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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昆明放下紙條,揉了揉眼睛,說道:“這是哪裏來的紙條?”

    牛震天一邊喝茶一邊說道:“不知道是誰做的惡作劇。[【第&九^中文^D9cn.net$】”

    耿直生見牛震天茶杯裏的茶水喝完了,便立刻幫忙添滿。

    牛夫人說道:“昆明呀,你昨晚沒回來,你應該不知道,咱家昨晚來了一些客人,都是你爸的朋友和生意夥伴,大家在後院的亭子裏麵喝酒聊天,一直喝到大半夜才散去,隨後我和你爸就回房間休息了。因為太晚,所以昨天咱家誰都沒有注意客廳裏的情況。今天早晨我起床後,來到客廳找茶壺準備倒水喝,突然發現咱客廳的桌子上有一把張開的匕首,匕首下麵就押著這張a4紙。”

    牛震天點了一隻煙,說道:“昆明,是不是你搞的惡作劇?”

    牛昆明臉色還有些通紅,說道:“我閑得蛋疼,搞這種惡作劇!”

    牛震天說道:“你個臭小子,有點出息行不行?看把你嚇的!這明顯是有人在搞惡作劇,你害怕什麽?又流汗又臉紅的,能不能像個男人!”

    牛昆明聽聞此言,便強行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嗬嗬!我哪有害怕?一張紙條和一個破匕首就能嚇到我?開什麽玩笑!我隻是在擔心咱們家人的安全。昨天來咱家的客人都靠譜不?有沒有咱家的仇人?”

    牛震天說道:“昨天來的都是我的朋友,煤礦上的孫典義,酒廠的馬詩傑,銀行的張敦查,廣告公司的鍾大勝……這些人都是我的老朋友,哪有什麽仇人?”

    耿直生說道:“老板,知人知麵不知心,我看我們最近還是要多加防範,小心微妙呀!那個孫典義,看著很仗義,誰知到他心裏咋想的?前幾天他的礦上還出事了,他花錢擺平的,我覺得他有些危險。”

    牛震天皺著眉頭說道:“孫典義……應該不至於,前些日子我還幫他解決他孩子的戶口問題了呢,他應該不會對我幹不道義的事情。”

    耿直生把西服外套脫了下來放在沙發上,肥碩的身體把白襯衣撐得緊緊的。耿直生說道:“老板呐,這紙條上寫道,‘牛家男丁,七日之內必死一人’,說明是有時間限製的。我看啊,我們還是多加防範,把這七天扛過去。尤其是您和昆明少爺,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牛震天把煙掐滅按在煙灰缸裏,說道:“昆亮具體什麽回來?”

    牛夫人翻開日曆,一邊看一邊說道:“昆亮下周四回來。”

    牛震天掐著手指頭默念道:“下周三回來,今天是周五。嗯,周六、周天、周一、周二、周三,周四,還有六天……”

    耿直生說道:“老板您放心,昆亮少爺回來時,我會親自去機場接他,把他安全地帶回來。”

    牛昆明繼續翹起了二郎腿,說道:“嗬嗬,你剛才還說我呢,問我害怕什麽,你這不也害怕了?切,還說我沒出息。”

    牛震天說道:“你個臭小子,我是在擔心你和你弟弟的安全!”

    牛昆明說道:“你剛才咋說的?你不是說這是惡作劇嗎?”

    牛震天說道:“是惡作劇的可能性比較大,但耿管家說的也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孫典義確實有些頭腦,但我沒有得罪過他呀……哎,我真的希望這隻是一個惡作劇,不希望咱家發生悲劇。”

    “會不會有悲劇,七天後不就見分曉了?”一個妖嬈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這是二夫人的聲音。

    牛夫人說道:“怎麽?你還盼著咱家出事?”

    二夫人把瓜子皮倒進垃圾桶,說道:“姐,紙條上明明寫得是‘牛家男丁’,你我都是女人,按照紙條上的內容呢,咱倆都不會有危險,你擔心什麽呢?”

    牛夫人放下毛衣,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說道:“昆明和昆亮都是我的親生兒子,咬咬哪根指頭都疼!我當然擔心。”

    二夫人眨了眨眼睛,便又不說話了,繼續磕著瓜子。

    牛震天說道:“好了,好了!不討論這件事情了,最近幾天大家都注意安全,不管做什麽事情都盡量小心。”

    耿直生說道:“老板,明天還有一場晚宴,在頤和園……”

    “我記著呢!”牛震天說道,“昆明,問你一個問題。”

    牛昆明說道:“你說啊,爹。”

    牛震天說道:“你最近跟冰冰小姐發展的怎麽樣?”

    牛昆明笑道:“嗬嗬,你說得是李冰冰呀,還是範冰冰呀?”

    牛震天皺著眉頭說道:“你總是沒個正經,什麽李冰冰範冰冰的!我說的是韓冰冰,韓寶璽的閨女。我看她挺喜歡你的。”

    牛昆明說道:“哦,你說的是她呀。說實話,她真不咋樣,我看不上。”

    牛震天說道:“這事兒我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真的。韓寶璽在工商局負責企業監督這一塊兒,上一次因為房子材料不合格的問題,工商局差點要給咱開出80萬的罰單。還好韓寶璽接手了這件事,最後隻罰了咱12萬。明晚我得請他吃飯,好好感謝感謝他。”

    牛昆明不屑地說道:“哼!你使用不達標的材料,就應該按照法律法規接受相應的處罰,怎麽還帶走後門的!”

    牛震天說道:“昆明呀,在這方麵呀,你真的得向你弟弟學習。你都27歲了,怎麽還一直這麽天真?你能不能用成年人的眼光來看問題呀!”

    牛昆明說道:“好好好!我的錯,我太天真,行了吧!嗬嗬,真是奇了怪了!”

    牛震天說道:“跟你說正事兒呢!韓冰冰那女孩真不錯,長得也漂亮,性格也好,你要是娶了她,我跟韓寶璽就成了親家,那以後咱的生意就更順風順水了。”

    牛昆明說道:“你覺得她長得漂亮,我隻能說咱倆的審美觀不一樣;你要覺得她的性格好,這個我就真的不讚同了,她脾氣那麽差,暴躁得很吶!”

    牛震天說道:“女孩子撒個嬌,發點小脾氣很正常,你要哄著她呀!”

    牛昆明笑道:“嗬嗬,她那是撒嬌?是耍小脾氣?開什麽玩笑,她那是要吃人呀!哎,不提她了!我絕對不會娶她的,做朋友勉強可以考慮。”

    牛震天說道:“你再考慮考慮吧!明天晚宴你也要去,聽見沒有?”

    牛昆明說道:“行行行,我去,我去呢!”

    牛昆明說完,便轉身離開客廳,走進自己的房間。牛昆明的窗台上放著一個大魚缸,魚缸裏有一隻墨綠色的烏龜,烏龜正趴在魚缸底部一動不動,看上去懶洋洋的。

    魚缸的旁邊,放著一個相框,相框裏的照片看上去有年頭了,這是兩個小男孩的合影。其中一個小男孩大約七八歲的樣子,穿著藍色汗衫,他麵帶笑意,天真爛漫;另外一個小男孩大約五六歲,穿黃色短袖衣服,個頭很矮,他臉上缺少孩童應該有的純真,眼神專注,神情略帶嚴肅。這便是牛昆明和牛昆亮兄弟二人小時候的合影。

    牛昆明看了看魚缸,又看了看照片,思緒亂飛,不禁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二十年前,牛昆明七歲,牛昆亮五歲。

    那是夏天,正值中午,天氣炎熱不堪。牛昆明正在客廳裏看動畫片,弟弟牛昆亮躺在沙發上午睡。客廳裏開著空調,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著。那個年代的中國,空調屬於稀有物品,牛家用得空調是從美國進口過來的。牛震天和牛夫人剛剛出門,保姆也有事不在家,保姆的女兒則在牛家的衛生間幫忙洗衣服。

    牛昆明看著動畫片,也感覺有些困,便靠著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息。十幾分鍾後,牛昆明睜開眼睛,感覺頭很眩暈,空氣中充滿了刺激性的味道,這是什麽味道?牛昆明站了起來,沒走兩步,兩腿一軟便摔倒在地上。他的腦袋越來越暈,眼睛也有些模糊!

    這是什麽味道?

    這是煤氣的味道!

    保姆不在家,牛夫人中午使用了煤氣灶,卻忘了關閥門。大人們都出門了!

    牛昆明咬著牙齒,轉過頭看了看沙發上的弟弟,弟弟還在熟睡。牛昆明大聲喊道:“田湖,田湖!”

    衛生間的門開了,一個穿著淺藍色連衣裙、看上去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走了出來,她便是保姆的女兒田湖。田湖剛走出衛生間,便立刻捂住了鼻子,說道:“昆明哥哥,好大的煤氣味兒呀!”

    牛昆明用力抬起胳膊,指著廚房說道:“閥門在那兒!”

    田湖捂著鼻子衝進廚房,關上了煤氣閥門。窗戶有些緊,田湖推了半天推不開,便跑到客廳,打開了正門。田湖跑到牛昆明身邊,用力扶起牛昆明,說道:“昆明哥哥,我們到外麵去!”

    在田湖的攙扶下,牛昆明站了起來,他回頭望著沙發上的牛昆亮,說道:“我弟弟……我得救弟弟!”

    這時,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量,牛昆明憋著氣來到沙發前,使盡渾身力量抱起牛昆亮便往門外跑。

    求生的力量是強大的!

    牛昆明抱著牛昆亮來到院子後,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緊閉雙眼,不省人事。田湖則跑到外麵,大聲呼喊著救命。路上好心的行人見狀,便幫忙將牛昆明和牛昆亮兩兄弟送至醫院搶救。

    幸運的是,兄弟倆中毒都不算太深,休息了兩天便恢複了健康。

    這件事情之後,牛昆明便對田湖感激不盡,兩人也變成了兩小無猜的好朋友。

    某一天下午,牛夫人跟牛昆明說,保姆要帶著田湖回河北老家。牛昆明不解,問母親她們為什麽要回老家。母親含糊了幾句,當時年幼的牛昆明也不太懂,隻是依稀記得“戶口”、“借讀費”、“上學”等幾個詞句。

    牛昆明跑到頤和園的昆明湖邊,見湖邊有賣玉佩的,還可以在玉佩上刻字,便偷了父親的錢包,買下了一塊橢圓形的玉佩,並讓刻字師傅在玉佩上麵雕刻“昆明湖”三個字。

    分別的日子還是到了,牛昆明去送田湖,並親自把玉佩戴在田湖的脖子上。田湖則拿出了她心愛的小烏龜,對牛昆明說道:“昆明哥哥,這是我養的小烏龜,我把它當做禮物送給你,你替我把它養大吧!”

    田湖說完,便把小烏龜遞給了牛昆明,然後轉身跟著母親離去。

    那一夜,牛昆明對著小烏龜哭了一晚上……

    現如今,二十年過去了,送別田湖的畫麵總是無法從腦海中散去。牛昆明又望著烏龜,這隻烏龜已經長大了。這二十年裏,牛昆明一共換了七個魚缸。

    牛昆明脫了外套躺在了床上,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了。

    第二日晚上,牛震天、牛夫人、牛昆明和耿直生來到頤和園昆明湖旁邊的“觀湖酒樓”,四人在包間裏等候韓寶璽一家。

    這觀湖酒樓是一座複古式建築,上下共三層,在窗邊可以欣賞頤和園的美景。夜晚的時候,頤和園燈火通明,昆明湖畔周圍川流不息。坐在酒樓裏,一邊飲酒,一邊欣賞頤和園的夜景,真是人間美事!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個體型健壯的男人走進了包間,身後還跟著一個瘦男人和兩個女人。這個健壯的男人穿著花紋t恤,下身穿沙灘短褲,腳上穿著黑色涼鞋。

    牛震天急忙站了起來,主動伸出手來握手,說道:“韓局長您好,快入座。”

    韓寶璽也伸出手說道:“不好意思,回去換了身衣服,來晚了。您坐主位,沒事兒沒事兒,坐,坐!牛老板您太客氣啦!這兩位是……您的夫人和公子?”

    牛震天笑著說道:“韓局長慧眼識人呀!這位是我的大老婆,他呢,是我的大兒子!我兒子跟您家的千金認識呢!還有,這位是我家的耿管家。”

    牛夫人微笑著朝韓寶璽點了一下頭,牛昆明開口說道:“韓叔您好!”

    韓寶璽笑道:“牛老板果然不一般呀,又是大老婆,又是大兒子的。想必應該也有二老婆和二兒子吧!哈哈,您看您出門還帶著管家,真是大人物啊!”

    牛震天說道:“哪裏哪裏,我就是個做生意的。您才是大人物!”

    韓寶璽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媳婦齊曉燕,這是我家閨女韓冰冰,這個小夥兒是我的司機小王。今天我喝點酒,小王開車送我回去。”

    牛震天笑著說道:“這個酒樓的環境還不錯吧?外麵就是昆明湖。對了,我兒子跟著這個昆明湖是同一個名字。我兒子叫‘牛昆明’,而這個湖泊的名字叫‘昆明湖’,哈哈!”

    韓寶璽說道:“牛昆明,確實很有詩意的名字!”

    牛震天、韓寶璽等八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點的菜上來了,酒也上來了。牛震天和韓寶璽二人一邊寒暄著,一邊碰杯喝酒。

    韓冰冰穿著白色短袖上衣、黑色短裙,她膚色白嫩,鴨蛋臉,短頭發,藍色的眼球一直盯著牛昆明看個不停。韓冰冰伸出手指說道:“昆明,你看我新染的指甲,好不好看?你說你喜歡色,我就把指甲染成色啦!”

    牛昆明瞥了一眼說道:“哦,還行,挺好看的。”

    韓冰冰說道:“你看,你看,溫度不一樣,這顏色的深淺也會發生變化哦,溫度高時,顏色就會變淺。”

    牛昆明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是吧!好神奇呀!”

    韓冰冰嘟著嘴說道:“你總是敷衍我!”

    牛夫人見狀,急忙說道:“小韓呀,昆明並沒有敷衍你呀,他說話一向很直接的。”

    牛震天拍了一下牛昆明的肩膀,說道:“兒子啊,給你韓叔敬一杯酒,快點兒!”

    牛昆明急忙端起酒杯,陪笑著說道:“韓叔,晚輩敬您,祝您的事業一帆風順!”

    韓寶璽把酒一飲而盡,說道:“小夥子,我家姑娘經常在家提你的名字,一怎麽就昆明這、昆明那的,我就在想這個叫‘昆明’的年輕人到底長什麽樣子,能把我閨女迷得如此神魂顛倒。今天見到你,真是一表人才呀,長得果然英俊!”

    牛昆明也把酒喝完,說道:“韓叔您過獎了。”

    牛震天說道:“我覺得呀,這兩個孩子挺般配的。”

    韓寶璽說道:“嗯,是挺般配的。那就讓兩個孩子先談著吧,談得好了,將來就給他倆舉辦個婚禮。”

    牛震天說道:“韓局長,您從處長升到副局了,都不慶祝一下?等孩子婚禮時,我們好好慶祝慶祝,多請些人。咱們珠聯璧合,整個大的!”

    韓寶璽急忙搖著手說道:“哎呦,不敢不敢,現在查得太嚴,不敢亂搞呀!婚禮可以參加,但不能邀請我們局裏的人,也不能隨份子錢。”

    牛震天一頭霧水,問道:“這是為什麽呀?結婚還不能邀請單位的同事?”

    韓寶璽說道:“肯定不行呀!參加婚禮,就得隨份子錢,對不對?”

    牛震天說道:“對呀!”

    韓寶璽問道:“隨份子錢,隨多少合適呢?”

    牛震天說道:“這個因人而異,量力而行吧!”

    韓寶璽笑著說道:“沒錯,就是因為量力而行,所以不能太大張旗鼓地請客吃飯。誰知道對方是給你隨份子錢呢,還是借隨份子的機會給你行賄呢?”

    牛震天感歎道:“哎,原來如此呀!也不至於查這麽嚴嘛!”

    韓寶璽說道:“相當嚴吶!現在是老虎蒼蠅一起打,公務員不好幹呀!我今天為什麽遲到?因為不能穿工商局的製服喝酒,剛才是回去換衣了。我們要是敢穿著製服進酒樓,會被處分的,前任副局長就是這麽被擼下去的。”

    牛震天說道:“韓局長您如此英明,前途無量的。我們喝酒!”

    “好,喝!”

    夜,是美的。

    湖邊,夜色,美酒,則更是美不勝收。

    牛震天和韓寶璽喝得有些多了,正當聊得開心的時候,卻發現桌子周圍少了一個人!

    牛昆明不見了!

    “昆明這臭小子,跑哪去了?”牛震天問道。

    韓冰冰說道:“他剛才說,他要去衛生間。可是,耿先生說衛生間裏沒人。哎!他分明是躲著我!”

    牛震天皺著眉頭說道:“小韓呀,你別亂想,他準又是去他朋友那兒看字畫了。放心吧,他一個大小夥子,丟不了。先不管他,我們繼續喝酒!”

    深夜降臨,餐桌上下一片狼藉,牛昆明還是沒有回來。牛夫人給牛昆明打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牛震天和韓寶璽兩家人便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牛震天酒醒了,卻依然沒有看到牛昆明。他的揉了揉腦袋,頭有些疼。

    這時候,耿直生跑進房間,氣喘籲籲地說道:“老板,怪事呀!”

    牛震天疑惑道:“別著急,慢慢說,什麽怪事!”

    耿直生說道:“昆明還沒有回來?

    牛震天說道:“沒有。”

    耿直生說道:“哎呀!會不會出事呀?剛才我聽人說,在頤和園昆明湖的中央,漂著一個棺材!”

    “棺材?”牛震天驚訝道:“昆明湖怎麽會有棺材?昨晚我們怎麽沒見到?”

    耿直生說道:“昨晚還沒有呢,是今天早晨出現的。”

    “走,快去看看!”牛震天穿上衣服,和耿直生再次來到頤和園,隻見昆明湖畔圍了許多人。

    遠遠望去,在昆明湖最中心的位置,確實漂浮著一個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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