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說話，原本幾個還在吃飯後點心的寶寶也停下來，一臉期待地看著莫如玥。

    大寶原本是在喝茶的，也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了。

    能念書識字的話，那對他們兄妹可是好事，隻是一個人念書都很費錢，更別說他們五個都要念書，尤其糖糖還是女娃娃，娘親就算是現在很能賺錢，也未必都能負擔得起啊。

    他正出神的時候，就聽到莫如玥說：“娘剛才不是問你們了嗎，首先要看你們自己自己願不願意，還要看你們能不能堅持下去。”

    “若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話，那就不要費力開始了。”

    莫如玥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麵，雖說她現在已經把寶寶們納入羽翼下，但還是不想強迫他們去做任何他們不願意做的事。

    “娘，我也可以幫忙，我能賺錢的。”

    大寶冷不丁的一句話，把莫如玥給說愣了。

    莫如玥的目光引起了大寶的誤解，他低下頭，臉色肉眼可見地漲紅，又霍地抬起頭來，眼中閃動著狼崽子般凶狠的目光。

    “我可以不念書，可以去跟您一起賺錢，隻要能讓弟弟妹妹們都能讀書識字！”

    大寶大吼一聲，把正在嬉笑玩鬧的寶寶們給嚇住了。

    他吼完就後悔了，明明娘也沒說什麽，他到底是在這兒發什麽脾氣呢。

    雖然大寶也很想說聲對不起，但那三個字就一直在他嘴邊打轉，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可以不念書了，莫非你想偷懶不成？”

    莫如玥一挑眉，她的話也讓大寶愣住了，莫非她不生氣？

    “我是說，我能幫你……”

    大寶想要再解釋一遍，卻又被莫如玥打斷了。

    “我又不是供養不起，為什麽要你幫？不要為你自己不想念書找借口。”

    莫如玥是故意用了激將法，她現在對幾個寶寶的個性也算是了解得差不多了，有的時候對大寶隻能“以毒攻毒”，這也是讓他能少鑽牛角尖兒的最好方法。

    “我沒有不想念書，我隻是……”

    大寶有些急了，他又試圖去解釋，忽然就看到莫如玥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腦子裏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些什麽。

    “你隻是有些自以為是。”

    莫如玥淡淡地說，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初心還是好的。”

    這一招叫“打一棍子給個甜棗”，據說挺有效，她拿來試試。

    大寶終於反應過來了，莫如玥這是在逗他，臉色沉沉地撇過頭，幹脆不理她了。

    莫如玥搖搖頭，看他在公堂上鎮定冷靜的樣子還挺有幾分她的模樣的，怎麽這個時候就憨憨的，這麽遲鈍？

    不過這個反差放在他身上，還挺萌的。

    她又轉頭看看其他寶寶們，回應她的是一雙雙如同小鹿般濕潤的眼睛。

    “好了，現在告訴娘，你們能不能吃得了學習的苦，要不要讀書識字？”

    莫如玥又重新問了一遍，她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補上也還不遲。

    “娘，咱們都不怕吃苦的，就是練武的早晚課咱們都沒有落下過，更何況是讀書識字了！”

    二寶第一個搶著回答，他如今就像是寶寶們的代言人一樣，在他說完之後其餘的寶寶立刻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不止。

    若是娘真的肯讓他們念書，那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連學武他們都堅持下來了，還有什麽苦吃不得。

    莫如玥又瞥了大寶一眼，恰好逮到他偷瞄過來的眼神，大寶被逮了個正著，想轉頭已經來不及了，也知道她這是在詢問他的意思，便也輕輕點了頭。

    “好極了，既然大家都想念書識字，而且也做好了準備，有所覺悟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

    她看到湊過來的糖糖，在她頭上撫摸了一把，心裏就已經開始核計這件事了。

    晌午短暫的小插曲過後，莫如玥在下午又繼續帶著寶寶們在城裏逛起來，不管是糕餅糖果鋪子，還是畫糖人的攤子，就連雜貨鋪子都成了寶寶們流連忘返的地方。

    隻要是他們看上的東西，莫如玥都手一揮就都給買了下來，那些都是小玩意兒，真正的大頭都在後麵買書籍紙筆上，五個寶寶的束惰費反而都不算什麽了。

    一直逛到日影西移，莫如玥才帶著寶寶們去車馬行取回了寄存的騾車，而車上已經堆滿了各個鋪子送來的他們購買的東西。

    “好了，我知道大家應該都還沒有玩得盡興，至少縣城附近可以玩的地方還沒有去，不過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家了，還有大家的晚課還沒有做，一會兒回去可得補上。”

    莫如玥在趕車前，先對寶寶們說了一句：“現在大家都坐好，咱們回家了。”

    大寶二寶坐在兩邊，將三個弟弟妹妹圍住，以確保他們在騾車行進過程中不會因為顛簸而掉下來。

    莫如玥回頭看到這一幕，微微詫異地說了句：“你們第一次坐騾車，倒是挺熟練的。”

    “來的時候劉爺爺就是教咱們這麽做的。”

    大寶回了一句：“他把咱們平安送到了，又帶著咱們去寫狀子，請郎中，娘，該好好謝謝劉爺爺的。”

    莫如玥點頭道：“對，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做人就是要恩怨分明，否則跟塊又燒肉也沒區別。”

    四寶正跟糖糖排排坐，忽地對莫如玥問道：“娘，又燒肉是不是您上回做過的，有些甜又很多油的肉肉。”

    “對，就是那個肉。”

    莫如玥點點頭。

    “那為什麽不恩什麽的，就會變成又燒肉，是因為要被裹上蜜糖和醬料，嗯，醃……醃入味嗎。”

    四寶雖然年紀小小，但是對美食烹飪極有興趣，尤其嗜好甜口的廣式菜肴，所以對又燒肉的口感和製法印象深刻。

    “啊？”

    莫如玥聽得一愣。

    她原本是打算趁機對寶寶們來個思想教育的，沒想到被四寶這一個問題給她整不會了。

    所以不懂恩怨分明就會變成又燒肉，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麽解釋呢？

    莫如玥一時也變得苦惱起來。

    “娘是在說咱們要記得好人是怎麽好的，也要記得壞人到底有多壞，對咱們好的咱們要報恩，對咱們壞的，那就記住了早晚要報仇。”

    關鍵時刻還得說是大寶，他一出馬立刻就用簡單易懂的話語把事情解釋清楚了，而且還把寶寶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給莫如玥解了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