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霧都開膛手 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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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漸川“滾。”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
    “操。”
    大雪飛揚。
    他嘴裏蹦出了一句國罵,唇邊的煙卷抖下一片煙灰,“你們這意思是要老子去賣屁股”
    耳廓內滋滋的電流聲一斷。
    加州,深冬。
    一聲刺耳的槍聲將韓林的話打斷。
    越野車的輪胎打著滑擦過馬路。
    黎漸川馬靴踹開車門,迎著呼呼烈烈的風雪,端起微衝就是一頓掃射。
    斜後方一輛吉普車胎被打爆,衝進了樹林,鮮血噴在擋風玻璃上。
    “你在被追殺”
    韓林懵了下。
    “咬了我倆鍾頭”
    黎漸川漫不經心應了聲,看到後麵又有兩輛車衝了過來,車窗落下,漆黑的槍口對準他。
    他猛地一打方向盤,車窗嘩啦一聲碎了,濺了他一身玻璃渣子,他呸了聲,接上後半句“寧準實驗室的資料我看過,不是他們的作風。”
    他帶血的唇角彎了彎“又是那群聞見腥味的蒼蠅。”
    “這是你上次任務結束後經曆的第十三場追殺了,看來那些雇傭兵組織根本不想放過你這次潘多拉的任務或許可以避一避。”
    韓林擔憂道“你現在怎麽樣,撐得住嗎”
    黎漸川甩著方向盤,鮮血從他纏著紗布的腰腹間滲出來,將駕駛座洇濕了大半。
    他臉色陰沉,額上出了層薄汗,冷冷道“死不了。”
    韓林猶豫“如果傷勢嚴重”
    “嚴重”黎漸川嗤笑,“嚴重了,你就能給我派援助”
    身後轟鳴響聲不絕於耳,黎漸川猛地一甩方向盤,千瘡百孔的越野衝破光影,避開一波子彈,拐進了一條僅容一輛車行駛的小岔路。
    韓林歎氣“也不是不行,以你的安危為先”
    “少扯淡。”
    黎漸川重重吸了口煙,驅散口中濃重的血腥味“老子挨了半天的槍子兒,是想去見青春活力的寧博士,而不是回去見你們一幫糟老頭子。”
    他邊瞄著後視鏡,邊開車在雪地上滑行衝刺,車身不斷晃蕩,撞在周圍的樹上。
    呼嘯的風雪灌進來,他頭也不回地給了後麵幾槍,直到子彈射光,才喘著氣繼續說“潘多拉的任務我接了,剩下的你們別管了。”
    “砰”
    車胎終於被一槍爆掉。
    越野車無法控製地衝了出去,黎漸川眉頭微擰,在後麵的車趁機包抄撞上來前,他果斷一打方向盤,踩死油門,開著越野直接撞破冰麵,紮進了旁邊的河裏。
    冰冷的水流席卷。
    黎漸川在落水的刹那踹開了車門,向另一邊遊去。
    有人在往河麵掃射,子彈不斷落水,水麵激蕩,黎漸川被射中了兩槍,但水裏的阻力讓子彈發生了偏移,沒射中他的要害。
    他不往上冒頭,一直向前遊,等到實在氣息不足,視野模糊時,才仰臉吸了口氣。
    立刻有子彈打來。
    但他躲得更快。
    這條河很寬,足以分割兩岸。如果想從南岸追到北岸,從陸上開車走最快也要半個小時。如果下水來抓他,恐怕他們還不敢。
    黎漸川爬上岸。
    對岸傳來大聲的英語謾罵。
    黎漸川冷冷回頭看了一眼,快速鑽進了茂密的樹林。
    跑了不知道多久,天色暗了下來。
    黑暗是隱蹤匿跡的保護傘。
    黎漸川確定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追上來了,才靠著一棵樹坐下,從口袋裏摸出一管針劑,推進手臂裏。
    雪夜寂靜無聲。
    所有聲息都好像被海綿吸收了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滲漏。
    林中隻有黎漸川略顯粗重的喘息聲。
    他坐在冰天雪地裏,脫了上衣,掏出他隨身攜帶的一套小工具,手法熟練地割開傷口取子彈。
    血流了滿手。
    汗珠從他的側臉滑到下頷。
    他神色隱忍,飛快地將子彈夾出來,然後粗糙地往傷口上撒了一把特效止血劑,開始綁紗布。
    耳廓內的通訊設備已經被碎玻璃割壞了,血水和金屬殘片從他耳後流入衣領,他隨手握了把雪擦了擦。
    無星的夜四下沉黑,林翳密布。
    黎漸川渾身濕透,衣服緊緊黏在身上,肌肉輪廓畢現。
    林間的風雪寒冷得幾乎將他的血液凍結。
    他修長的四肢舒展,微微打著顫,中彈的幾處有些失血過多。
    特效針暫時安撫了他的傷痛,但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後續的炎症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這樣險象環生的經曆,從他退伍加入這個操蛋的部門開始,已經有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踏進處裏的那一天,黎漸川各種意義上的存在就都被抹除掉了。
    過往二十六年的人生經曆被銷毀得幹幹淨淨,因為職業原因,黎漸川本來就沒有什麽特別親密的親戚朋友。父母雙亡,常年封閉性訓練,認識他的人兩隻手都數得過來,所有的社會關係幾乎可以被一刀切。
    他們這樣的人,要是犧牲了,沒人會記得他們來過。
    腹部的肌肉抽搐著疼痛。
    黎漸川沒理會。
    他摸索出一小塊泡壞了的巧克力吃了,又休息了一會兒,才慢騰騰扶著樹站起來,清理幹淨周圍的痕跡,繼續往樹林深處走。
    大半個加州的地形圖早就刻進了黎漸川的腦袋裏,他很容易辨別出自己現在的地理位置。
    正在穿行的這片樹林盡頭人跡罕至,是另一座山峰,他不能原路返回,上門找死,那就隻能尋摸新的道路,但他不知道他這一身傷能不能挺到從這裏爬出去。
    夜色凝沉,風雪掩蓋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黎漸川抽出短刀握在手裏。
    悉悉索索的聲響不斷,似乎是未曾冬眠的獸類的響動,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遙遠的方向隱隱傳來了野狼的嚎叫,擴散在遼闊的夜空下。
    危險來得毫無預兆。
    黎漸川幾乎是下意識地閃身一躲,子彈擦著他的耳朵射過,在樹幹上迸濺出幾粒火花。
    隻有一個人埋伏在哪兒
    黎漸川腦海裏飛快地判斷著,同時閃入樹後舉槍。
    頭頂掠過一絲寒涼。
    指向黑暗深處的槍口猛地一抬,子彈射向上方,但也就在這一瞬間,頭頂樹影晃動,凜光一閃而沒,一個黑黢黢的人影縱身躍下,同時周圍的樹叢也跳出幾道矯健的身影,直撲黎漸川。
    不止一個
    手上的槍被擊飛,黎漸川飛快後退,渾身槍傷崩裂,濃重的血腥味在頃刻發散開來。
    刹那近身。
    對方幾人速度極快,力量很大,帶動起呼呼的風聲和如野獸般的粗喘如在耳畔。
    黎漸川的注意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出手刁鑽,直奔要害,瞬間和幾人纏鬥在一起,身上不斷出現新的傷口。
    還有個潛伏在暗處打冷槍的敵人,卷著火花的子彈灼燙凜冽地穿梭在這場激烈的搏殺中,讓黎漸川備受掣肘。
    黎漸川的打法狂猛,爆發出的力量和速度絕非普通人類能有。
    但即便如此,他麵對幾個人的步步緊逼,還是漸漸處於下風。
    體力瘋狂流失,口鼻之間全是濃重粘稠的鐵鏽味。
    他的喘息含糊在齒間,頭腦卻忽然變得異常清醒。
    淩厲而凶狠的攻擊中,他不斷調整著手裏的短刀,在一個刹那閃過一棵巨樹,驟然欺身而上。
    短刀與軍刺鏘然碰撞,同時刺破血肉。
    黎漸川忍著劇痛沉肘轉身,一直垂落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如無聲的幽靈一般猛地抬起。
    “砰砰砰”
    子彈接連洞穿太陽穴,帶出一串串血花。
    一把袖珍扣在黎漸川血汙的掌心,耗掉了最後幾顆子彈,黎漸川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過一絲幽冷的藍,槍法詭異得精準。
    幾乎同時。
    一顆子彈從黎漸川的背後悄無聲息地接近,對危險的感知讓黎漸川下意識躲閃,但這子彈刺破空氣的聲音卻與一般的子彈不太一樣。
    黎漸川眼神一動,猜到了什麽。
    他決定賭一把。
    隻是稍一停頓,那顆子彈就打中了他的身體。
    強烈的眩暈和酸麻從肩周衝擊大腦,大麵積蔓延過軀體。
    即便做過麻醉訓練,他還是在短短幾秒內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撲倒在地。
    冰涼的雪片混雜著泥土的氣味淹沒他的五感,在最後殘存恍惚的意識裏,黎漸川隻聽見有毫不掩飾的嘎嘎的踩雪聲靠近,辨不出音質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如一陣虛無的風“實驗體捕捉成功,a級資質。”
    “精神波動異常,加大電壓。”
    “有殘存記憶斷流影響,無法捕捉,建議隔離排查”
    機械而冰冷的聲音鼓噪耳膜。
    白與灰的重影圍繞在眼前,爭先恐後地伸出手抓撓著脆弱敏感的視網膜,印下大片大片錯亂的青斑。
    一滴極涼的液體打在眉心,混沌中轟鳴模糊的意識被陡然激活。
    黎漸川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彈了起來。
    視野仍舊模糊不清,但卻有無數晃動的人影靠近。
    “他醒了”
    “快加大電壓”
    四肢的知覺剛剛恢複,一股極強的電流就從手腕腳腕竄入,瞬間電得黎漸川渾身劇痛,摔了回去。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黎漸川不顧被電得發抖的雙手,反手攥住手腕上纏繞的鎖鏈,猛地一甩,直接勒住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影的脖子,“哢嚓”一聲脆響,如在耳畔。
    “啊”
    “天呐他這是瘋了嗎”
    “還愣著幹什麽電擊,快電擊”
    黎漸川眼前模糊,意識昏沉,幾乎是本能在發作,他瘋狂地攻擊著靠近的人。
    周圍的人影在慌亂的叫聲中紛紛後退。
    “呼叫寧博士實驗體脫離控製,請求支援”
    強力的電流過身,如同帶刀的鞭子抽過,黎漸川被電得四肢抽搐,腦殼幾乎要炸裂。
    但越是疼痛,他的意識反而越是清醒。
    等到這一股強電壓過去,黎漸川整個人如同一條脫水的魚一般,渾身濕透,汗水洇濕鬢發,他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勉力定著失焦的視線。
    之前晃動在周圍的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空蕩蕩的房間四麵灰白,最前方的牆壁上懸了一麵占據大半麵牆的屏幕,倒映著自己現在困獸般的慘狀。
    虛亂的視野漸漸清晰。
    黎漸川將視線從屏幕倒映的自己身上挪開,不動聲色打量著四周。
    這明顯是一間醫療室,空間三十平左右,兩側的牆上靠著高大的鐵架,擺滿了各色高矮的瓶瓶罐罐,一股奇異的混雜的藥味在空氣裏靜靜彌散。
    他身上穿的已經不是昏迷前的衣服了,而是一身略微有些寬鬆的純黑色單衣單褲,類似病號服。
    微微抬手,袖子滑下來,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上扣著金屬電子鎖。鎖上連著兩隻粗的鐵鏈,拴在床的四角。鎖鏈很長,看樣子足夠他起身在室內走動。
    他張開右手,看了眼手心,果然看到了一個仿佛刺青一樣的編號。
    a3。
    這個編號他曾經在有關寧準實驗室的檔案中看到過。
    看樣子,他昏迷前聽到的聲音是真實的,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被寧準捕捉,來到了他的地盤這間名為d的,進行著違法人體實驗的實驗室。
    寧準被稱為怪物科學家,主攻生物方向。
    他無國籍無信仰,智商極高,過往幹淨,行事幾乎沒有原則。從他的名字出現在公眾視野裏開始,他就被看作是一個擁有兩副麵孔的人。一方麵他研發的藥劑從死神手裏搶回萬千的絕症患者,另一方麵,他製造的毒液足以謀殺一座城市。
    對於一些國家和組織來說,寧準的危害和貢獻幾乎是等同的。
    但沒有人抓到過他,或者見到過他。這在這個幾乎人人沒有隱私的時代來說,十分不可思議。
    回憶著寧準過於簡單的資料,黎漸川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劇痛和酸脹的麻痹感之後,身體恢複了點知覺。
    他平複著五髒六腑震蕩的痛感,從床上坐起來。
    他摸了摸身上的槍傷,都已經被處理過了,扯開紗布看了看,幾乎是肉眼可見地在痊愈,長出粉嫩的新肉。
    這樣的愈合速度在外界十分不可思議,但在這間實驗室裏,卻並不會讓人感到驚訝。
    直覺感應,這間醫療室內肯定有不止一個監視器。
    黎漸川並沒有露出過多的神色,隻是陰沉著眉目掃視著四周。
    地板上還有翻倒的一些儀器,一個圓滾滾的機器人正在無聲地清理。
    黎漸川打量了那個機器人一會兒,同時眼角的餘光在不經意地掃查著這間醫療室更為詳細的情況。
    他記得他暴起時有人大喊呼叫寧博士,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將見到寧準。
    他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四肢的電子鎖卻毫無預兆地忽然收緊。
    “哢、哢”
    機械震動的聲音。
    黎漸川還來不及掙動,就突然後頸一涼,針管插入,一股強烈而熟悉的麻痹感瞬間傳遍全身。
    操,這一言不合就打麻醉的風格
    黎漸川赤紅的眼怒瞪著抗爭了幾秒,卻還是不甘心地閉上了。
    又一次的昏迷不知道有多久。
    黎漸川再次醒過來時,醫療室慘白的燈光已經全關了,隻有一點朦朦朧朧的白光照著灰白色的房間。
    他的身體還有些殘留的疼痛虛軟,但他的神智卻異常清醒。
    醫療室內多出了一個人的氣息。
    他警惕地轉頭朝著那股陌生氣息的方向看去,率先入目的卻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
    下一刻,那隻手伸過來,將黎漸川的麻痹不能動的手指強硬掰開。
    “你醒了”
    青年柔軟光滑的指腹緩慢地在黎漸川的虎口處摩挲,宛如輕羽掃動。
    黎漸川不動聲色地抬起眼。
    麵前的人,是個從指頭尖到頭發絲,都充滿著養尊處優、矜貴清高氣息的青年。
    年齡不過二十一二,長眉桃花眼,濃墨一般的黑發微長,柔軟地貼在臉邊頸側,襯得他的膚色冷白如玉。
    他白大褂的袖口微開,露出一截細而蒼白的手腕,手腕內側紋著一朵妖冶的半開的紅芍藥。
    他手上稍一用力,將一管針劑推進黎漸川的虎口處。
    一陣難忍的刺痛,黎漸川鋒利的視線刮向青年“你們想要什麽”
    他嗓音破啞,但問出口的話指向性卻很強。
    青年眼瞼微抬,看了眼這個被束縛在病床上的男人,凝黑的眼瞳幽深,纖長的睫毛半遮著,如道洞開的地獄之門,神秘莫測,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的唇薄潤豔麗,微抿起時,竟有些風情旖旎的味道。
    “你的攻擊性和危險性比我想象的要強,所以給你多打了一針。”
    青年直起身。
    寬鬆的白大褂柔軟地貼在他單薄修長的身軀上,稀薄的光線勾勒出他細窄的腰,長腿,還有一小片霜白的鎖骨。
    “我叫寧準。”
    他偏了偏頭,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既冷且豔“聽說你要賣屁股給我”
    黎漸川眼神微沉。
    他看向寧準,幾秒後,有些冷硬的臉上扯開一個戲謔的笑“寧博士,偷聽大人講話,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  黎漸川不賣,滾
    全文完。
    煙味充斥著駕駛位。
    “幾家知道寧準的消息”
    黎漸川扯開襯衫領口,微眯的眼掃過後視鏡。
    “根據上頭的情報,以寧準的智商與成就,很有可能擁有潘多拉魔盒遊戲的鑰匙,也就是準入資格。隻要你能從他身上拿到鑰匙,進入魔盒遊戲,找到遊戲核心芯片,那麽剩下的自然有人處理”
    韓林慢慢吐了口氣,“這個潘多拉發布的魔盒遊戲川哥你又不是沒聽說過這東西出現快半年了,詭異得很。”
    “它的精神網絡遠高於我們現在所了解的科技,可以將全球範圍內各個領域的頂尖人才拉入遊戲,生死搏殺,任何手段都無法阻止。現在全球已知的已經有三百七十名高端人才死於魔盒遊戲,並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加,各國都有些恐慌。”
    “上頭的意思,也是等不了了,正好你就在加州”
    韓林耐心解釋“上次任務處裏給你準備的身份,很符合寧準方麵流露出來的實驗體的要求,這次在加州查探到寧準實驗室的活動跡象,機不可失。上頭已經將你的消息放給寧準那邊了,這意思就是讓你趕緊放棄手頭的其它任務,投入到這次潘多拉的任務裏。”
    韓林深知黎漸川一言不合掛通訊的狗脾氣,忙把話題拽回來“重點重點是這次的臨時任務隻是讓你去做寧博士的實驗體,又不是讓你去做寧博士”
    幾秒後,接線員韓林默默抹了把臉,幹咳道“川哥呀,話不是這麽說。根據數據分析,寧博士無論是從心理還是生理角度看,十有八九都是個零,所以就算是賣,也是讓你賣前麵,不是賣後麵,你別太失望”
    “目前隻有我們。”
    韓林說“但時間越長,消息外泄的可能性就越大。根據最近對寧準實驗室的監視,應該已經有不少人試圖尋找他,想要拿到他的鑰匙了。這次你的消息和寧準實驗室的活動,估計也會受到一些組織的關注,你一定要抓緊時間”
    轟轟響的發動機跟著音樂咆哮,越野車飛快地衝過,濺起大片泥雪。
    黎漸川死踩油門,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啪地一聲按開了打火機,點燃了嘴裏的煙卷。
    筆直的馬路車轍縱橫,兩側的林木披掛著銀霜,遠方白茫灰暗,平原遼闊無邊。
    一陣奔騰的爵士樂從道路盡頭破雪傳來,狂躁至極。
    灰蒙蒙的陽光從車前窗直射下來,刮在他鋒利深邃的五官上。
    樂聲鼓噪充斥著車廂,他那雙如獵豹般慵懶散漫,卻又野性危險的眼微微眯起,漫不經心地盯著前方的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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