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腦子都隻有一句話：師兄他……時日無多了？
    “小柔，你年紀還小，天賦又出眾，以後前途無量。”婁如霜語重心長道，“而季塵……不是師姐看輕他，他要是不突破至金丹境，隨時可能壽盡而亡，說不定就是明年，抑或下個月，甚至可能是明天……所以師姐才說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婁如霜打斷她的話，說道：“修士壽命漫長不假，但季塵他隻是個築基修士，築基修士的壽命有多長你知道嗎？”
    但是她感覺，季塵師兄對她就像是對待妹妹一樣，並沒有摻雜男女之情。
    小柔師妹愣住了，她還真從未了解過這方麵。
    “築基修士，正常來說最多三百多年壽命，也就是說你的季塵師兄雖然看起來年輕，駐顏有術，但其實已經時日無多。”
    小柔師妹頓了頓，她也不知道自己對於季塵師兄的感情是怎樣的。
    離開煉丹房之後，小柔師妹直奔藥靈峰峰主居住的洞府而去。
    洞府前有兩位侍從守護，在通稟之後，小柔師妹進入了洞府。
    相比季塵的洞府，這位峰主的洞府顯然要寬敞華麗許多，其內金雕玉砌，裝飾得仿佛凡間帝王的宮殿。
    一宮裝美婦款款走來，正是藥靈峰峰主莫雲英，她見到小柔，笑道：“往日裏一得空，你總往青鸞峰跑，今日怎麽想起到為師這兒來？”
    “師尊。”小柔師妹行了一禮，“我想煉製延壽丹藥，求師尊教我！”
    莫雲英一愣，她倒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小弟子有這般積極主動的時候。
    隻是據她所知，小柔在凡間並無親人，要延壽丹藥做什麽？
    延壽丹藥一般都是大限將至的修士，或者凡間有壽命不久的親人，才用得著。
    莫雲英也沒多問，難得小柔這麽主動來請教她，她當然不會拒絕。
    隻是，她提醒道：“以你現在的煉丹水平，最多煉製延壽一年的回春丹，而且一個人終生隻能服用一次，多服無效，你還要學嗎？”
    “要！”小柔師妹堅定道。
    “好，那你明天這個時候來我洞府。”
    “師尊，能現在就教我嗎？”
    小柔師妹是一分鍾都不想耽擱，萬一……
    萬一師兄就隻剩一天壽命了呢？萬一就是因為自己耽擱了一天，師兄死了怎麽辦？
    莫雲英看著小柔，這還是第一次有弟子敢違逆她的安排，而且還是這個向來最聽話乖巧的小徒弟。
    不過她之所以破格收小柔作為親傳弟子，一來是因為小柔天賦確實不錯，二來也是她很喜歡這個小丫頭。
    “行，那你隨我來煉丹房。”
    小柔聞言悄悄鬆了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莫雲英的洞府之中就有一個小型煉丹室，她開始指導小柔煉製回春丹的步驟。
    小柔師妹聽得前所未有的認真，生怕落下一點導致煉丹失敗。
    ……
    季塵還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已經成了將死之人。
    第二天小柔師妹來他洞府串門的時候，他隻覺得這丫頭好像有心事，不像往日那般無憂無慮了。
    “師兄，你服用過回春丹嗎？”小柔師妹一來就問道。
    “回春丹？”季塵回憶片刻，才想起來好像是一種最次的延壽丹藥，他搖了搖頭，“沒有。”
    “太好了！”小柔師妹麵色一喜，連忙拿出一顆散發淡淡生機的綠色丹藥遞給季塵，“師兄你快服下它。”
    “這是……回春丹？”季塵怔了怔，到他這等境界，這種級別的丹藥對他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對，師兄你快點服下。”小柔師妹催促道，那架勢仿佛在擔心季塵下一秒就會嗝屁。
    季塵略一思索，有些明白過來，這是怕自己壽命不足了？
    他心頭一暖，在小柔師妹催促的眼神中吞下了這顆丹藥。
    小柔師妹盯著季塵的脖子，看到季塵將回春丹吞咽下去，她才鬆了口氣，仿佛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起碼，師兄一年內不會死了。
    這一年我一定要努力提升煉丹水平，爭取煉製出更好的延壽丹藥給師兄吃……她心中暗道。
    她最希望的，還是季塵能趕快突破，成為金丹修士，那樣一下就能延壽幾百年了。
    “師兄，你最近修煉，有感覺到要突破的跡象嗎？”
    季塵沉思片刻，覺得自己確實在築基期停留太久了，關鍵是築基修士一共就三百多年壽元，他要是還表現出築基修為卻又不死，別人也該懷疑了。
    不如找個機會“突破”到金丹吧。
    於是，他回答道：“最近是有些要突破的征兆，感覺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結丹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小柔師妹雀躍不已。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煉製過很多延壽丹藥服用過。”季塵安慰道。
    小柔師妹瞪圓了眼睛，這才想起來師兄可是丹道天才，煉丹水平比她強多了！
    她也是關心則亂。
    至此，她才徹底放心下來，沒有了那種隨時會失去師兄的惶恐感。
    隻要一想到師兄會永遠離開她，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師兄了，她就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好想哭。
    仿佛獨自置身一座小島上，周圍是孤獨的海洋。
    “我不會讓師兄死的！”
    師兄要死了？
    不行不行，師兄不可以死！
    明明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很開心，她經常去找師兄聊聊天，有時候纏著師兄給她講故事，有時候逗逗旺財，牽著旺財出去散步……
    她原以為生活可以一直這麽過下去，現在卻突然告訴她，師兄要死了！
    她根本沒有一點點心理準備去麵對生離死別。
    婁如霜其他的話都被小柔師妹自動過濾了，她隻聽到那句季塵隨時可能死，說不定就是明年甚至是明天。
    婁如霜這番話仿若晴天霹靂，讓小柔師妹呆立當場。
    小柔師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從煉丹房衝了出去，留下婁如霜一人在原地滿頭霧水。
    “小柔，小柔你去哪……”婁如霜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看不到小柔師妹的背影了。
    婁如霜歎了口氣，問道：“小柔，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隻是她有些不明白，就算她和季塵師兄在一起了，那又怎樣呢？
    婁師姐憑什麽說她和季師兄之間是不可能的？
    “那季塵呢？起碼三百多歲了吧？”
    “嗯。”小柔師妹點了點頭，“可是師姐，我們可是修士，壽命本來就漫長，年齡根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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