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看著眼前的離婚協議書，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
    三年的相處，在他的心裏，她居然是一個貪財的女人！
    蘇渺臉色白了白，“這是什麽意思？他覺得我會嫌給的少，會要更多？”
    蘇渺說的是之前離婚協議的條款。
    張律師心中暗道糟糕！
    他說錯話了！
    “我隻要這一套別墅，還有一千萬現金。”
    沒一會兒，他得到了顧妄川的答複。
    “顧總說，除非您是想多要，否則協議內容不變。”張律師抬頭看向她。
    “顧總真大方。”蘇渺嘲笑，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
    張律師膽戰心驚的，擔心她會突然把離婚協議撕掉！
    蘇渺沒那麽做，笑得肚子疼了以後，拾起一旁的鋼筆，頓了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她寫得用力工整。
    就跟當初在結婚書上簽自己的名字那樣，隻是，當初的幸福，變成現在的悲涼。
    最後一筆落下，蘇渺心一顫，把筆扔到一邊，“好了，張律師，你可以交差了。”
    “是。”
    完成任務，張律師鬆了一口氣，拿著離婚協議書離開別墅後，立刻給顧妄川打了一通電話。
    “顧總，顧太太已經簽了。”
    “嗯。”顧妄川聲音冷硬，“她有說別的嗎？”
    “除了之前嫌您給的多，後麵也沒說什麽了，不過——”張律師頓了頓。
    “不過什麽？”顧妄川問。
    “不過顧太太似乎誤會了您的好意，以為您是用錢羞辱她。”張律師如實說道。
    掛了電話，顧妄川心情低到極點，心也煩躁起來。
    唐笑笑端著兩杯紅酒走來，把其中一杯遞到他的麵前：“妄川，誰來電話了？”
    “張律師。”顧妄川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唐笑笑眉間不動聲色的皺了皺，察覺到他今天過來狀態就不對，張律師的電話來了之後整個人變得更加煩躁。
    顧妄川以前可不會大白天的喝酒。
    唐笑笑問道：“張律師說什麽了？”
    “蘇渺剛簽了離婚協議。”顧妄川放下空酒杯。
    唐笑笑驚呆了，嘴角已經展開笑容：“蘇渺她真的同意離婚了？”
    “嗯。”顧妄川見她的表情，心中的煩躁隻增不減，他後悔來她這裏。
    煩——
    “太好了！妄川，三年過去了，我們終於又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唐笑笑被高興淹沒，情不自禁的抱著他。
    顧妄川並沒有如唐笑笑所想的那樣表現出有多高興。
    “我得回去了。”他淡淡地推開她，跳下高腳椅。
    唐笑笑的高興戛然而止，仰頭看向他，“你跟蘇渺不是離婚了嗎？為什麽還要回去？”
    “得去公司一趟。”顧妄川拿起西服外套往外走。
    唐笑笑跟著他的腳步，想到昨天他那樣騙自己，還有論壇上的照片，她真想上前去質問，昨天到底怎麽回事。
    說好的加班，為什麽突然就跟蘇渺去逛海灘了！
    但唐笑笑還是忍住了，把他送到門口，她眸光含著對他無盡的愛戀，問道：“妄川，真的不留下來吃午飯嗎？”
    “你好好吃飯，把胃養好。”顧妄川並不留戀。
    他回到車裏，坐在駕駛座上，沒有開車。
    顧妄川點了一根煙，嗅著香煙的氣息，他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俊朗的輪廓也隨著煙霧升起變得朦朧。
    蘇渺這麽痛快就把離婚協議簽了。
    這是了無牽掛，要急著去見那個竹馬了吧？
    他堂堂顧氏總裁，居然比不上一個鄉下出來的小子！
    顧妄川被這種認知給打得個措手不及，很是無語。
    “幹！”他狠狠吸了一口煙，一向天子驕子的他，有了挫敗感！
    顧妄川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出來喝酒。”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好會兒才道：“你瘋了吧？大白天的喝什麽酒？”
    “我在夜色等你。”顧妄川不理那頭的話，報出地點，掛掉電話。
    二十分鍾後。
    顧妄川坐在夜色的包間。
    秦修遠姍姍來遲，推開豪華包間的門，被裏頭的煙味給嗆了嗆，“顧妄川，大白天的你，咳咳——”
    他走進去，把通風係統打開，“瘋了嗎？抽那麽多煙。”
    顧妄川抬頭看了一眼來人，把煙掐滅，倒了一杯酒。
    秦修遠坐下：“大白天的抽煙喝酒，不像你啊。”
    在他印象裏，顧妄川是個自律的人，大白天的不會抽煙喝酒。
    秦修遠目光探量，這跟失戀的年輕人一模一樣啊。
    “喝酒。”顧妄川把酒杯遞給他。
    “咋了？”秦修遠問道。
    “蘇渺簽離婚協議了。”顧妄川的嗓子被煙熏得沙啞。
    “這對你跟她來說不都是好事嗎？”秦修遠不解，“隻有跟蘇渺離婚了，你才能做那件事。”
    “我也不清楚。”張律師搖頭。
    蘇渺意識到張律師是清楚的，但是顧妄川所在的地方，不方便讓她知道。
    那就是在唐笑笑那裏。
    這些年，她厚著臉皮替蘇慶峰開口，讓蘇氏得到了不少好的合作機會。
    蘇渺突然就明白了。
    有那樣注重利益的父親，顧妄川認為她就是個貪財的女人也是正常。
    張律師看著她這樣，總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他在哪裏？”蘇渺開口問道。
    蘇渺慘淡笑了笑，想到當初蘇慶峰答應聯姻，是為了顧氏的資源。
    “不是，顧總不是這個意思！他就是想盡量的彌補您。”
    “你與他說一聲我剛才說的，看看能不能修改。”蘇渺說道。
    “好。”張律師本想打電話，轉念一想，選擇發微信。
    答應聯姻的初衷不過是為了實現年少的愛戀，而不是要把自己賣出去，蘇渺隻想好聚好散，別弄得那麽難堪。
    “這——”張律師為難，果真開了眼界，居然有女方在離婚的時候嫌男方給得多！
    三年的婚姻麵臨結束，他臨時增加那麽多贍養費，這是她沒想到的。
    蘇渺有一種感覺，他是在為她這三年付出的青春付款。
    “顧太太，顧總已經叮囑過，說如果您覺得不夠，可以隨時增加，但沒說您覺得少會怎麽樣——”張律師小心翼翼說道。
    修改協議的時候，他都沒想過蘇渺居然會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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