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來自無知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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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離子體的升華對抗壓力可以被測算嗎?”
“我可以接入薄霧的通訊信道,如果是她的話,大概飛秒級以內的計算就能精確到小數點後十位。”
顧流年的話語裏多了些溫和也多了些安慰的意味。
他能理解祝一一。
在她問出靈能潮汐擠壓形成臨界束流物理學模型後。
顧流年知道,這位並不喜歡戰鬥的可愛姑娘終於明白了知識對於能力的延伸作用究竟有多麽巨大。
人類站在一代代偉人的肩膀上。
並不僅僅是為了某些人獲得遠超於自己義務的權利。
也並不是為了像野蠻人一樣揮舞著大棒,僅用暴力使他人感到恐懼。
既然如此。
那和動物有什麽區別。
他從未來的觀測裏早已知曉了這個道理。
“薄霧,幫忙測算一下我現在所處進空間類流體靈能壓進行亥姆霍茲渦旋運動流體的物理模型,投射到聊天界麵中。”
她空靈的聲音自私人訊道中傳來,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電磁脈波頻段說道,
“我需要相應的報酬,‘等價交換’這是標定在你們文明的基石規則之一。”
“你想要什麽?”
顧流年饒有興致的問道。
“一杯熱可可。”
“當然,希望那家店的老板還在當初售賣秘魯的位置。”
他溫和的說著僅有兩人知道的秘密,雖然,隻是一次短暫的遊覽回憶。
下一秒,鋪天蓋地三維拆分計算數據刷在了【午夜茶會】的聊天界麵中。
就連凱倫斯大酒店的受風阻抗壓力點陣圖都被投射在了其上。
“信息流很龐大,別勉強。”
“你是在小瞧我,親愛的顧先生。”
祝一一聲音裏多了些認真,三階通明帶來的精神力及思維開發指數,理解一個房間內的通過靈能潮汐臨界流收束等離子體效能遠遠夠用。
少女看著那位半片銀麵具下的不屑。
還有那些被肆意投擲的火焰。
忽然間,便回想起了自己父親站在那間燃火的大廈前看著遠處說出的話,“這是我的職責。”
他和顧流年真的相差很遠啊。
祝一一想到。
父親沉默、唯一的愛好就是那些跟爺爺學來的木工手藝活。
有時候他就坐在院子邊那邊專注的削去不夠隻有吃飯才會跟她聊上兩句。
顧先生則不同,他喜歡會開一兩個玩笑逗自己開心,會陪自己看那些其實他並不喜歡的戀愛電視劇。
但相同的一點是,他們都是自己無比珍視的人。
她喜歡這種平凡的生活。
哪怕能力強大,就像顧先生說過的,在文明漫長的時光中,一切都隻是回憶,沒有人需要背負責任前行。
隻可惜。
總有人想要做一些令她十分厭惡,甚至於憎恨的事情。
尤其是在他將火焰播散的那個瞬間。
槍口還對準了雲竹:
“小姑娘,雲氏隻有你一位沒有使用藥劑自然晉升的超凡者,取下你耳邊的藍牙而已,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雲竹知道顧流年在周圍。
但她不明白超凡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在看見漫天飛舞的火焰瞬間,未在雲州大學靈能學院學生麵前展示過太多超凡能力的顧流年就顯得有些不夠格。
但雲竹還是很堅強的抿了抿嘴,隻字未提。
銀麵具看上去對於這種情況很熟悉,他瞬間轉換槍口對著雲竹身邊的母親開了一槍。
砰。
0大口徑轉動左輪巨大的槍聲響起的瞬間。
空間仿佛凝滯了。
在銀麵具不屑的眼神以及雲竹害怕的表情中。
顧流年卻聽得出,這聲槍響有些悶。
那一顆子彈被堵在了槍口才能發出悶響。
是一種對於射擊手極為危險的劣質彈藥飽和式閉鎖爆炸。
學名:
“炸膛。”
白麵具大概太過於自信,也太過於傲慢,握槍的身體半周被炸出現了巨大的傷口,黑西裝破破爛爛的淌出血液。
或許是因為祝一一的念力沒有把他列為目標,所以,他剛才根本沒有意識到這股力量有多麽強大,隻是看見幾個動彈不得的低階超凡者,根本不可能想到這麽多。
為了抑製燒傷和受損的身體。
他把持槍的部分身體融入了火焰之中。
不到黃金階的覺醒者是無法做到完全元素化,能做到部分元素化已經是極限了。
而後。
還未等他借助靈能抑製住傷勢。
祝一一的下一次攻擊已然到達,況且,在可愛姑娘的厭惡下,承載著整個世界的【不幸】也已經注視到了他。
火焰靈能瞬間紊亂。
在《宇宙的奇跡》中,布萊恩·考克斯教授曾所說:
“收音機裏沙沙作響的靜電噪音,有1%在物理學家聽來是優美的音樂,因為這是大爆炸中被拉伸的光。這個聲音就是宇宙起源時,第一束光奏響的樂章。”
而現在。
龐大的念力裹挾著不斷飄蕩的靈能波紋對衝形成了完美的收束臨界流。
大概。
這就是物理學家眼中清澈的《月光》。
刹那,微波層麵的控製力瞬間摧毀了全場等離子體本就鬆散的結構。
在輕柔的微風拂過後。
火焰熄滅了。
仿佛從未來過一般。
借助流體動力學的根基納維斯托克斯方程而後延伸邊界層粘性普朗克理論。
祝一一的念力通過薄霧的計算。
在整個酒店通過擬流體的靈能潮汐實現了完全覆蓋領域的強大控製力。
這就是延伸知識帶來的能力推演。
【臨界風暴管束】
此時。
在收網的刹那。
把部分身體逸散成火焰的銀麵具在瞬間感受到自己控製的等離子火焰完全失控。
這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多麽無法估量的對手。
他的身體在逐漸向著無序火焰的逸散態崩毀。
快逃!!!
現在銀麵具凱奇·布洛裏斯心裏隻有這個想法。
這驟然發生的一切其他的雲氏成員看不明白。
剛從死亡邊緣徘徊過的雲竹卻在恐懼中稍稍明白了自己的導師和助教有多麽強大。
她靠在牆邊眼角終於忍不出流出了淚水。
麵對死亡的威脅。
雲竹扛了下來。
但她差點就要在失去祖父後再接著失去自己的父親。
這對於一位沒有受過太多挫折的年輕女孩而言,她已經十分堅強了。
相較之下。
那位僅剩半幅還在不斷崩毀,身體各處器官急速衰竭的銀麵具準備扒著來時的火焰門倉皇逃走。
但他恐懼萬分的發現,自己一步也動不了了。
而後。
凱奇·布洛裏斯聽到了安靜的會議廳內。
來自偵探先生平靜的問候:
“你的傲慢和無知,僅限於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