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酒後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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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胡傳旺,就是沒喝多,說的也是胡話啊,這不能怪我,應該怪我們胡家老祖宗,誰讓他當初起了這麽個姓呢,你看人家姓王的,就是喝多了,也是王說,我們姓胡的,一張口就是胡說。”胡傳旺話一出口,惹得眾人大笑,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有的說,還是姓木的好,木說,什麽也沒說。也有的似乎取笑憨厚的胡老板,就故意和胡傳旺開著玩笑,“那你喝酒叫什麽呢?”胡老板連想也沒想,便道:“胡喝唄。”胡老板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做了扇自己嘴巴的動作,道:“你看我這嘴,真是胡說。我喝的都是感情酒,從來不胡喝。看,我實在吧,別人設套我就鑽,別人挖坑我就跳。我剛才說到哪裏了?噢。我們商人最大的優勢就是信息,什麽質量了,判斷力了,說到底就是信息,掌握了明天的信息,就掌握了明天的未來,掌握了下個世紀的信息那就是外星人了。要掌握信息,不像狗一樣,沒有一副靈敏的嗅覺,怎麽能行啊。所以說,出色的商人就是一條嗅覺靈敏的好狗。”
劉大可的目光一直在望向胡老板,聽了胡老板一翻調侃,尷尬局麵瞬間化解,心裏就有了幾分的佩服。
胡老板說著來到了市領導的麵前,畢恭畢敬道:“領導,你說,我這酒該怎麽敬啊?”市領導望了胡老板一眼,道:“你不知道怎麽敬酒,你來敬的什麽酒啊?”吳懷德見胡老板的酒杯空著,忙上前,為胡老板倒滿酒。胡老板剛欲轉身向黃正剛走去,市領導又道:“你那邊都是誰啊?”胡老板停住腳步,在市領導的耳邊低語著什麽。市領導不住地點著頭,然後,又望了左右一眼,對黃正剛道:“那邊都是些我們當地的財神眼,我得過去看看。”
市領導說著起身對胡老板道:“你不是早就想坐我這位置了嗎?我過去敬個酒,你就暫時在這裏主持一下吧。你不是說,都是你的老朋友嗎?你要給我照顧好了啊。”
市領導說著,走出了房間。
胡老板望著市領導的身影,憨厚地笑了笑,未語。
“按規矩,我先敬廳長一杯,你別有意見啊?”胡老板一落座,望了劉大可一眼後道。劉大可微微一笑,道:“那是應該的。”
胡老板端起酒杯,對身邊的黃正剛道:“這些年,我們民營企業有所發展,承蒙貴廳大力支持,特別是今天,聽說廳長帶隊前來視察指導工作,有機會認識廳長,心裏更是高興,濁酒一杯,以表感謝之情。先幹為敬,領導您隨意。”胡老板真不愧海量,說著,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幹而淨。
劉大可見狀笑道:“幾天不見,胡老板肚子裏的墨水見多啊?”
胡老板用手摸了摸了嘴邊的酒滴道:“劉老板,你就別取笑你哥了,你哥肚子有多少墨水,你還不知道啊。”胡老板望了身邊的吳懷德一眼,道:“這點墨水,還多是這位秀才教的。你也別站著啊,你的老領導來了,你不敬酒啊?”
吳懷德似乎有了些酒意,就望著胡老板道:“在座的除了小梁外,他們都曾經是我的老領導,我當然要敬酒了。不過,沒位了,我坐哪裏啊?”
胡老板望了吳懷德一眼,似乎有些不滿,嘴裏嘟囔了一句,就裝作無意的向左邊的劉大可挪了挪椅子,其實胡老板很想和劉大可坐在一起。服務員見狀趕緊為吳懷德拿來一把椅子,吳懷德挨著黃正剛坐了下來。
胡老板剛落座,就悄聲對劉大可道:“等你們這邊結束了,我再安排第二場,好長時間不見了,讓小吳陪著,咱哥倆好好地聊一聊。”
劉大可裝作沒聽見,目光一直在望向吳懷德,似乎在等待著精彩的表演。果然,吳懷德剛剛坐下就對胡老板,道:“老板,我知道你們哥倆私交不錯,要不,我也不會投向你的麾下。不過你這信息也真不靈,你該改口了。”
胡老板不解的目光望向吳懷德,耳聞吳懷德的話如同天書,不知吳懷德想表達什麽,又似乎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妥之處。劉大可很了解吳懷德,似乎從吳懷德那故作神秘的笑容裏聽出了什麽,就急忙道:“這場合不同於你在機關,有些話可不能隨便講啊。”
劉大可一番好心提醒非但沒有得到吳懷德的回報,相反,卻惹惱了吳懷德。吳懷德望著劉大可,兩眼一瞪,道:“別給我提原來的機關,不讓人講真心話,壓製人心。要不,我也不會下海。”劉大可了解吳懷德我行我素的性格,更清楚吳懷德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秉性,擔心如果繼續爭執下去,吳懷德還不知會說出什麽有失體統的話,屆時尷尬的是自己,就無奈的搖了搖頭,任其表演。在座的當地領導,對吳懷德還有黃正剛一行並不十分了解,見吳懷德似乎有猛料要爆,看熱鬧不嫌事大,都在側耳細聽。眼前的情景,使得吳懷德更加得意。
吳懷德並沒有看出也根本不在意此時胡老板還有劉大可的心思,就提高嗓門道:“你們都不知道吧,在不長的時間,你們就要喊劉廳長了。”
劉大可一聽吳懷德又在胡說,在這公開場說這敏感的話題,自己如果不表明態度,一旦傳揚出去,尤其是傳回到廳裏,有可能給自己招惹麻煩,就仍然微笑而又帶有嚴厲的口氣道:“小吳,你喝多了,又在胡說。”
“我不是我們的胡老板,我不是胡說。不過,我真說錯了,在廳長前麵還要加一個副字,劉副廳長。我是吳說。”吳懷德又自己解嘲道:“吳說,就是沒說,大家權當沒聽見啊。”
吳懷德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見眾人都在望向自己,似乎找到了眾星捧月的感覺,就分別望了黃正剛和劉大可一眼,繼續道:“別覺得機關公務員多牛,其實,就是一層外皮,脫了那層新衣,什麽也不是,說是狗屁還算客氣。本人也曾是機關公務員,見到領導像個孫子,加班像個呆子,提心吊膽像個猴子,一到發工資了,驚得像個傻子。我在機關上,一年的工資還不夠買身好西服的,到了胡老板這裏,一個月的薪水快趕上我在機關上半年的工資了。這年頭,說到底,還是靠這個說話。有了這個,你就是爺爺,沒有這個你就是孫子。”吳懷德邊說邊做著點錢的動作。
酒壯英雄膽,胡老板擔心吳懷德再繼續講下去,還不知會說出什麽越格的話,使得大家都下不了台,就道:“吳經理,你忘了敬酒之前,我對你說過的話了嗎?他們可都是我們的領導啊,沒有他們的支持,我們就是裝孫子都找不到爺爺。”胡老板話一出口逗得大家大笑起來。
“對不起,我話說多了,我自罰一杯。”吳懷德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就端起眼前倒滿酒的酒杯,一仰脖,全部喝下。
胡老板將酒杯與劉大可的酒杯碰了一下,低聲道:“你別介意啊,他是什麽性格的人,你比我更了解。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我給你道歉。”胡老板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淨。劉大可微微一笑,道:“共事這麽多年了,都了解了。不過,他怎麽到你手下工作的啊?”
“你還問我呢,我一直想給你打電話了解情況,隻是沒有時間。”
劉大可似乎從胡老板的一番話語裏聽出了什麽,滿臉的不安,不由地道:“怎麽了?”
“他來找我,你也不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胡老板望了劉大可一眼,似乎有些不滿。劉大可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笑道:“咋了?”
胡老板望了劉大可一眼,欲言又止,道:“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了。來,兩個酒。”
劉大可見胡老板有事瞞著自己,心裏更加不安,用手輕輕的碰了下胡老板已端起的酒杯,道:“他辭職的事我也是後來聽說的。他到你這裏打工,更沒有提前對我說。難道這裏麵有什麽誤會啊。”
胡老板放下了手裏的酒杯,索性將肚子裏的話全部道了出來:“他一見到我,我感到有些麵熟。後來我想起來了,他曾陪著你一起調研過。他找到我,直接對我說,他不想在機關幹了,感覺我這裏有用武之地,說是他來我們公司是你推薦的。剛開始還挺謙虛,說是來我這裏討口飯吃。我一聽說是你推薦的,又覺得這小子口才不錯,酒量也不小,長期在機關工作,知道如何和政府的人打交道,公司也需要這方麵的人,就將他收留了。”
“這小子,怎麽能這麽說啊。”劉大可望了正在敬酒的吳懷德一眼,對胡老板低聲道。
“剛開始覺得這人還可以,先留下幹著吧。再說,你也知道,我這公司是怎麽起家的,我也想招些大學生,撐撐門麵。再說公司不同於你們機關,除了能力這唯一進人標準外,對其他的也就不在乎那麽多了。”
“我曾經和他共過事,對他有所了解。不過這小子還真不是書呆子,有開拓精神,在你們公司也比較合適,最大的缺點,也最不招人待見的就是好喝酒,小酒一喝就開始胡說。他和你不一樣,他是真胡說。”
“哈哈。哪個人沒有缺點啊。特別是我闖蕩了這麽多年,經曆的事多了,也悟出了一些道理,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幹點事,必須要學會寬容。老弟你說,我說的對嗎?”
劉大可沒有回答,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望了正在滔滔不絕的吳懷德一眼,低聲道:“不過老弟,我還想提醒你一句,他這人可用,但不可重用。”
胡老板點了點頭,似有所悟。過了一會兒,胡老板望了劉大可一眼,道:“好了,誤會解除了,咱哥倆繼續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