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纏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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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星很熟知黃正剛的工作習慣。
清早,當梁海星敲響黃正剛辦公室房門的時候,黃正剛早已伏案辦公。一見梁海星,黃正剛沒有過多的客套,直接道:“回省廳工作,屬正常調動,也不需要zz談話,順亮同誌為人比較樸實,原則性強。無論是人事處的班子,還是整個隊伍,都不錯。”
黃正剛介紹完人事處的基本情況外,又向梁海星提出了下步工作初步安排:“黨組將你調回省廳工作,其主要考慮是,在基層鍛煉了這麽多年,無論是閱曆,還是工作能力,都有了進步。更深層的考慮是,這些年來,由於放鬆了教育管理,全省的隊伍有些鬆散,出了不少的新問題,與新的形勢發展,嚴重不相適應,該抓抓了,因此想加強一下人事處的工作。”梁海星認真地聽著,不時的做著記錄。
黃正剛點上一支煙,慢慢吸著。黃正剛望了梁海星一眼,感歎道:“回廳機關工作,可能條件要比下麵好一些,但肩上的擔子並不輕啊,可以說是任重而道遠。”黃正剛對梁海星滿滿的期待。
黃正剛問梁海星,工作或家庭還有什麽困難嗎,有什麽需要zz幫助的嗎?對黃正剛的關心,梁海星內心充滿感激,答道:對人事工作不太熟悉,擔心有一個適應過程。黃正剛微微一笑,理解梁海星的心思,既是謙辭,也擔心有負廳黨組尤其是自己的重托,就笑道:“人事工作很重要,政策性強,可以在幹中學嗎?”忽然間,梁海星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為難,不安的目光望向黃正剛。黃正剛點了點頭。梁海星就道:“我兒子今年高考,我想除了工作外,如果有時間的話,盡量多照顧一下兒子,陪兒子高考,一同邁出人生這重要一步。”
對梁海星的請求,黃正剛很理解,就道:“雖說作為一個黨員領導幹部,一切為了工作,但黨員領導幹部也是人啊。這些年在基層工作,虧欠家裏不少,也該彌補一下了。隻要妥善處理好就可以了。”
黃正剛又詢問了梁海星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梁海星搖了搖頭。黃正剛拿起了辦公電話,通知馬順亮到其辦公室。
黃正剛放下電話不久,馬順亮便拿著記錄本走進了黃正剛的辦公室。梁海星見狀,忙站起向馬順亮打了個招呼。馬順亮剛想說什麽,黃正剛便對馬順亮道:“將來在一個處工作了,你們有的是時間交流。我現在把小梁交給你了,你作為處長,又是個老同誌,一定要帶好小梁。”馬順亮笑道:“請廳長放心,和小梁過去比較熟悉。小梁同誌,自我要求嚴格,理論水平高,能力強,為人正派,我們在一起工作沒問題,請領導放心。小梁的辦公桌,還有辦公設備也都準備好了,隻是……。”黃正剛一聽便道:“怎麽,還有什麽困難嗎?”
馬順亮立即道:“沒什麽困難,隻是辦公用房有些緊張,小梁暫時和我在一起辦公。”黃正剛一聽,笑了,道:“這不正好嗎?既不超標準,作為班子重要成員,又可以在一起商量工作。”
談話很快結束了。馬順亮便與梁海星離開了黃正剛的辦公室。梁海星與馬順亮路過劉大可辦公室的時候,見其辦公室房門開著,但二人似乎都不想見劉大可,低頭走著,腳步很急。然而,沒想到正在辦公室澆花的劉大可目光一瞥,見梁海星二人路過,就笑道:“怎麽梁處長一回到省廳就不認識了?”梁海星頓時意識到劉大可有些不高興,就忙道:“哪能呢,我本想收拾好辦公室後,專門向劉廳長報到,聽取劉廳長的指示和要求。”
劉大可故作不悅,雙眉一蹙,笑道:“我們都在黃廳長的領導下,一切按黃廳長的要求辦。”劉大可說著,將噴壺放到茶幾上,對梁海星道:“進來坐坐吧。”馬順亮見狀,加快了腳步,逃離了劉大可的視線。
梁海星剛剛走進劉大可的辦公室,劉大可便上前關上了辦公室房門,似乎有心裏話要對梁海星講。
劉大可對梁海星似乎很客氣,也很熱情,為梁海星倒上杯熱茶。因顧及還要去接上學的兒子回家吃午飯,梁海星不想在劉大可的辦公室待的時間過長,就笑道:“不喝了,早晨喝了不少稀飯。”
“廳領導倒的茶都拒絕,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吧?!”劉大可在心裏道。劉大可不了解梁海星的心思,似乎感到梁海星有些不識抬舉,有些生氣,也許念及梁海星背後的黃正剛,或許考慮到梁海星的崗位,劉大可很快恢複了常態,微微一笑,一語雙關道:“這是上好的金駿眉。”
既然劉大可把話說到如此份上,焦灼不安的梁海星隻好坐在了沙發上,品嚐著劉大可親自為自己泡好的茶。
雖然沒喝過金駿眉,但對此茶,梁海星有所耳聞:那曾是專門給領導送禮的名茶,一般人很少能享用。果然,喝一口,有著特殊的清香,味道極為醇厚,還略帶一絲甘甜,特別爽口。
劉大可與梁海星聊了會兒家常,梁海星不住的抬頭望向劉大可辦公室牆上掛著的表。梁海星很清楚,作為高三學生,高考前的學習緊張,更清楚休息的重要性。清早,兒子上學前,梁海星答應兒子,中午放學後去接兒子回家吃飯,然後讓兒子在家裏睡一會兒,以確保下午,還有晚自習精力充沛。梁海星見劉大可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事情對自己講,滿是客氣話,更為主要的是,梁海星和劉大可似乎心裏隔了層紙,缺乏基本的信任,或許劉大可深知梁海星與黃正剛的關係,又剛剛從黃正剛的辦公室出來,透過那看似隨便的聊天,想從梁海星嘴裏套取黃正剛與梁海星的談話內容,而梁海星作為下級,更是擔心說錯話,或是不恰當,引起劉大可的誤解,因此,聊天的時候不斷的揣測著對方的心。
梁海星的心裏很累,就有些煩躁,目光不住的望向劉大可牆上的掛鍾。或許劉大可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就微微一笑,問梁海星,有沒有趙良的消息?梁海星一愣,心想:劉大可為什麽對趙良如此感興趣?上次趙良給自己來信,劉大可也曾專門打聽過趙良的信息,這次一見麵又談及了趙良,為什麽劉大可念念不忘趙良,是二人關係不錯,想念趙良,還是另有目的?在沒有搞清劉大可真實意圖前,斷然不能將趙良的情況尤其是趙良患重病的消息,告訴劉大可。想到這,梁海星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些,疑惑的目光望向劉大可,笑道:“廳長,你都不了解他的情況,我在基層更是閉塞。”
劉大可見從梁海星那裏了解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談了些工作的上事情,讓梁海星在今後的工作中,多關照自己分管的部門。梁海星心裏很清楚,那是劉大可的客氣話,就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麽。
劉大可與梁海星缺乏共同感興趣的話題,二人談話似乎很累,聊天很快結束了。
從劉大可辦公室出來,一走進人事處所在的樓層,便傳來吵雜的聲音,梁海星感到困惑,就頓足側耳細聽,那疑似吵架的聲音像是從自己的新辦公室裏傳出來的,梁海星的心裏更加不安:是誰上班時間在和馬順亮吵架?梁海星四處張望了一眼,見沒人注意自己,就放慢了腳步,仔細傾聽了起來。梁海星感覺那女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就極力回憶著。
突然,梁海星聽出了那女的聲音,剛參加工作時就認識,曾是廳機關幹部,叫許小英,很有背景,在機關工作時,也是位頗有爭議的人物。梁海星心裏更加不安:許小英下海這麽多年了,她來人事處幹什麽,而且情緒如此激動?
忽然,梁海星發現迎麵走來處裏一年輕幹部,與梁海星打過招呼後欲匆忙離開。梁海星見狀,喊住了那年輕幹部,問清許小英與馬順亮吵架的大致原由。
那年輕幹部告訴梁海星,多年前,按照當時的相關政策規定,許小英下海經商,不知什麽原因,或是出於什麽考慮,最近想重新調回廳機關工作,並要求恢複這幾年的待遇。因缺乏政策支持,馬順亮處長一直很為難,許小英便纏住了馬順亮,隔三差五就來人事處上訪。前兩天被馬順亮處長勸走了,今天又來上訪。說是如果人事處不辦手續,她要去找黃正剛廳長。馬順亮擔心許小英到黃廳長辦公室去鬧,就趁著上廁所的機會,找來年輕幹部,讓其抓緊將許小英來上訪尤其是有可能到黃廳長辦公室鬧訪的事,報告黃廳長,讓黃廳長提前有個應對。
不就是上訪嗎?在自己的環節消化掉不就得了,這事也用得著報告黃廳長。黃廳長本來公務繁忙,連這樣的普通上訪事件也要親自處理,黃廳長心裏該咋想,而且上訪事件處理起來相當牽扯精力。再說,也許許小英隻是拿廳長來嚇唬馬順亮,出入廳長辦公室需要門禁,而門禁隻有處長才有授權,一般幹部隻有拿著處領導的門禁止才能進廳長辦公樓,許小英根本進不了廳長辦公樓。但又想,上訪無小事,讓黃廳長事先有個準備也好。就沒再多說什麽。
本來梁海星想和年輕幹部一起向黃正剛報告許小英上訪的事,當麵聆聽其指示,對接下來解決許小英上訪的事,心裏也就有了底。但又想,自己對許小英上訪的事情還沒有了解清楚,屆時黃廳長征求自己的意見,自己根本提不出建設性的建議,結果並不好。還不如等自己對整個事情有了完全的了解,拿出個周全的處理意見,再請示黃廳長,更穩妥些。想到這,梁海星讓年輕幹部按馬順亮的要求,將許小英上訪尤其有可能到黃廳長辦公室鬧訪的情況,抓緊報告黃廳長。
告別那年輕幹部,梁海星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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