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約定的時間是上午九點，而此時時針滴答，向‘十’這個字數挺進。
    兩人一瞬不瞬地看著時鍾，又時不時地看向手機，陷入了焦灼的等待當中。
    岑染昨晚特意打電話過來，說讓他們不需要準備什麽，甚至不用停工，讓工廠平時什麽樣，現在就什麽樣，一切照舊。
    就在時針慢慢指向十的時候。
    突然——
    ‘咚咚咚！’
    廠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兩人立馬被嚇了一跳，齊刷刷地看向門口，就見是一工廠的工人，神情略微有些慌張。
    劉軍眉頭一皺，難道是工廠又出了其他岔子？
    “怎麽了？”
    “廠、廠長，廠子裏好像進來了個奇怪的女孩。”工人穿著深藍色的工服，憨厚的臉上露出些許為難和困惑。
    奇怪的女孩……
    劉軍眼睛頓時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抬頭猛地看向王萍。
    王萍似乎跟他想到一塊去了，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動。
    “快帶我們去看看！”
    劉軍下意識摸了一下那油亮亮的頭頂，一下子整個人仿佛都支棱了起來。
    王萍也抬手順了順頭發。
    工人見兩人這動作，臉上的神情更迷茫了，卻還是磕磕巴巴地應了聲，忙領著兩人下去。
    半個小時前。
    一輛出租車無聲無息沿著小路開到了廠子前。
    ‘香碰碰瓜子工廠’七個鎏金燙字在太陽光下閃爍。
    四周都是田埂，旁邊也沒有什麽工廠連著。
    門口是一個用鐵皮做的安保亭，透過窗戶，隱約能看見老大爺在亭子裏麵正看著報。
    “小姑娘，你怎麽一個人來這裏啊？”
    下車的時候，司機師父特意看了眼岑染，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這個地方比較偏，附近也就這一個廠子，不好打車，你要是等下回去的話可以打我這個電話。”
    說著，司機師父搖下車窗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岑染。
    岑染下意識看了眼周圍。
    四周都是農田，加上秋季原因，整體看起來十分蕭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荒涼破敗之感。
    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這個地方的確很偏。
    岑染笑著接受了司機的好意，“好嘞，如果有需要我就打您的電話。”
    岑染戴著口罩，笑著的時候漂亮的狐狸眸微微彎起，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行嘞，小姑娘注意安全啊！”師傅走之前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然後才啟動車子。
    岑染目送著出租車離開，看了眼門口正在看報的大爺，從包裏緩緩拿出了自己今天的裝備。
    “我去！啊啊啊啊啊啊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工作日的福利嗎？媽耶，我剛到公司，屁股都還沒坐熱，就收到了圍脖提醒，說是染染開直播了，我還以為是騙人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媽媽，我要幸福地暈過去了！”
    “不行了，我已經暈過去了，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地跟女鵝接觸過，女鵝麻煩鏡頭再懟近一點，嗚嗚嗚，好想舔！”
    “前麵的，麻煩先分清楚先來後到好伐，讓我們排隊一起想！”
    “……”
    岑染沒想到，自己完全沒有預告，甚至什麽準備都沒做，剛開播就有這麽多人湧進來了。
    她用的是圍脖的直播，原本以為工作日，加上現在這個時間段比較敏感，應該沒什麽人會看才是。
    岑染看著在線人數一下子從原本小兩千變成了三萬，漂亮的狐狸眸微微眯起，對著鏡頭摘下了口罩。
    “嗨！屏幕前的小可愛們，大家早上好呀！”
    “啊啊啊啊啊！as！這是什麽神仙顏值？女鵝真的是太漂亮了，好想親一口！”
    “這是哪裏來的美女，閃瞎了我二十四k純鈦合金狗眼！”
    “女鵝早上好呀！”
    “大早上看到美女，感覺工作都更有動力了呢。”
    “咦？染染你現在是在哪裏呀？看起來背景有些荒涼？”
    鏡頭雖然一直是對著岑染的，可還是能看到岑染身後的背景。
    “染染難道是接了什麽拍攝任務嗎？還是什麽其他綜藝呀？”
    “對呀，我們都沒有接到任何通知，是什麽保密任務嗎？”
    岑染笑了聲，調轉了鏡頭，對準了工廠的大門。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任務，就是想邀請小可愛們一起來看一看香碰碰瓜子廠，也可以說是探店！”
    說著，岑染對著鏡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媽呀，說話就說話，為什麽要對我放電！”
    “女鵝請注意一下自己，咱們可是美麗可愛的小公主，不可以隨隨便便就i
    k，如果你想的話，咋回家，關起門來，隨你怎麽i
    k都行！”
    “其實，如果女鵝一直這麽懟著鏡頭的話，我的眼睛裏就容不下其他了。”
    “香噴噴瓜子？就是女鵝當時在飛花令吃的那個瓜子嘛？那天晚上工廠直播促銷，我買了好幾箱給家裏，我媽說很地道。”
    “這就是他們的工廠嗎？看起來好破舊啊！而且看起來很偏僻的樣子，女鵝你一個人在外麵可要注意安全。”
    “……”
    岑染看著彈幕，舉著自拍杆來到了老大爺麵前。
    老大爺戴著一副老花眼鏡，裹著軍大衣，保安亭裏還放著一個小太陽，兩鬢發絲花白，約莫六七十歲的模樣。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被黑布蒙住的左眼。
    老大爺的耳朵似乎不是很好，岑染喊了幾遍才從報紙裏抬起頭來，當看到岑染後，臉一下子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