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徹底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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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英雄救美的事情被周檸揭穿,赤焰尊主麵子上過意不去,自從昨日把她帶回來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麵。
周檸用過早膳,正想出去消消食,這時一個人的聲音響起:“煴!”
周檸一怔,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嬋羽此時不應該在木教與林朽在一起嗎?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她苦笑一聲,暗笑自己可笑。
“煴!”那柔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周檸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不由驚訝道:“嬋羽?你怎麽會在這裏?”
嬋羽的眼眶瞬間發紅,聲音中透露著自責與愧疚:“煴,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赤焰哥哥設計抓到這裏,我和林朽哥哥知道此事後,原打算立刻過來帶你走的,可是近日來木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才一直拖到了今日。”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什麽可對不起我的,百花聖女石像失蹤,本來就跟我有關係,我去救你,也不過是不想讓我在無意之中背負上一條人命而已。”
“可最終,還是我害得你被抓。”
周檸搖了搖頭,淡淡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又何必如此說,我跟你之間要說的話,想必苗纖都告訴你了吧,所以以後,我們各自安好吧。”
“煴,你真的不打算原諒我了嗎?”
“沒什麽可不可原諒的,我和他之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隻能說我們無緣,與你無關,況且,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失憶了,跟你以前的那些情份我早就不記得了,現在的你與我而言,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希望你也不要再總執意過去了。”
“你還是怨我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們都在怨我,我怎麽可能沒有錯,要不是我,你和林朽哥哥也不會成現在這樣,是我自私,為了木生的性命,才和林朽哥哥成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嬋羽痛苦的道,眼淚也逆流成河。
“你說什麽?”周檸詫異。
嬋羽看著周檸震驚的神情,苦澀一笑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和林朽哥哥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罷了,當初為了救木生,我才執意要嫁給他,至今為止,我和林朽哥哥都是清清白白的。”
“救木生與嫁給林朽有何關係?”
嬋羽猶豫了片刻,衝周檸搖搖頭:“抱歉,煴,原因我不能跟你說。”
嬋羽心中十分痛苦,她知道一旦此事說了,周檸可能不會再恨林朽哥哥,但她一定會怨恨赤焰哥哥,雖然林朽哥哥和赤焰哥哥對她而言都是同樣的重要,但不管如何,她跟林朽哥哥已經成親,而周檸和林朽哥哥再也回不去了,即使告訴了她原因,也什麽都改變不了的,既如此,那就讓她恨自己吧。
見嬋羽如此,周檸也不願再多追問,她怕自己真的知道了原因,那顆死寂的心又會充滿希望,可那又怎麽樣呢?他們之間終究是錯過了,一輩子也不可能了,知道太多,痛苦煎熬的終究是自己,便轉了話題問道:“那你可知這火教中,除了正門,還有哪裏可以逃出去?”
嬋羽搖了搖頭:“火教隻有這一個出入口,而且哥哥若是想要關著你,就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所以這次我和林朽哥哥前來,就是想要好好的說服赤焰哥哥,讓他放了你,我們帶你離開這裏,回木教。”
“回木教?”周檸隻覺有些諷刺:“回到木教?你覺得那裏有我的容身之處嗎?”
周檸轉身,不再看嬋羽,冷漠道:“你們回去吧,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不用你們帶我,就是不能離開,在這裏有吃有喝,也沒有委屈了我。”
“你不想回木教,可以等我們出了火教你再去你想去的地方,你不要擔心,林朽哥哥現在應該正跟赤焰哥哥說此事了,你相信我。”
“不必再說了,你回去吧。”
“煴!”嬋羽還想在說什麽,可是看到她態度堅決,便用帕子壓了壓眼淚:“那你有什麽事可以寫信告訴我,隻要把信給爍言,他就可以幫你帶給我的,我一定會幫你,林朽哥哥也是!”
留下這句話後,嬋羽離開了,可她沒有走多久,一個臉生的暗衛走了進來,衝周檸抱拳行禮道:“周姑娘,尊主請您去閆火堂一敘!”
這還是周檸在火教見到的第一個陌生人,也是稀奇:“閆火堂?有什麽事嗎?”
“屬下不知,尊主隻吩咐讓屬下傳話,別的沒有吩咐!”
“今日怎麽來的是你?爍言呢?”
“尊主說爍言近日來腦子不好使,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沉迷戲本,不務正業,特意將他派到火山口打掃碎石去了。”
“火山口打掃碎石——”周檸額角突突直跳,去火山口,那爍言還能有命回來嗎,看來昨日的事,赤焰是真的羞惱了,才拿爍言撒氣。
到了焰火堂門口,那男子並沒有跟進去,隻在門外守著,周檸走了進去,看到眼前的人,她指尖微微顫抖,心有一瞬間的疼痛。
“阿檸!”林朽閣主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到她麵前時,想要伸手觸摸一下她那張臉,可是在快要臨近的那一刻,看到她眼裏的冷漠,又瞬間清醒,將手放了下來。
周檸無視掉他的那隻手和他麵上的神情,自顧自的向茶幾旁走去,坐下,然後看著他淡淡道:“好久不見,坐吧!”
兩人相對而坐,一時間無言以對,半晌後,還是周檸主動為兩人到了茶,遞到他麵前一杯,明知顧問道:“林朽閣主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苗纖跟我講了事情的經過,隻是近日太忙,抽不開身,昨日方將木教的事情安排好,就趕了過來,帶你回去。”
“回去?回哪兒?回木教嗎?你跟赤焰已經談過了吧,他同意了嗎?”周檸語氣微帶嘲諷。
“你放心,我會說服他的。”林朽閣主保證道。
雖然方才他與赤焰卻是已經談過,赤焰並不鬆口,但若她想,他就一定能帶她走。
周檸笑了笑,苦澀的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在這裏一切都好,他對我也很照顧的,你們回去吧,以後若無必要之事,不必再見。”
這或許是周檸已經能下得最大的決心,現今知道他與嬋羽的婚事必有隱情,她不想知道理由,卻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對他都下不了手,既然如此,那就形同陌路吧,這樣對誰都好。
可林朽閣主並不想就此罷休,他急忙握上周檸的手:“阿檸,你聽我說——”
周檸並不想與他在有任何牽連,秀眉微蹙,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林朽閣主,請自重!”
林朽閣主這才回過神來,慌忙鬆開了她的手,隻覺那顆冰冷的心,再一次,寒氣徹骨。
見他鬆開,周檸不以為意,端起了桌上的茶盞,緩緩往唇邊送去,卻在唇碰到茶水的那一刻,手腕又被林朽閣主握住,周檸有些不悅,抬頭冷冷的看著他。
“這是茶!”林朽閣主苦澀的提醒道。
“那又如何?”周檸疑惑。
“你以前都是不喝茶的。”
周檸勾唇一笑道:“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她笑著將茶喝了一小盞,看著林朽閣主語重心長道:“林朽,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錯過的就是錯過的,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不要再執意過去,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不要將自己鎖的那麽死,否則痛苦的還是你自己。”
我做不道:“林朽閣主痛苦道。
周檸輕輕的一聲歎息,聲音無奈而又飄渺:“從前我總覺得,人生很苦,又何必要喝茶,讓自己更苦,可是經曆了這麽多,我才明白,當你嚐盡了所有的苦後,再來喝這茶,便也不覺得苦了,亦如我曾經那麽愛你,傷過痛過之後,也才明白,所有的熱情,被各種因素冷卻後,回頭看時,便也沒覺得多愛了。”
周檸的話,讓林朽閣主的心,如萬箭穿心,狠狠的流淌著血,也讓他明白了,他們之間徹底的結束了。
“我可以在最後抱你一次嗎?”林朽閣主站起身,期盼道。
周檸也站了起來,這次,不用他在多說,她主動環上他的腰,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笑著,笑的釋然,他們在這一刻,徹底的結束了。
嬋羽與林朽閣主走了,這次為了趕來見她,兩人並沒有乘坐轎攆,而是騎馬前來,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周檸垂下眼簾,笑著流下了眼淚,那眼淚順著臉頰,蔓延入嘴裏,很澀很澀。
待她的情緒漸漸平穩,轉身的一刹那,看見赤焰尊主就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她。
“他們是前來要帶你離開的。”赤焰尊主道。
“嗯,他們與我說了。”周檸問道。
“為何沒跟他們走?”
“你會放我走嗎?”周檸反問。
“不會。”赤焰尊主堅定道。
“既如此,那又何必讓他們浪費時間。”
“若是你執意要跟他們走,林朽和嬋羽就是拚上性命也會帶你離開,到時我無法,或許會放人的。”
“比起跟他們回去,我想我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過一些。”周檸拒絕道。
看著周檸朝翀輝洞走去,赤焰尊主突然道:“嬋羽與林朽的婚事,是我做的主。”
“我知道。”
“那你——”
“事情已經如此,他們如今也已經大婚,而我,隻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再提這些,又能改變什麽?”
“我以為你會怨她,知道真相後又會怨我。”
“我曾經以為他很愛我,近日來我發現我錯了,他若真的愛我到義無返顧,就不會騙我獻祭之事,可見在他心中,還是天下大義為重,而我隻在其次,如果他真的愛我,不管出於任何原因,都不會背叛我,所以可見,他還是不夠愛我,對於不夠愛我的人,我又何必要為了他,去怨這個恨那個,自尋煩惱呢?如今的他,不過是沒有得到,不甘心罷了,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的執念越深,或許有朝一日,他會明白。”
看著周檸遠去的身影,赤焰尊主細細的琢磨著她所說的話,心中也有一瞬間的動搖,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衝動的告訴她嬋羽和林朽大婚的事,那一瞬間,他就是想主動告訴她真相,不希望日後,她知道了會恨自己,可是即便告訴了她,好似她也不在意了。
赤焰尊主,不知道如今自己這麽做,是對,是錯,站在原地,內心是從未有過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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