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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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藍漓看著風神醫熱情的過了頭的樣子,不以為自己那日那點臘肉已經成功誘拐到了他,但他此時這樣又是為哪般?
藍漓隻好斂去疑惑,道:“不錯。”
風神醫滿麵殷勤,“其實那小子的病況也不是不能說,就是——”
“什麽?”
風神醫看著藍漓,“你和白月笙什麽關係?”
藍漓抿唇。
風神醫嘿嘿笑道:“我跟這小子認識也有十來年了,還沒見他對哪個女的這樣信任,你說寒玉沒用他連想都沒想就信了。”
藍漓無語,想著怕是您老人家慣做不靠譜的事情,她不過稍微提點,白月笙自己就明白了過來,又和信任有什麽關係?
風神醫又道:“那個小娃娃真的是你兒子?白月笙很喜歡他嘛……”見藍漓沉默以對,目光淡然,風神醫訕訕道:“那什麽……老頭子我也不是羅裏吧嗦的人,我把那小子病況告訴你,你幫我個忙行不行?”
“您說,如果我能辦得到的話。”
“你讓白月笙把寒玉給我。”
“這個恐怕我做不到。”
風神醫瞪眼,“就這麽點小事都不答應?!哼——”他氣的轉身就走,就不信藍漓真的放他走,畢竟他自始至終沒見過藍漓的醫術,難道會比他還厲害不成?他都治不好的人,嗬嗬……
可是左等右等,就要出藍漓的院子了,還是不見藍漓有阻止他的意思。
彩雲不緊不慢的道:“風神醫慢走啊,夜黑路滑,小心一點。”
這煽風點火一樣的話,讓風神醫氣的黑了臉,瞬間轉身大步往回,瞪著藍漓,“算了算了,我告訴你好了。”
藍漓挑眉:“怎麽又忽然改主意了?”
風神醫冷哼,“你管我?”當下,也不理會藍漓有沒有認真聽,說了一大堆那病人的情形。
他完全是隨心敘述,說著說著還東拉西扯,還好藍漓認真細聽,倒也清楚了十之八九。
這男子中了毒,五年來,都是一邊喂食解毒的湯藥,定期用冰蟬為他吸毒,不過那個毒十分頑固,隔一段時間便會在體內自生,五年來,他沒有清醒過,也越發的消瘦,氣若遊絲,上一次散毒之後,冰蟬暴斃,他已對這個人束手無策。
萬物相生相克,若是中毒,自然會有解藥,隻要搞清楚中了什麽毒就好。
而對於這個,藍漓心中卻是有數的。
第二日的時候,就著手開始為那病人醫治,每日隻是針灸,然後就是藥浴,也沒有開內服的藥。
白月笙每天都會來看他兩次,早晚準時的很,有時還會坐上一會兒,偶爾和小家軒看看書,下下棋什麽的。
藍漓心中無奈,不能阻止又不想放任,著實矛盾的很。
隔了幾日,白月笙又來看那病人,忽道:“他的狀況……可能長途跋涉?”
藍漓一頓,“再過幾日,應該可以。”
“幾日?”
藍漓道:“十天。”
“好,就給你十天,十天之後,出發回京。”
家軒就在一旁,小小聲的問,“王爺叔叔,你要走了嗎?我……我想跟我娘親一起回京,不知道行不行……”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哪有人舍得拒絕?
白月笙自然應了,“可以。”
家軒高興的笑了起來,“王爺叔叔你真好,謝謝王爺叔叔……”
“嗯。”
家軒又道:“時辰也不早了,王爺叔叔今天要早些休息哦,我看你這幾日都沒怎麽休息好……”
藍漓想著,白月笙那眼下暗影的確是有些深,約莫是擔心這病人的情況吧?
白月笙垂眸看了家軒一聲,又嗯了一聲,視線掃過藍漓的時候,似有片刻停頓,又似乎是沒有,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不不不,他不能把自己慣壞,他要強迫自己睡,不能再依賴這個女人的體香,不能,何況這個女人還要顧著三哥……
想到此處,腳步越發的快了。
白月笙一走,家軒立即垂頭斂目,站在藍漓麵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藍漓看了他一會兒,歎息:“這樣是什麽意思?不都如了你的意嗎?”
家軒忽然抬頭,看著藍漓滿臉哀傷,“娘親,你是不是不想和家軒在一起?”
藍漓一噎,“我——”
“我就知道,娘親現在嫌家軒是個拖累了,娘親要是不喜歡我一起去,我不去便是,我就呆在渝林飛霞莊。”
那泫然欲泣的樣子,藍漓還來不及怪他些什麽,立即就心疼到不行。
她是孩子的親娘,怎麽可能不想跟孩子在一起?她若想,自然是有辦法,可孩子開口讓白月笙答應……她想想還是有點不舒服,哎,罷了罷了,這樣也好,反正總是要想辦法帶家軒去的。她蹲下身子,捏了捏家軒的臉蛋兒,“好啦,娘親錯了,對不起,別傷心了,嗯?”
“真的?”
“當然是真的,娘親怎麽會騙你?”
家軒嘟著嘴看了她好一會兒,笑意才暈上臉頰,“那就好。”說罷,長長舒了口氣,“為了讓王爺叔叔答應這個事情,這段時間我可辛苦了,還要陪他看書,陪他下棋的……”
藍漓莞爾,“我以為是你喜歡人家,所以願意陪著。”
家軒嘿嘿笑著,“那個,也是有一點啦,就一點點,比起喜歡娘親還是差很多很多的!”
藍漓笑意加大,這人小鬼大的,怎麽能這樣聰明?
幫床榻上那病人針灸一次之後,藍漓跟家軒說了會兒話,陪著睡了。
夜半,白月笙輾轉難眠。
他近半個多月幾乎沒睡過什麽好覺,前幾日又接連下雨,夜裏他便覺得越發的冷了,戰坤雖早有準備,帶了一箱暖爐和銀炭,點在屋內,但白月笙還是無法入睡。
久未好眠讓他心情煩躁,明明抱著藍漓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他到底在搞什麽鬼?什麽自製力什麽慣壞自己統統見鬼去吧,現在,此時此刻,沒有什麽比一場好眠對他來說更重要的。
他起身,披衣而出。
藍漓的小院內,飄進了一個人影,那人剛到床前就要上榻,神色卻忽然一變。
床榻上,美麗娟素的女子安靜沉睡,她的一側,一個小包子笑得很甜,不知道做了什麽夢。
……
白月笙僵了一刻,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