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周思國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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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國疑惑不解間,身邊傳來一熟悉的聲音:“周書記你好,聽我們技術員的,不要再往前走了。”
不知什麽時候,有一五十歲左右同樣戴著安全帽的技術人員出現在了周思國的麵前,周思國驚異的目光打量著眼前技術人員模樣的中年人,忙道:“王總,你怎麽在這裏?”
王總笑道:“這是我的工作崗位啊?我倒想問問周書記,不慰問礦工,你來現場幹什麽?”
劉大可望著眼前的一切,有些茫然,甚至是尷尬,望著王總,滿臉的微笑。和王總打過招呼後,周思國又分別介紹道:“這位是省裏派來幫我們發展經濟的劉副廳長,這位是省裏派來救援的我省著名水利地質專家,王總工程師。”
“你好,王總。”劉大可見周思國對王總如此敬重,感覺二人關係不一般,就上前握著王總的手道,滿臉的微笑。
王總握著劉大可的手,同樣滿臉微笑道:“劉廳長是下來鍍金的?!”
望著與劉大可寒喧的王總,周思國突然想起了剛才技術員的話,道:“為什麽不讓我們靠近礦井?”
“這是我的要求。”王總笑道。
周思國依然困惑的目光望向王總,王總沒有立即回答,憂慮的目光向四周張望一番,道:“我剛剛對這地方的地質進行了初步勘測,感覺土壤極為鬆軟,再加上大功率抽水機不停的從井下抽水,我擔心抽出來的水將會對周圍的土層進行侵蝕,隨時有塌方的可能,所以不讓人靠近礦井。”
周思國似乎明白了王總的苦心,點了點頭。
“既然所有的礦工都已脫險,那為什麽還要向井外抽水啊?”周思國望著不遠處轟鳴的抽水機,還有吐出的黑水道。
“道理一樣啊。這次滲水主要原因是地下防水層沒有處理好,再說的直接一點就是出現了裂縫。如果現在停止抽水,仍然會有大量的地下水滲出,造成內陷,仍然會危及地麵的安全。我想待水位下降到一定程度後,從上麵對井下,進行防滲水處理。這樣可能效果會更好一些。”
周思國似乎明白並認可了王總的處理方法,不住地點著頭,讚歎道:“專家就是專家,我們隻知其然,人家不僅知其然,更知所以然。因此,專業上的事,隻能請專家來做。”
“專家不也聽你們領導指揮嗎?”王總望著周思國笑道。
“我是馬山市的書記,你是省裏著名的水利救援專家,我能指揮你?我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吧?”周思國望著王總同樣笑道。
“這不是很快的事了嗎?到時候,可別忘了我這昔日的老朋友,別忘了你昨天在電話裏對我是怎麽說的?”王總望周思國道,目光有些神秘,周思國笑而不語。
耳聞周思國與王總的啞謎,劉大可似乎感覺二人間有什麽心裏話不宜讓自己知道,就故意四處張望起來。王總似乎看出了劉大可的心思,望了周思國一眼,對劉大可道:“劉廳長,你知道嗎?周書記很快要調到省裏任副s長了。”
劉大可一驚,望著周思國笑道:“是嗎?周書記,這麽大的好事,你怎麽也不早點告訴我啊?”
周思國不以為然道:“別聽他瞎說,聽見風就是雨。”
王總似乎有些委屈,不服氣道:“我可沒瞎說,整個省城幾乎都傳遍了。”
周思國望了王總一眼,似乎覺得自己剛才的話缺乏禮貌,就笑道:“你不會是因為這方麵的原因,才來我幫我的吧?”
“我有這麽勢利嗎?”王總望著周思國笑道。
“好,個人升遷是組織上考慮的事。我們暫不談這些。不過王總既然來了,你還得幫我一個忙。”周思國期待的目光望向王總。
“沒問題,隻要我能幫上的,你周書記盡管提出來。”王總望著周思國道,目光有些許的不安。
周思國望了四周一眼,道:“你來一趟馬山不容易,你幫我分析一下這裏的地質結構?這可是你的專業啊?”
“能不能說的再具體一些。”
“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我們還是找一個地方詳細的談談吧。”周思國說著,望了不遠處的救援帳篷一眼,王總似乎理解了周思國的心思,悄悄的跟在周思國的身後向回走去。周思國望了身邊的劉大可一眼,道:“你也一起參與吧。”
周思國、王總,還有劉大可,一起向不遠處一帳篷走去。
周思國剛剛走近帳逢,便被救礦工,還有其家屬認了出來,不知誰喊了聲:“周書記來了。”接著被救礦工親屬潮水般向周思國湧來。
隨著“撲嗵”一聲,被救礦工及親屬跪在了周思國的麵前,嘴上不停地喊道:“恩人啊”,拚命的叩頭致謝。而有的被救礦工似乎心存怨言,或是心中對周思國存有誤解,如同木人般站在原地。其家屬見狀極為不解,扯了把被救礦工的衣服,不滿道:“你這沒良心的,你知道人家周書記為救你們,操了多少心嗎,你還不下跪,感謝恩人,要不你早成地下鬼了。”
“你知道什麽啊?”礦工不滿道。
被救礦工親屬一聽,極為氣惱:“我知道什麽?!是啊,我是不知道什麽。我隻知道,如果你一個人走了,兩眼一閉什麽也不管了,但我們娘們呢,老的老,小的小,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你還不感謝人家周書記,組織這麽多人救你們?”
礦工經不起家屬帶淚的勸說,無奈的跪在了周思國的麵前。
王總和劉大可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有些茫然。而周思國聽了村民的話,似乎有些心酸,眼眶有些濕潤,急忙上前俯身將跪著的礦工及其家屬扶起,而跪下的人們仍然不肯站起。周思國無奈,就指著身邊不遠處的王總道:“如果你們要感謝的話,你們應該感謝他們,他們才是你們的恩人,正是由於他們精湛的技術和敬業精神,才硬硬的將你們的親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聽了周思國一番解釋,村民起身向王總跪謝。王總哪見過這陣式,如臨大敵般向附近一帳篷逃去,望著眼前的情景,周思國忍俊不禁,望著王總的身影,笑道:“人家把你當成了恩人,又不是敵人,你跑什麽啊?”周思國說著,疾步向前追去。
劉大可轉身望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後的侯晉生和梁海星,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一張簡易的帳篷內,一張寬大的會議桌上麵鋪著一張墨綠色的棉布,已看不清下麵桌子的具體顏色,會議桌兩旁擺滿了木椅,帳篷的一角,放著一張折疊床。周思國在與王總交談著什麽。劉大可見狀,有些猶豫,不由的將目光望向身後的侯晉生和梁海星。周思國抬頭望了劉大可一眼,似乎看出了劉大可的心思,道:“你們一塊進來聽聽吧。”
隨著周思國聲音落地,劉大可與侯晉生、梁海星,還有周思國的秘書,在周思國的對麵坐了下來。劉大可剛一落座,似乎想起了什麽,就將目光望向梁海星。梁海星心領神會,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裏取出一筆記本和一支筆,遞給了劉大可,劉大可滿意的笑了笑。
周思國的目光一直在望向王總,似乎心中有難言之隱。王總有些不解,低聲道:“周書記,你在想什麽?”
周思國望了王總一眼,道:“依你一個專家的眼光和專業知識,你覺得為什麽在這麽快的速度,使得這麽多井下被困礦工安全脫險?”
王總滿是困惑的目光望向周思國。周思國又道:“在中國,不,在世界礦井滲水事故中,都是一個成功的案例。在祝賀的同時,我們也應該好好的總結一下。”
王總似乎終於明白了周思國的心思,望著周思國神秘的笑了笑,道:“周書記真不愧為政治家,善於發現事物的本質,什麽事情也逃不出你的眼睛。”
周思國微微一笑,沒有回答。王總繼續道:“其實,就我救險經曆,救援工作如此快速有效,我也覺得有些奇怪。”
“能不能談得更具體一些嗎?”周思國道。
“從排水量看,水量非常大。也就是說,井下滲水的強度非常大,而在這種情況下,被困礦工井下脫險,安全回到礦上,隻能說明,井下的位置非常高,而且所在礦麵非常廣闊,或者說,滲水的地勢較低,否則,被困礦工很難逃出。還有一個原因,那就很複雜了。”
周思國似乎對王總的回答很感興趣,王總的話音剛落,周思國便急忙道:“複雜到什麽程度?”
“哈哈。其實周書記你心裏比我還清楚,為什麽要難為我?”
“你是專家嗎?”
“那好吧,我分析得不一定對。另一個原因,井下滲水是客觀情況,但礦工遠遠沒有遇到危險,故意造成被困假象,另外,還有其他主觀上的原因。”
“能具體一點嗎?”
“那你要問被困礦工了,既然是他們故意製造的這起假礦難,肯定他們最了解情況。”
“依你的專家的眼光和知識,你感覺這礦還有開采價值嗎?”
“哈哈。其實,周書記你什麽都清楚。”
“好了。我們不談這些了。”
劉大可如聽天書般靜靜地聽著,對周思國敏銳的觀察力和細致的決斷力越發佩服,越發感到,周思國日後必有更大的作為,讚歎的目光一直在望向周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