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我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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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八章  我得到的
    柳宓已經沒時間揉額頭了。
    她剛想掀開簾子,就見一箭矢從她掀開的地方直入進來,嗡的一下插在車壁上,宋丁海噗通一下跪坐在地上,冷汗連連,如果方才不是他稍稍偏移了些,怕那東西就直接插到了他腦門上。
    “姑娘,別露著頭。”
    有人在外麵大喝一聲。
    隨即,外麵五個護衛抽出佩刀,冷冷的看著對麵那些窮凶極惡之人。
    這是遇到搶劫的了?
    不對不對,這是來要命的!
    宋丁海迅速的爬起來,拿著桌子上的托盤什麽,死死的壓住了窗子,自己都抖成篩子了,還在安撫著柳宓,“師父,師父你別怕,我在這給你頂著呢。”
    咚咚咚。
    數不清的箭矢砸在車壁上,外麵打鬥廝殺聲非但沒少,反而更加激烈起來。
    天降橫禍。
    可是對方為什麽偏偏盯上了她?尋仇?不可能,她這人性子多軟活,隻要來求自己治病救人,自己從來沒推辭過。
    劫財?這青天白日的,膽子也太大了。
    況且,他不信對方認不出這護送馬車的,都是訓練有素的,穿著官服的人!
    他們能冒著這麽大的險來劫持他們,想必是有什麽巨大的陰謀。
    就在柳宓一直低聲禱告的時候,外麵的打鬥聲已經停止了。
    馬車的車簾猛地被人從外麵揭開,雖然對方沒吭聲,可柳宓已經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保護他們的人。
    “呦,果然是個標致的姑娘,這傳言果然不虛,兩個大夫,你們是自己下來,還是我們把你們請下來啊……”
    宋丁海撿起手邊的茶杯碎片,打算跟他們拚了,柳宓餘光瞥見,按住了他的手。
    為首的那個男人見她有先見之明,讚賞的笑了笑。
    “你個大老爺們,隻長歲數是不長腦子啊,我們這麽多人,你就想靠著你那個碎片來打敗我們?隻能讓自個死的更早罷了。”
    柳宓跟宋丁海在他的嘲諷中下了馬車。
    她不忍的側過了臉。
    地上的屍體橫掃一大片。
    原本護衛他們的無人,此時還雙腿跪倒在地上,腳下攤著不少血跡。
    生死不知。
    柳宓朝著那個方向走去,還沒走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為首的那個男人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柳姑娘,我們費了這麽大的勁抓住了你,可不是讓你救人的,這會,就跟我們走吧?”
    “你抓我師父做什麽?你給我鬆開!”宋丁海怒了,二話不說的就要上前撓人。
    “不要!”柳宓驚懼的大喊。
    一推一搡下,那人已經抓住了宋丁海的胳膊,用那個滿是血跡的,鋒利的大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柳宓此時已經六神無主,她緊緊的盯著那個鋒利的刀刃,生怕他陰晴不定下,稍稍用點勁,她徒弟的小命就沒了。
    這些人連眼睛都不眨的就能殺了這麽多人,怎麽可能會有一點點的仁慈之心?
    “師父,別,別管我,快跑,快跑……”
    柳宓怎麽可能能跑的了?
    對麵的那些人,好像很是欣賞她此時的恐懼,欣賞夠了,才道,“我們幹的這些刀尖上討生活的營生,是不能讓人見到我們麵貌的,你呢,有用,我們動不了,可這個不聽話的小哥……”
    他把刀子往前推了推,宋丁海脖子上馬上多了一道血紅的痕跡。
    柳宓眼疾手快,上前把宋丁海原先手中的那個碎片捏在手裏,她狠狠的伸到自己的脖子上,使勁一劃,馬上,她白玉般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跡。
    血液順著白瓷瓦片流下,對麵的男人收起了笑意,麵色嚴肅起來。
    柳宓冷笑,“你說的對,這個碎片,自然不可能把你們所有人都打敗,可是它卻能讓我掌控我自己的生命,我是大夫,還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你猜,我清不清楚到底用多大的力氣,可以把我自己弄死?”
    兩方陷入了焦灼。
    漸漸的,那個男人笑了,“柳姑娘跟傳聞中的不盡相同,有勇有謀,另在下佩服。”
    “我不需要你的佩服,現在,把宋丁海給放了,不然我就劃開自己脖子,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把我抓住是為了什麽,但是我竊以為,我這條命,對你們還是有用處的。”
    男人放下了刀,宋丁海狼狽的跑在了她身前。
    “現在,你快點走。”柳宓低聲吩咐。
    “我不走,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宋丁海大叫。
    對麵的男人雖然小聲,但那不以為意的諷刺,還是吐了出來。
    “趁著大爺我現在心情好,你要逃命就快些逃,不然等一會我該了主意……”
    “你要是不走,咱們倆就一點活的希望都沒了,你快些進宮,去告訴秦淮……”宋丁海明白了她的意思,掙紮的看了下對麵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腳。
    再抬頭,眼眸中已經充斥了血絲。
    “師父,我會搬救兵的……”
    他牙槽咬的咯嘣咯嘣響,胡亂的用袖子擦了把濕潤的眼眶,猛地轉身跑了。
    柳宓看著他跑遠了,手上的力道並沒放鬆,對麵的男人似乎是有點不耐煩了,他皺眉道,“都已經如你意了,你還不把你那東西放下?”
    柳宓瞥了他一眼,“我還不是怕某些人,出爾反爾。”
    她這是在為宋丁海爭取時間。
    男人不屑的嗤了一聲,在柳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掌拍在她手腕上,隨後用力在她脖頸上劈了一刀。
    “得手,回去。”
    那些人甚至連地上,他們兄弟的屍體都沒安置,呼嘯著離開了。
    …………
    柳宓醒來後,隻覺得脖子上疼的要死,想要摸摸脖子上傷口是不是結疤的時候,發現了自己的手腳都被人給綁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讓自己適應了屋子裏的環境。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
    金色的,還帶著熱度的餘暉,透過柴房的那些窗子,慢慢的灑在自己的臉上。
    她竟然又被人綁了。
    她這一輩子活的也不算是窩囊了。
    她正在想著,要是家裏人知道了她失蹤,會不會著急,也在想著,宋丁海到底有沒有成功的逃脫。
    他們被搶劫的地方,地方已經有些偏僻了。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有動靜,柳宓趕緊閉上眼。
    房門被人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閃身進來,他的動作極其的緩慢,似乎是在怕吵醒了她,很快,柳宓就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這些人殺人不眨眼,她怎麽能產生這種念頭。
    似乎是碗碟被放到地上的動靜。
    柳宓見這人背對自己,也就放心的打量了起來對方,可她沒想到的是,那人竟然在她措不及防下,扭了頭過來。
    這下,倆人算是麵對麵,見上了。
    那人迅速的把飯菜扔到自己麵前,甕聲甕氣道,“醒了就快吃飯,到這了,就別想那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好好在這待著!”
    柳宓低聲嗯了聲,隨後,她又問道,“我能問問,你們把我抓來的目的是什麽嗎?放心,我不是想逃,我就是想有個心理準備。”
    男人似乎極其不耐,他起身把她麵前本就不多的食物,踢翻了。
    “問那麽多做什麽!”
    房門在她麵前啪的一下關上,隨即就是鎖鏈的聲音。
    柳宓看著在地上的狼藉,歎了口氣。
    牢獄生活並不好好受,夜裏,房門再度被人打開,柳宓警醒後,憑著依稀的月光看著來人。
    不是下午的那個人。
    他略帶敷衍的把飯菜扔到地上,原本就不多的菜葉,隨著他的動作,濺出了大半。
    那人踢了踢柳宓,她方才‘悠悠轉醒’。
    “快吃,別搞絕食那一套,為了抓你過來,我們兄弟沒少被人殺了。”柳宓原本是害怕他們對她不軌的,可是現在,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們似乎,是想用自己來威脅什麽。
    她這條命,在對方目標沒達到之前,想必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柳宓想通了這點,鬆了口氣,她佯裝野蠻道,“你們綁著我,我怎麽能吃嘛,總是要把我手腕上的繩子鬆開啊,還有,我是誰,我的身份,你應該知道吧……”
    柳宓本來是想把自己是大夫的身份吐露出來,如果這人正好需要大夫,自己也能憑此博取些信任。
    豈料,那人竟然笑了,他笑的還格外得意,雙手抱胸道,“我們怎麽可能不知曉?你是太後那女人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你是千金之軀,如果不是你籌碼夠重,怎麽可能被我們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他說的風輕雲淡的,柳宓自己卻像是遭受到了驚天霹靂。
    她的身份……
    這件事,自己也不過是今天才知曉的,這些人,這些人怎麽會先她一步知道,而且還部署好了?
    “宮裏的那些貴人,想出來一趟簡直難上登天,就算是出宮一趟,身邊也是圍著密密麻麻的侍衛,你大概不知道吧,你此時的出現,就跟瞌睡的時候送來的枕頭一般,你這身份這麽尊貴,也算是我們救大哥的籌碼了。”
    “你們大哥?”
    柳宓敏感的抓住一個關鍵詞。
    那男人自覺自己說的多,緊緊的繃住了嘴,無論柳宓再怎麽問,都不再吭聲。
    她也不氣餒,見那人收拾了傍晚前一個男人踢翻的碗筷時,她故意道,“你們就算不說,那也沒關係,想必,你也知道今個我讓我徒弟先走了的事吧?我徒弟隻要脫險了,一定會把我的消息遞到宮裏,到時候……”
    那男人噗嗤一下笑了。
    這次他倒是沒瞞著她。
    “你別做夢了,你那個徒弟……嘖嘖……”
    “他怎麽了?”柳宓聽他口氣不對,心猛地被提了起來。
    那個人好像很是欣賞此時她的恐懼似得,原先手裏的動作也停頓了,他湊近了柳宓,看著她此時滿是血跡又狼狽不堪的麵容,很是眼饞。
    他深深的吸了口她身上的香氣,方才滿意道,“我們三當家說,你是有點小聰明不假,可是,你這人太會討價還價,讓人怪不喜歡的,所以啊,就派人在他後麵。”
    他見對麵那個姑娘似乎是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崩潰的時候,咧著牙齒笑了。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伸出手來,跟她比劃著。
    “當時啊,我們兄弟就這麽一刀。”他臉上帶著嗜血的快感,刷刷揮舞了兩下,“懂吧,血可噴了我身上老多,我回來洗了好久才洗幹淨了。”
    他覺得自己說的又有點多了,可是,三當家吩咐了不能告訴她,他們的計劃,也沒交代說,不許說那通風報信人的下場啊。
    “喂,喂。”他得意的說罷,本來是想享受一番這人崩潰的麵容的。
    可是,那姑娘,像是失神了般,死死的盯著他的腳,像是陷入了迷障似得,一動不動。
    “喂,你傻了啊!”男人踢了柳宓一腳,力道不小,這種力道,尋常人早就捂著腳腕疼的滿地打滾了,這姑娘還是直視著虛空一點。
    他有點怕了。
    想法三當家的吩咐,他慌慌張張的撿起了地上的狼藉,小跑的出了屋子。
    皎潔的月光透過小小的天窗,照在她一動不動的臉龐上。
    很快,那不帶動彈的眼珠,失神的轉了一下,這一下,便滾落了好些熱淚。
    晶瑩的,圓潤的眼淚,像是流水似得,從她眼裏滾落。
    柳宓死死的咬著嘴唇,直到口腔裏傳出鐵鏽的味道,也沒鬆口。
    “宋丁海,宋丁海……”她失聲的叫著他。
    當初初次見麵時,他桀驁不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