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尤渾傳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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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渾本被綁縛著,行動不便,被黃飛虎擲於地上,便爬不起來,隻趴在地上,甚為狼狽。
    過得許久,他終於掙紮著坐起,“我也不知新的武成王是誰,不過其武道修為高深,那是作不得假。以我觀之,並不在黃將軍巔峰之下。”
    眾人不語,帝辛既然有意將黃飛虎逼走,騰出位置,那新的武成王定然有黃飛虎所不及之處。
    隻是究竟是哪一方麵更強,卻是難以知道了。
    喬坤聽著尤渾的言語,覺得尤渾這一生就為逆命而活,也真不容易,便向薑子牙求情。
    “此人苦心孤詣,創出一門武道功法,殊為不易,若我等因私而讓折功法失傳,其罪大矣。雖不能免其身死,還請丞相準其傳功。”
    尤渾望向喬坤,滿是感激,又望向薑子牙,眼中充滿希冀。
    但其餘大將紛紛搖頭,顯然都不以為然。與尤渾有仇的黃飛虎反倒不置可否。
    見到這些大將不知道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喬坤也有些無奈,正欲再開口,卻聽薑子牙沉吟道:“師侄你所言也有道理,便許他傳功。”
    尤渾聞言大喜,謝過薑子牙,忙道:“還請丞相鬆綁。”
    “師父不可!”旁邊武吉上前進言,“此人武功頗高,還有一柄寶劍削鐵如泥,我們也是折了許多是士卒兄弟才抓到他。”說罷卻是將腰間的寶劍奉上。
    尤渾那功法確實有些作用,在寒冰中還有些戰力,若非薑子牙術法玄妙,隻怕還困不住。
    “無妨。現在此處有多位大將。還能怕他不成?”薑子牙卻不在意,又將劍交給喬坤,“師侄你放開尤渾吧。”
    喬坤接過那劍,認出這是他當日送給尤渾的那柄劍,沒想到這劍會以這種方式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他也不也用劍,隻以手作刀,劃斷尤渾身上的重重繩索。
    武吉不由皺眉道:“喬大哥,你怎麽如此浪費?”
    那尤渾武道修為甚高,綁縛的繩索乃是用成了氣候的異獸筋製成,雖不是法器,卻甚為結實,難以掙脫,這種繩索在西岐城數量也很有限。
    喬坤順手將之切斷,確實浪費。
    喬坤將尤渾放開,問道:“凝水作冰,以冰為刀,不就可以將繩索切斷了嗎?你竟沒想到嗎?”
    尤渾苦笑道:“非是沒想到,而是不能。”說罷卻是活動手腳,開始傳授最基本的引導之術。
    也許是為了留給自己的傳人,尤渾教得很細致,邊講授邊示範,說是傳授給喬坤,其實卻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傳授。
    他不但不在乎自己的功法傳出去,還希望更多人知道、記得。
    費仲此時已經緩過一口氣,對尤渾道:“尤總管,你……你竟然真要將武學傳授?”
    “我又不像你,我本就不是忠君之人,我隻為自己而活。”尤渾說完,再不多解釋一句,隻是講授武道各種要點。
    很快這套“玄冰寒掌”便傳授到了觀想內氣運行的部分。如何觀想形成內氣,內氣如何變換,凝結成冰。
    尤渾說道:“這功法常人雖然能夠修習,但卻會損傷髒腑。我料想,若入武道傳說便又不同。”
    喬坤聽了幾句,便覺得這其中的一些部分卻與當日他變成伯邑考的時候贈給尤渾的功法相類,有些類似於《不周風》,有些卻是別的功法。
    尤渾是將諸多冰相關的功法串起來,雖然不是天衣無縫,但是精微細致,與眾不同。
    隨著尤渾出掌,周圍的水氣都在聚集,慢慢形成許多冰片,如同一柄柄的銳利飛刀,比當日在朝歌王宮交手的時候要強出太多。
    喬坤不著痕跡地將薑子牙護在身後,手中長劍上已有清風纏繞,若尤渾動手,他會第一時間阻止。
    但明顯尤渾沒有想要借機行刺的意思,隻是催動這些飛刀在他周圍盤旋。
    同時口中則講解各種注意要點。
    旁邊的武將的都很詫異,卻是想不到他真是傳授武道功法。
    喬坤看著尤渾演示,聽著他講解,才知道尤渾剛才所說“非是沒想到,而是不能”的意思。
    尤渾內力雖然細致,但是明顯不能自由控製,控水成冰切斷繩索而不傷自身還做不到。
    他這功法還有許多不夠完善的地方。
    但喬坤也從中很受啟發,覺得可以將一部分精華提取,改進“清風劍訣”。
    喬坤思索一會,揮動手中長劍,將“清風劍訣”施展,以劍訣模擬這“玄冰寒掌”。寒冰乍起,威勢還在尤渾的玄冰寒掌之上。
    尤渾在那歎息,言語間甚為寂寥,“十三年,整整十三年。我一直苦心孤詣,才創出此法,還欣然自得,卻原來差了太多。”
    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繼續傳授劍法,隻是他手中無劍,隻是虛空比劃。
    喬坤便將手中劍遞交過去,有他看著,尤渾便有長劍在手,也翻不出浪來。
    那劍法很有些“不周風”的痕跡,但也有尤渾自己的特色,隻是完成度要比“玄冰寒掌”差很多。
    待尤渾將這劍法傳授,以手撫劍,歎息不已。似乎是滿足,又似乎是不舍。
    喬坤歎道:“我會為你收斂屍身,必不讓你凍在冰內。”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謝過!”尤渾卻是明白喬坤的意思,最後不凍在冰內,卻是說他最終抗爭成功,也算是安慰。
    說罷,當下揮劍自刎,從容就義。
    眾將也都沒想到這奸臣反倒有如此氣節,一時間詫異不已。
    薑子牙著士卒好生將尤渾屍體收斂,又問費仲,“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那費仲環顧四周,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緩緩搖頭,沒有開口,似乎已經認命。
    喬坤卻不能讓薑子牙把費仲殺了,“費仲在文王歸國一事上出力甚多。丞相可否饒過他的性命?”
    他曾答應費仲,將來必救他一命。
    費仲的麵上顯出些詫異神色,顯然是不知喬坤為何為他說項。
    但有大將表示反對,“費仲此人殷人弗親,危害社稷,如何能放過?”
    便連黃飛虎也示意喬坤不要繼續,但喬坤卻執意如此。
    這時有聲音問道:“王弟你為何要救費仲性命?”卻是武王姬發在南宮適來此祭山。
    喬坤自然有理由,卻不便對眾人說起。
    姬發見喬坤沒有出言解釋,便讓眾將退下,隻留喬坤、薑子牙、黃飛虎等人。而後又問了一遍。
    喬坤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彼之仇寇,應該是我之英雄。費仲危害的不過是大商的社稷,又與我西岐何幹?我願用軍功折過,救此人性命。”
    那尤渾本來也可順便救了,但他參與害死黃飛虎的妻子、妹妹,喬坤卻不能救了。
    姬發思忖片刻,點頭應下,“王弟說的也有道理,既如此,便以軍功折了費仲性命吧。”
    具體理由姬發並沒有追究,隻是對費仲道:“既然我王弟為你求情,便饒你性命,從此以後你需衷心侍奉我王弟,若有違背,定斬不饒!”
    此時大商還是奴隸製度,以大商的規矩,費仲此時已從屬喬坤。
    大周倒是不整奴隸製這一套,可也沒有放過白養俘虜的道理。
    對此費仲並不反對,開口應下,“若能活命,我必衷心侍奉喬坤公子,永不背叛。若違此誓,五雷轟頂!”
    喬坤當然不會將費仲的話放在心上,即便是有仙神的世界,這般誓言也未必都會應驗。費仲在尤渾口中乃是忠臣,隻怕是假意投降也未必。
    當然他也不需要費仲侍奉,不過是完成承諾,留費仲一命而已。
    隻是要小心看管,不讓他有機會危害西岐。
    薑子牙兵凍岐山,斬了尤渾,敗了魯雄的五萬大軍,軍威甚盛,將士英雄,天心效順,四方歸心,豪傑雲集。
    說是豪傑,其實連個武道傳說都沒有,也沒有什麽明顯將才。薑子牙卻都受了,想來是好生調教之下,將來也有些用處。
    因為準備軍需物資迅速完整,喬坤手下皆都官升一級,姬逸被封了一塊封地,有千戶食邑。
    至於喬坤,因為軍功折了費仲性命,官職並沒有變動,不過喬坤也不需要升官,自然不計較。
    喬坤依照承諾收斂了尤渾的屍身,將其好生安葬。旁邊立碑,隻是碑上卻是空白,沒有姓名,也沒有碑文。
    費仲好生祭拜了一番尤渾,這才起身問喬坤道:“公子明顯更欣賞尤渾,為何選擇救我而不救他?”
    為什麽?喬坤也不避諱,“因為我曾承諾,救你一命。”
    費仲迷惑起來,過了許久他反應過來,嚐試著問道:“伯邑考公子?”
    喬坤不置可否。
    費仲又繼續追問,“那女娃怎麽樣了?”
    喬坤沒想到費仲居然這麽關心夏花,他也想知道夏花怎麽樣了,這是唯一為他哭泣過的人。
    “她隻是走上了她應該走的道路。那個孩子,現在叫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