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光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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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別於深淵囈語的歌聲漸起:
    【這個世界被層級劃分】
    【被光芒疏離】
    【在所知中隱藏現實】
    本始終處於正午狀態的天空已不見了陽光,被濃鬱的黑暗完全籠罩。
    也正是無聲無息間,整片馬丘比丘遺跡便已然蒙上了一層璀璨的星芒,照亮了通往各處的道路。
    每一條本來已經被深淵汙染帶入扭曲邊境的道路。
    逐漸回歸著秩序。
    “聽上去像是狄更斯筆下的名言。”
    顧流年本來想說出這句話。
    但他還未來得及詢問,突地被眼前霍然開闊的場景震住,有種身心都遭撼動的感覺。
    這種憂愁已經魔術般地煙消雲散。
    正如狄更斯先生在《霧都孤兒》書中寫下的釋然:
    (綠葉上的露珠閃出更加晶瑩的光澤,微風伴著一支更加美妙的樂曲從綠色的葉片中間颯颯穿過。連天空本身也好想更藍更亮了。
    這就是我們自己的心境產生的影響,它甚至會波及外界事物的形態。人們看到天地萬物和自己的人類同胞,大叫一切都是那樣陰暗、消沉,這並非沒有道理,但這種陰暗的顏色隻是被些許扭曲的意誌覆蓋了。
    真實的色彩是十分美妙的,而需要的。
    僅僅是更加清澈的光芒。)
    伴隨著星光拉扯著巨大的深淵湍流。
    巨大的太陽騎士半跪在地上。
    他把凝聚著光芒的劍刃插在了汙染之上。
    刹那間。
    一切明亮了起來。
    那是與現界殘缺遺跡截然不同的世界。
    是一座被無數宮殿、無數高塔和雄偉城牆覆蓋著的山峰。
    那些建築恢弘華麗,層疊環繞,單個就異常巨大,不像人類居住的地方,組合在一起更是有難以描述的史詩感、奇跡感和神話感。
    太陽彷佛懸掛在星辰間幾千萬、甚至幾億光年之外的極遠處。
    將黃昏的色彩灑到了那座城市上,光芒宛若凝固。
    伴隨著反向同調的開始。
    無麵的塑像張開無數隻眼睛嘶吼著。
    “張開意識保護裝置。”
    顧流年當機立斷。
    他和薄霧不受影響,但很難說飛機上另外兩位會不會san值在這一刻掉光成為失去理智的瘋子。
    零點看書
    刹那。
    飛機便經曆了一場不小的顛簸,蘭登強忍住自己視野間扭曲的空間辨認感拍下了綠色的【意識保護】按鈕。
    隨後他又給自己注射了一根綠色的清醒針劑,又扔給顧流年與安格斯一人一隻。
    這才消除了想要嘔吐的衝動。
    “我現在確實有些後悔,沒有參加nasa的宇航員培訓了。
    還有,安格斯,理智清醒劑能不能抵消剛才那根v5藥劑。”
    壯漢明顯耐受度比他強一些。
    他給自己注射完,然後沉聲說道,
    “那是v5加強型,很顯然,不行。”
    “我就知道。”
    蘭登看向遞還給他藥劑的偵探先生,
    “凱文,你和這位漂亮姑娘不準備注射一下理智清醒劑嗎?”
    薄霧並沒有接茬。
    顧流年則聳了聳肩,而後笑著回答道。
    “不要緊,剛才那次估計是旅途最後的顛簸了。
    但接下來你們看見的的場景,大概很難再欣賞到。”
    正如他所說。
    太陽騎士舉起劍刺入了腐化神像的胸口,刹那,刺目的光燃盡了一切。
    同時,一切光束也彷佛被吸入了扭曲的黑暗邊緣。
    極暗的天空。
    星光。
    與爆閃的日光。
    彷佛氦閃一般震撼的畫麵,確實遠超深淵高階汙染體的汙染。
    “令人震撼。”
    “日蝕之所以受重視,更主要的原因是它的天文觀測價值巨大,因為月球會讓原本刺眼的太陽暗下來,讓原本不易觀察的日冕層顯露出來。
    科學史上有許多重大的天文學和物理學發現是利用日全食的機會做出的,而且隻有通過這種機會才行。
    最著名的例子是1919年的一次日全食,證實了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的正確性。愛因斯坦1915年發表了在當時看來是極其難懂、也極其難以置信的廣義相對論。
    在光芒的邊緣,世界會逐漸形成時光的偏差圖譜。
    也許你們會覺得這很浪漫。
    這就是科學。”
    顧流年在調查員圖鑒裏寫下了這一次【未來遊戲】在德高爾博士失落之城的最新發現的石板文字:
    【他們的白晝之不同於黑夜】
    而後。
    又加了另一句:
    【僅此一瞬的白晝】
    來自深淵那混亂、汙染、扭曲的巨大無麵者塑像在耀眼的黎明裏逐漸被碾成微塵的粉末。
    伴隨著好似維克托筆下日蝕回歸光明的璀璨油畫作為背景。
    刹那。
    而且燦爛。
    蘭登駕駛著直升飛機向著遠離馬丘比丘的方向飛去:
    “你們想好下一站準備去哪了嗎?”
    “秘魯溫泉鎮,這是個約定。”
    顧流年雖然灑脫,看起來玩世不恭,但他從未有過違約的記錄。
    無論是遊戲。
    還是等待雲州這場小雨結束,給剛剛回屋兩位姑娘準備些熱粥。
    然後三個人一起看幾集情景喜劇。
    聽到他溫文爾雅的回答,蘭登頷首。
    “ok,凱文bro,雖然我確實很想讓你請我和安格斯去距離休斯頓火箭發射場西北三公裏,那個太空酒吧喝上一夜。”
    “下次,肯定有機會的。”
    “看來,還是我和安格斯先回休斯頓找個旅館吧,對了,巴西科帕卡巴納海灘被稱為世界上最有名的海灘,海岸沿線長達4.5公裏,海水蔚藍,浪花雪白,沙灘潔淨鬆軟,建議你們考慮一下。”
    對此。
    一直保持沉默正在梳理光路信道的薄霧說了一句:
    “泛著雪白浪花的沙灘可沒有熱可可。”
    蘭登自然不能理解這句話,他隨口說愛豆
    “相較於熱可可,我更喜歡啤酒,尤其是這個應該慶祝的時刻,兄弟,你覺得呢?”
    “你正在開飛機,不能喝酒。”
    安格斯跟他鄭重的說道。
    蘭登無奈的回答道,
    “okok,至少增強劑或者理智清醒劑研究小組都證明了喝酒並不影響他們的藥劑注射效果。”
    “所以。”
    黑人壯漢點了點頭。
    “我可以喝一點酒替你慶祝慶祝。”
    伴隨著啤酒起泡聲的響起。
    直升飛機停在一處無人且平穩的半山山丘,而後,又向著遠處飛去。
    顧流年把自己頭頂的秘魯帽子輕輕戴在身旁這位銀灰色長發的少女頭上。
    然後微笑著跟她說道:
    “歡迎來到西元二十一世紀,靈能起源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