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凋零是真實的,亦如盛開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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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恢複到了之前那副靠在電影椅的懶散模樣。
    在空房子裏自言自語般說著些慶祝的詞語,
    “無論如何,打通遊戲總歸是件不錯的事情。”
    尤其是。
    那大概不僅僅是遊戲。
    “說不定一杯熱可可也不錯。”
    顧流年站起身,活動活動這身體,而後打開了靠近桌子的窗戶。
    略顯清涼的微風在落葉飄零的些許預兆後湧入屋內。
    好似德國門德爾鬆奏響的春之章。
    來自《無詞歌》第五集中的第六首。
    遠方。
    雲州市春日雨後伴隨著水霧與日光的交織升起了一層澹澹的虹彩。
    有的人能從彎曲的弧線裏看見歐幾裏得空間。
    有的人卻隻是覺得現在的風十分令人舒暢。
    作為一位並不一板一眼的科學家或是研究學者。
    顧流年聳了聳肩,他認為自己大概更算是後者,
    “隻可惜我現住的冰箱裏既沒有可樂,也沒有可可,或許我該給一一發條消息讓她幫我帶一罐回來。”
    他想了想。
    又搖了搖頭。
    算了。
    恰逢雨後初晴,難得,偶爾出去轉轉也挺好。
    至少江南的雨季,他沒有在西湖的斷橋上與一位美麗的姑娘相遇的計劃。
    相反,作為一名合格的遊戲宅,他大概更喜歡在屋裏靠在椅子前打遊戲,或者幹脆伴隨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享受一次令人極為放鬆的午睡。
    隻有當雨停了。
    那出去走走才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他不用但心某塊青石板因為它曆經的時間太久顯得鬆動,下麵還有個蓄滿了水的小坑,讓自己像個倒黴蛋一樣滑到在路邊。
    顧流年如是想到。
    至少現在可愛姑娘的‘好運氣’伴隨著他們關係的加深,應該不會太頻繁出現。
    少年披上了一件長袖外套,隨後走出了屋。
    作為三階通明階超凡者。
    他能記住雲州市區哪個巷子裏依舊保存著曆史悠久的咖啡店。
    哪怕。
    他一次也沒去過。
    這就像他在屏幕裏看見的馬丘比丘一般。
    很多時候,人們看見的曆史都早已不是他們曾經觸碰過的那般。
    像長安,像洛陽,像樓蘭
    大多數人喜歡它們頹圮的籬牆、簷頭枯死的瓦菲和風蝕的石塊。
    那杜子美先生筆下殘敗詩集描述的風景景總是讓人想起昔日的繁華,想起烽煙彌漫的古都,想起絕代風流的人們。
    雖說顧流年從未近身於此,沒有到過長安,沒有到過洛陽,更不曾去過樓蘭。
    零點看書
    他隻是在紙上與它們有過一麵或者數麵之緣。
    僅此而已。
    就像那本被合上的調查員圖鑒。
    顧流年真的在那場【未來遊戲】結束後,用某個筆記本記錄下了寥寥幾頁的文字。
    或許它沒有能開啟失落遺跡的權柄。
    僅僅是一個路邊便利店不到五元就能買到的米黃色或是米白色的道林紙筆記本。
    但。
    如果被陽光鋪滿,被微風翻開。
    那大概就可以用來記錄曆史了。
    很多人都想過回到華夏曆史中昔年的過往身臨古城,觸摸它盛世的滄桑。
    舊日的糖葫蘆、油紙傘、花燈還有石砌的老橋,塗抹在熱鬧的集市,重演清明上河圖繪出的繁華。
    又或是與某些醉倒在湖邊、風華絕代的詩人一同欣賞何為滿船清夢壓星河。
    而顧流年隻想到,或許會有位姑娘在江南那迷蒙的雨絲過後,撐一把油紙傘,著一襲白衣,走遍古城的大小角落。
    很巧。
    他確實看見了兩位符合的姑娘。
    雖然不像是仙俠誌異裏描述仙子般白色的裙裝那樣。
    “顧流年,你是來接我們的嗎?”
    “從現在開始,是的。”
    他溫和地點了點頭。
    “emm~聽上去有那麽一絲不情願哦,顧先生。”
    可愛姑娘萌萌噠的問道。
    “是‘沒有想到’。”
    少年十分坦蕩地笑著回答道。
    “我保證,我隻是想去買些可可粉。”
    “可可粉?”
    祝一一表示有些不解。
    “如果我說,我在遊戲裏學到了拉丁美洲衝泡coco的手法,你們會相信嗎?”
    聽到他這麽說。
    沐安然自然會想起那些大概可以稱得上不可思議的經曆,
    但這位溫柔的姑娘隻是淺淺的回答道,
    “希望它的味道很不錯。”
    “幸好我們打包回來了一些提拉米蘇。”
    祝一一認真的說道。
    隨後她輕輕舉起手邊的牛皮紙提包,
    “還有,草莓味道的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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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在耶魯大學的曆史學院課堂裏。
    一位博導先生正跟他的博士研究生敘說著來自【馬丘比丘】的遺跡的記錄:
    “16世紀中葉,當秘魯淪為西班牙殖民地後,民間就一直傳說:在秘魯茫茫的安第斯山脈中的崇山峻嶺中,有一座神秘的印加古城。
    300多年間,探險家們多方尋覓,均無所獲。馬丘比丘被稱作印加帝國的“失落之城”,西班牙人在長達300多年的殖民統治期間對它一無所知,秘魯獨立後100年裏也無人涉足。在400年的時光中,隻有翱翔的山鷹目睹古城的雄姿。
    直到,1911年7月24日的傍晚。
    美國曆史學者、耶魯大學教授海勒姆·賓厄姆三世的造訪。”
    “cool,我們會研究海勒姆先生的考古發現嗎?”
    一位學生隨口說道。
    “不,在這個時代,曆史發現或許會完全不同。”
    說到這裏,德高爾博士取下了自己的眼鏡,用上衣口袋的棕色柔性布擦了擦,才繼續說道,
    “有些事情,如果你們沒有見過,你們大概很難相信。”
    作為考古學家協會第一批受邀成員。
    德高爾博士的世界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博士,我們什麽時候進行實地考察。”
    “就在兩天之後。”
    此刻。
    他們大概沒有在意窗外。
    北美洲康涅狄格州紐黑文的某一片落葉,殘留著微涼的清晨露滴、倒映著太陽的微光悄然滑落。
    大概秋的落葉總會墜落於第二年的春日。
    亦如新的紀年總會伴隨著舊時光的逝去來臨。
    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