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他的單車後座上可沒有坐著一位漂亮的紅衣姑娘。
    雲州機場距離市區還有很長一段屬於鄉間的路。
    單車乘著風。
    顧流年聳了聳肩，完全當做了讚美。
    在秋日微醺的陽光下。
    讓顧流年仿佛回到了高中放課時期。
    對於這番話。
    這就是足夠了。
    “嗯。”
    少女輕聲答應道。
    顧流年思考到：
    “我看見你乘坐著飛機墜入了大海，原因就是機組成員感染的‘精神瘟疫’。”
    “哪怕墜入大海，我應該也不會死。”
    沐安然平靜的回答道。
    但顧流年笑了笑，
    “人類對於海洋，總歸還是需要抱有一份敬畏的，這是楊玉海院士說過的話。
    況且，如果我能夠做些什麽到達期盼的終點。”
    顧流年無比灑脫的說道，
    “為什麽不去做呢？”
    紅衣少女聽到他這番話，稍稍轉頭看著他的側臉。
    不知為何。
    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這方麵，或許他們兩人很相似。
    江南水鄉十月稻花香。
    稻蟹也成熟了。
    顧流年將單車停在了鄉村小路上。
    “現在的螃蟹可是很肥的，買幾隻回去清蒸味道肯定好。”
    他一邊跟少女說著。
    一邊路邊賣蟹攤位的大媽攀談了起來：
    “啊婆，蟹再便宜點嘍。”
    顧流年也買過菜，知道這個價格還能再商量商量。
    “看你們這騎著單車，附近村的？”
    阿婆問道。
    顧流年搖了搖頭：
    “市區的。”
    “載著個大姑娘還能騎這麽遠，比我們家老頭子年輕時候強多了。”
    阿婆笑著打趣自己老伴說道。
    “但他年輕的時候，捕魚也是一把好手，十裏八鄉的小姑娘都可崇拜他了。”
    “我看出來了，老伯娶了您，那是他的福氣。”
    聽到這句話，阿婆滿臉止不住的笑意。
    她家的老先生也隻是笑著，沒有回答。
    兩人買了蟹繼續上路。
    沐安然猶豫片刻才問道：
    “你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麽？”
    “那位伯伯，也是遊魂。”
    顧流年溫和回應道
    “我知道，但這有什麽影響嗎？他是誰，並不取決於他的身份與血脈。
    他現在隻是一位賣蟹的老伯，坐在陽光下，陪伴他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妻子最後一程。”
    “你心裏就沒有一絲芥蒂嗎？”
    紅衣少女輕聲問道。
    “沒有。”
    顧流年搖了搖頭反問道：
    “安然，你眼中的世界，是屬於人類的世界，還是屬於文明的世界。”
    “區別是什麽？”
    “人類的基礎隻是族群，而共同認知才是文明的未來。”
    少年知道沐安然能夠理解。
    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隻是加快了腳下蹬車子的速度，然後跟身後少女說道：
    “已經能看見雲州市區了。”
    二十分鍾後。
    兩人到了祝一一家的樓下。
    顧流年鎖住了車子。
    提著裝蟹的塑料袋子和紅衣少女一起上了樓。
    剛打開屋內。
    一股撲鼻的香氣就噴湧而出。
    “你們終於回來了。”
    祝一一開心的說道，
    “快嚐嚐我剛烤好的小蛋糕。”
    顧流年看著她手中托盤裏的黑色不知名物體，也就拿起一個嚐了嚐。
    味道竟然很不錯。
    “巧克力口味的?”
    “不，是牛奶哦。”
    少女自豪的揚起小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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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歐羅巴。
    比利時林堡鎮。
    格斯站在自己妻子的墓碑前，身後還有兩位守夜人黑衣成員。
    他違反了超凡者條例。
    造成全鎮幾十人生命力流失惡性事件。
    作為安眠教派的一階造夢師。
    接下來他會接受守夜人監獄的關押，並且在獄內作為精神係輔助人員贖罪。
    入獄之前。
    格斯提出來墓碑前看看。
    這個提議被允許了。
    他站在墓碑前，想到了那位黑色風衣男跟他說過的話。
    忽然有些釋然。
    他撫摸著墓碑上雕刻的那一行字：
    【永遠愛你的黛拉】
    靜靜的閉上眼。
    而後轉身離去時跟守夜人的探員問道：
    “那位消滅織夢者的先生找到了嗎？”
    “格斯先生，我認為有必要給你做一個精神鑒定。
    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看見過一位穿黑衣的男士。”
    “包括藥劑師店裏的小艾洛卡？”
    “是的，那位年僅七歲的小姑娘一直強調店主是喬伊，從沒有過第二個人。”
    “且這附近任何的攝像頭都沒有發現有陌生人士”
    另一位探員補充道。
    聽到這句話。
    格斯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做個精神鑒定了。
    已然進入深秋的林堡鎮。
    藥劑師店內。
    喬伊正在指導自己的小學徒如何調製最簡單的治愈藥劑。
    她坐在凳子上慵懶的說道：
    “碎銀花瓣不夠均勻，失敗。”
    “調配藥劑好難。”
    艾洛卡覺得困難，但她並沒有想放棄，隻是隨口問道:
    “喬伊老師，你為什麽要掩飾顧流年哥哥的行動？”
    “或許，我隻是想找點樂子也說不定。”
    小喬同學靠在椅背上慵懶的說道，
    她話語裏多了些許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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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州。
    祝一一在顧導師的指導下終於完成了一次及格分數的料理。
    但剛買來的稻蟹最終還是由顧流年來處理的。
    祝一一作為標準現代軟妹子。
    一切活著的小動物包括食材她都不太能下得去手。
    “那為什麽上次汙染體你就能下得去手？”
    顧流年看著吃清蒸蟹很開心的助手小姐。
    也就好奇的問道。
    祝一一萌萌噠的說道：
    “因為它長得實在太醜了。”
    聽到這句話。
    餐桌上的三個人都很讚同。
    然後坐在他的後座上輕聲問道：
    “昨天具體發生了什麽，能不能給我說說？”
    “你很在意嗎？”
    道路旁的草木包括稻米田搖晃著金黃色的的葉片，在偶爾駛過的汽車裏，甚至能聽到拖拉機的響聲。
    雲州作為水鄉，地產豐富，況且現在正是豐收的時節。
    有這種景色也很正常。
    少女的裙角與衣襟被路過的微風吹起一絲絲漣漪。
    她輕輕攬住了被風吹散的發絲。
    他走的還是小道。
    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
    少年踩在自行車上，他其實並不在意遊戲中途的失敗。
    隻要結局是完美的。
    “公主小姐，上車吧。”
    紅衣少女點了點頭。
    他從口袋了掏出鑰匙，打開了單車上麵的鎖。
    然後紳士般的跟她伸出手說道：
    她側身坐在了後座上。
    兩人就這樣在秋日裏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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