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流產的事情上，她還是有情緒。
    這種情緒，甚至已經影響了蘇渺的性格。
    顧妄川沉著一張俊臉，沒有回應。
    “老爺子的身體，確實不太好。”冷清秋說道，“在手術期間，老爺子的心髒停跳過，後麵雖然搶回來了，手術也成功了，但是老爺子的心髒不太好，心肺功能也差……
    “你聽見沒！”冷清秋一把拍在他的手臂上。
    顧妄川回過神，表情嚴肅：“蘇渺剛經曆流產，不能再緩緩嗎？就算她的身體恢複過來，但是心理肯定有陰影。”
    顧妄川看著冷清秋，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過了一個多小時，老爺子才悠悠轉醒，他咳嗽了兩聲。
    蘇渺連忙上前拍著他的背舒緩一下，“爺爺，舒服點了嗎？”
    “好點了好點了。”顧老爺子躺平身體，看著她，問道：“渺渺，你怎麽在這裏？”
    蘇渺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一直陪在這裏，於是笑著說道：“我猜測您應該快醒了，所以進來了。”
    “是嗎？”顧老爺子的眼眸雖然滄桑，但卻一眼看透了她。
    “是呀，爺爺，您看，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剛坐下沒多久，您就醒了。”蘇渺揚起溫柔的笑容。
    “渺渺，扶我起來吧。”顧老爺子手肘撐著床，起得有些吃力。
    蘇渺心微微一鈍，老爺子連自己起床的力氣都沒了嗎？
    她連忙上前攙扶。
    顧老爺子在蘇渺的幫助下，靠著床頭坐著，自嘲一聲：“老了，不中用了。”
    “爺爺，您別這麽說。”蘇渺心頭泛酸，拿起被子替老爺子蓋好腿。
    “好孩子。”顧老爺子看著她，眉目慈善：“我知道，你一直守著我，我還沒老糊塗，雖然沒醒，但是能感覺到。”
    “爺爺，您都知道啊。”蘇渺不得不佩服，剛才老爺子睡得很熟的。
    她不禁在心裏感歎，老人家不愧是在商場馳騁多年的人，老了，警覺性還是那麽高。
    顧老爺子樂嗬嗬笑著：“當然知道，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我那老婆子來接我了，但是睡著睡著感覺又不像，就知道是你了。”
    蘇渺搖頭，握住老爺子的手道：“爺爺，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奶奶才不會那麽快的接你走呢。”
    “我家渺渺呀，可真是個好孩子。”顧老爺子感歎一聲，“隻是，這三年，委屈你了。”
    蘇渺一怔，眼眶快速通紅。
    “你跟阿川本來就是聯姻結的婚，沒有感情，還有他之前那個女朋友，唉，我知道，你們很多時候的恩愛都是偽裝出來騙老頭子我的，也怪我，要不是堅持要他跟蘇家的人聯姻，也不會連累你三年的時間。”顧老爺子眯著眼睛。
    外麵的人都傳他愛蘇渺的奶奶。
    以前是愛過的。
    但後來沒可能了，他的感情就全落在顧岩跟顧磊的母親身上了。
    而他，則是選擇讓顧妄川來替自己完成這個遺憾。
    “爺爺，才沒有連累呢，這三年，是我回陽城後最幸福的三年。”蘇渺眼眶氤氳著淚水。
    這三年，有顧家的人愛著她，也能最靠近心中所愛，她其實是滿足的，也幸福的。
    “是嗎？”顧老爺子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唇角的笑容更加樂嗬：“那渺渺，你有沒有怪我催你們生孩子？”
    “沒有，本來夫妻都是要生孩子的，我跟顧……我跟阿川，都有在努力的。”蘇渺不忍讓老人家知道真相，所以繼續撒著謊騙他。
    “是嗎？”顧老爺笑意更濃，臉上的皺褶起了道道溝壑。
    “是的。”蘇渺看得心疼，老人家確實上年紀了，一道道的皺紋，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爺爺，您一定要保持樂觀的心態，這樣就能長命百歲。”
    “好，我一定長命百歲，還沒看到寶貝曾孫呢，我不可能隨便走了，就算老太婆來接也不走，讓她再等等！”顧老爺子應允道。
    蘇渺見老人家精神了很多，在心裏說了一句對不起，臉上掛著乖巧的笑容看著他。
    “那要是阿川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顧老爺子說道。
    蘇渺點頭：“好！”
    “叩叩。”正當兩人談話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你要是覺得不好談，我就跟她談，阿川，我就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今晚我不會留宿在這邊，但是明天我會帶著行李跟調理身體的藥材上門。”冷清秋說道。
    顧妄川想起蘇渺之前那傷心難過的模樣，眉頭直抽搐。
    那樣的話，他真的說不出來。
    他們都疼愛蘇渺。
    但是更敬重顧老爺子。
    沒有顧老爺子，就沒有現在的顧家，冷清秋覺得，必要的時候，蘇渺必須作出點讓步。
    “這事情你先別跟她說，我會跟她談談。”顧妄川說道，他們已經離婚，蘇渺怎麽可能還會為顧老爺子同意備孕？
    這個婚，真的離錯了。
    “我們都想緩緩，但是你爺爺的身體你真的說不準，阿川，我也一直沒要求過你什麽，這次的事情，你必須答應。”冷清秋態度很強硬。
    雖然蘇渺沒說，但是他能感覺到。
    樓上。
    蘇渺一直坐在床沿邊，看著睡顏沉靜的顧老爺子。
    “就是有病變的可能。”冷清秋也不瞞他，“渺渺才經曆完那些事情，我就瞞著她，但是你們爺倆我也懶得瞞著了，體檢是在出院前做的，報告前兩天才出來，我一直忙，也是昨天才得知，這事情，得瞞著老爺子跟渺渺。”
    顧妄川心髒發緊，心微微一痛。
    還有，在醫院那會兒，我順便安排老爺子體檢了，肝也不好，醫生說了，一年一次的檢查要縮減到半年一次，一旦發現有不好的痕跡，就要立刻進行幹預治療。”
    顧妄川瞳孔不由地一縮：“什麽意思？”
    蘇渺一直敬愛著爺爺，要是讓她知道，肯定會難過得要死。
    “阿川，雖然說渺渺剛經曆流產，是該養養身體再備孕，但是時間不等人，誰也不知道老爺子什麽會——”冷清秋剩下的話說不出來，她歎息一聲說道：“所以就算渺渺覺得委屈，我也要催促你們趕緊再準備要個孩子，還有，這幾天我就住在這邊，給渺渺調理一下身體，等差不多了，等下個月就可以準備準備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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