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遞過來一麵鏡子。
    蘇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繃緊的心微微鬆了鬆。
    雖然還沒恢複好，但並不難看，還是能看出以前的樣子，可是與以前又發生了改變。
    這樣的改變很微妙。
    蘇淼再度看向溫橋生，“溫叔，你覺得我的臉變化大嗎？會不會很難看？”
    “總歸與以前有些不同，很好看。”溫橋生走近了些，雙眸細細凝望她的五官：“蘇淼，你知道現在的你，特別像你的母親嗎？”
    蘇淼眨了眨眼睛，微調的方案是她與醫生溝通的，電腦模擬做出的方案跟她母親一點也不像呀。
    她再度看向鏡子，許是還沒恢複好的緣故，經過他這麽一提醒，真覺得更像母親了。
    “挺好的。”蘇淼說道，像白芹，更好。
    以後她做的一切，加上這張麵孔，能讓蘇慶峰與林玲做噩夢。
    “外公，媽媽，寶寶，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蘇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不習慣，但已然接受。
    ——
    陽城。
    顧妄川做了一個夢。
    夢見蘇渺滿臉是血的控訴著他的無情，甚至想要拉他下地獄。
    顧妄川心甘情願地跟她走。
    但沒走兩步，蘇渺像是要掙脫他那般跑了起來。
    顧妄川怎麽追都追不上，睜開眼睛，已經天光大白。
    他捂住發痛的額頭，昨夜又喝了一個晚上的酒，現在整個人處在宿醉的狀態很是難受。
    “醒了？”唐笑笑端著一杯醒酒茶走近：“妄川，你怎麽又喝那麽多了？”
    顧妄川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你怎麽來了？”
    “我知道你出差回來肯定會喝酒，所以特意過來的。”唐笑笑坐在床邊，秀眉輕蹙，滿臉的擔憂：“你喝得那麽醉很傷身體的。”
    “偶爾一次。”顧妄川坐起來，他已經把喝酒的次數降低了很多。
    但昨天，他真的忍不住。
    昨天是他與蘇渺的結婚紀念日。
    以往的結婚紀念日，蘇渺都會精心準備好一切，要與他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
    可兩次的結婚紀念日，他不是忙就是沒心思過日子，根本沒陪她好好過過一次這樣的日子。
    蘇渺那會兒也會難受。
    但隻要他讓袁琛挑選一個禮物送給她，她又會開心起來。
    想到這些，顧妄川喝的酒不自覺的就多了。
    以前的蘇渺那麽好哄，真麽說跳海就跳海呢？
    唐笑笑眼眸沉了沉，她知道昨天是什麽日子。
    她不傻，不會提起這件事，蘇渺這個名字，已然成為她與顧妄川之間的禁忌。
    唐笑笑把杯子塞到他的手中：“來，喝點醒酒湯。”
    顧妄川握著沒有喝一口，另外一隻手在床頭櫃摸索了一下。
    摸索到一個藥罐，他晃了晃。
    空了。
    “你能幫我下樓拿顆止痛藥嗎？”顧妄川嗓音沙啞，宿醉後的頭疼讓他難以忍受。
    “不能。”唐笑笑靠近他：“你乖乖的把醒酒湯喝了，再睡會兒就不難受了。”
    “少吃止痛藥，再好的藥都有副作用，對身體不好。”
    顧妄川聽著她的絮絮叨叨，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是蘇渺回來了。
    在英國那會兒看到一個側臉酷似蘇渺的人後，他就在英國安排了人去查。
    他甚至讓人重點查倫敦商學院的學生。
    可過去那麽久，他們都沒找到一個酷似蘇渺的人，更別說找到蘇渺了。
    唐笑笑見他沒反應，又催促著：“別發呆了，趕緊把這個醒酒茶喝了，再睡會兒。”
    “不睡了。”顧妄川將杯中的醒酒茶喝完，放在床頭櫃上，起了床打開衣櫃拿著衣服，頓了頓。
    看了一眼沒有離開意思的唐笑笑，他推開浴室門走進去。
    浴室門關上的那刻，唐笑笑的眼眸一沉。
    蘇渺死了快一年了，她與顧妄川看似親密無間，卻始終沒走到那一步。
    每次的暗示，他都表示把最好的留到最後。
    就連在她麵前換一件衣服這種情況都沒有。
    唐笑笑為此，很無奈，也很不滿。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走到外麵接聽：“爸，怎麽了？”
    “你在哪裏？”唐雷雄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在妄川這邊。”唐笑笑看著臥室門口，在蘇渺死後，她對顧妄川就是誌在必得。
    “今天我的人告訴我，他還在英國那邊找蘇渺，怎麽回事？”唐雷雄因此很不滿。
    他本就不喜歡唐笑笑與顧妄川在一起。
    除了顧妄川心中有別人的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是顧家人。
    唐雷雄認為顧家跟唐家最好還是不要有牽扯的為好，可無論他怎麽說，都架不住唐笑笑的喜歡。
    所以他隻能緊緊盯著顧妄川的一舉一動，盡量避免自己的女兒在他身上吃虧。
    唐笑笑不悅地皺眉：“你是不是弄錯了？”
    顧妄川在陽城這邊已經放棄尋找了，怎麽又會在英國那邊尋找？
    “你爹我幹什麽發家的你忘了嗎？全世界都有我這種職業的人，他做什麽，我的人隨便打聽一下都知道。”唐雷雄見親女兒不相信自己，也是無奈。
    雖然表麵上洗白了，但是背後還是堂堂的黑幫大佬，他的女兒居然被一個男人給迷得神魂顛倒。
    連他說的話都不信了？
    唐笑笑沉默了。
    唐雷雄恨鐵不成鋼道：“罷了，你不信就不信吧，我隻是不想讓你給顧妄川那小子騙了去。”
    “爸……”唐笑笑心情複雜，她不是不相信，甚至現在就有種要去詢問顧妄川的衝動。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
    要是真做了，她這段時間好不容易的努力就要白費，要是顧妄川的脾氣差點，說不定就要跟她完蛋。
    唐笑笑不想失去顧妄川。
    見顧妄川走出來，她立刻對電話那頭的唐雷雄說道：“先不跟你說了。”
    掛掉電話後，唐笑笑滿目溫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把剛才心頭不舒服的感受全壓了下來，“你要回公司嗎？”
    “嗯。”顧妄川洗漱過後，眼神清醒了不少，眼神有些涼薄，“剛才跟誰打電話？”
    “我爸。”唐笑笑道，“他喊我今晚回去陪他吃完飯，妄川，要不然我們一起吧？”
    她發出邀請後，含情脈脈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