衡州市商界的影響極其惡劣……”
    馮曉妍沉吟片刻，才道：“你安心在家裏等消息就是了。我等會兒回去，就會組織一次公檢法部門的會議，先把口徑一致，王憲民的事情，暫時保密下來，我會知會相關媒體選擇性報導，這個你不要擔心，不會牽連到你。”
    吳凡感激的看著馮曉妍，這個女人，隻因為父親巧合之下救過她一次，就選擇無私的幫助他，讓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是傻傻的點頭，激動道：“馮市長，謝謝你。”
    馮曉妍苦笑一聲，低聲道：“隻要你以後不埋怨我就不錯了……”
    吳凡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追問是什麽意思，馮曉妍已經轉開話題，道：“現在最麻煩的就是王家的反應。先前我找了王老，雖然王老被我說服了，不管王憲民的事情，可那時王憲民還沒有自殺。如今，要是知道王憲民死了，王老肯定會非常生氣。我隻怕他們王家人，會不顧一切的對付你，那你就很危險了。”
    吳凡心頭一顫，打了個冷戰，道：“那該怎麽辦？是不是要先離開衡州市，躲一陣子再說？”
    馮曉妍搖頭道：“這不是最終的辦法，王家的人脈關係廣，牽涉到各個層麵，政商兩屆都有朋友，而且還認識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人物，要找到你，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吳凡忍不住又是一顫，道：“那我豈不是沒路可逃？”
    馮曉妍苦笑道：“現在知道後悔害怕了？唉……事情也沒有那麽糟糕。其實，之前我跟王老談判的時候，並沒有告訴王老，他兒子已經被感染了那種病毒。王老為人還不錯，不屑玩見不得光的手段，雖然算不上正派，也沒有惡行，隻是性子比較烈，難以說服。之所以同意我行動，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在告誡王憲民不要在外麵亂來，也看不慣他的生活作風，警告過王憲民多次。我找了些借口，又把王憲民的犯罪證據給他看，他才點頭同意的。”
    “不過，這些罪行，頂多就是讓王憲民丟了官位，在牢裏坐個十年二十年，還可以通過其他渠道減刑，出獄之後，還有機會重頭再來。王老是看在這一點上，想讓王憲民改過自新，才痛心點頭的。”
    吳凡愕然道：“馮市長，你這不等於是在騙王老？王憲民明明就已經中了艾滋病毒……”
    馮曉妍苦笑著打斷道：“騙不騙都不重要了，王憲民已經死了，這與王老之前的設想完全不符，他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肯定會暴怒，也會牽累到你。雖然我是市長，他不會明著對抗，可是王家在衡州市，地位不低，要報複相關的人，也不是那麽困難，會引起更大影響。”
    吳凡心頭再顫，顫聲道：“馮市長，你想到應對的辦法沒有？”
    馮曉妍默然片刻，歎道：“當然想到了，接到你電話說王憲民自殺的時候，我一邊第一時間趕來，一邊通知了公安部門，也順便給我父親打了個電話，我父親的人脈比我廣多了，認識的，都是一些強勢的人物，他和王老也有交情，讓他去說項，可能會消弭一場紛爭。我父親暫時沒有表態，隻是讓我開完會之後，立馬去見他。”
    吳凡聽到此，稍稍鬆了口氣：“那我需要做些什麽？”
    馮曉妍到了嘴邊的一句話，強行憋了回去，猶豫了一會兒，歎道：“沒什麽，你就照常工作生活就是了，事情的進展，我會打電話告訴你，你也可以看看今天的衡州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