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就好這一口(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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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句號高中的放學鈴聲響起以後,唐促和秦箏對視一眼,拽起書包便先行離開了教室。
    他要先走一步,卻並不是為了下樓離開學校。
    秦箏看著唐促離去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柔和笑容。
    在秦箏的眼中,唐促總是這樣,對於別人的事情比對自己的事情還上心。
    沒辦法,誰讓地府小少爺自己的生活總是順風順水遇不到任何困擾呢……
    秦箏從座位上起身,同樣背著書包離開了教室。
    她要去校門外等唐促回來,之後一起回家。
    想必這場談話用不了多長時間,畢竟唐促親自出馬,一定能夠順利辦好的。
    秦箏的期待不無道理,當唐促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口時,他雖然信心滿滿,但是難免有些緊張。
    對於這位年長的何汀白校長,唐促自然有所了解,也知道他並不會離開學校太早,哪怕學校並沒有什麽事情需要這位校長處理。
    唐促站在門外深深呼吸,之後終於伸手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請進。”
    聽到裏麵傳來的和藹聲音,唐促這才擰動門把手,進入了校長辦公室。
    這裏有黑色的會客用沙發,沙發前是棕色的茶幾,上麵有一整套的茶具。
    校長辦公桌兩側的角落裏各自擺著兩個白色的大花瓶,用作裝飾。
    正麵靠牆處有棕色的玻璃櫃,裏麵放著句號高中曾經獲得的榮譽獎項,以及一些學校必備的文件。
    此時此刻,那位頭發花白體態臃腫的何汀白校長,就坐在校長辦公桌旁。
    他在翻閱著一些文件,站在門口的唐促並不清楚那些文件的內容是什麽。
    四目相對之際,率先開口自報家門的人是唐促。
    “校長您好,我是高三六班的學生,我的名字叫唐促。”
    “你好,我的名字叫何汀白,是句號高中的校長。”
    何汀白看著站在門口的俊朗少年,回複的語氣卻讓後者意想不到。
    哪有校長跟學生這麽說話的……
    唐促伸手撓了撓頭發,臉上也擠出了一絲笑容。
    “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唐促同學?”
    何汀白遙遙看著門口的唐促,旋即對著他招了招手。
    “來這邊坐著說吧,你又不是來校長辦公室罰站的。”
    他說完便從辦公椅上起身,來到了沙發旁的會客區。
    唐促跟著何汀白來到沙發旁,但卻沒有和何汀白一起坐下。
    何汀白是校長,他是學生,就算句號高中的風氣一向以人為本輕鬆開明,那他也不能不尊師重道。
    “來吧,坐下說吧,別站著了。”
    何汀白伸手示意唐促坐在自己對麵,唐促遲疑了一下,還是照做了。
    “哎呀,可好久沒有學生來找我單獨聊天了。我們學校的狀況你也知道,學生們過得都很輕鬆,也不會因為學校生活有問題來找我訴苦。所以啊,我倒是很好奇你來這裏是做什麽的。”
    何汀白給唐促倒了杯水,紙杯放在唐促麵前的茶幾上,唐促看了看白色的紙杯,又看了看坐在對麵戴著金絲眼鏡和藹可親的何汀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何汀白確定了句號高中的風氣,學生們能在這裏過得幸福快樂,與校長的行事作風密不可分。
    拋開兩人的身份差距不談,光是這種年齡上的差距,何汀白就不用主動為唐促倒水,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和學生們做朋友,一直都是何汀白堅持的理念。
    唐促的書包被他放在一旁,他拿起桌上的紙杯抿了一口。
    其實他並不口渴,隻是不想浪費何汀白的心意而已。
    “校長,我們學校為什麽叫句號高中啊。”
    唐促就像是家常聊天一樣,對著何汀白隨意問道。
    何汀白麵色不改,臉上仍舊掛著和善的笑容。
    “因為句號代表著有始有終。”
    這個理由倒並不是很牽強,在過去的很多年裏,何汀白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向都是這麽解釋的。
    “新時代這個名字也挺好的,當然我不是說句號不好。我隻是想說,好像也沒必要改名字。”
    唐促放下紙杯,看著麵前的何汀白,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
    他能看到何汀白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後蒼老臉龐上的細微變化,盡管被何汀白掩飾得很好,但唐促還是發現了。
    “年代不同了,換個名字,也能換一個未來的方向。”
    何汀白的回複並不算是完全對唐促的想法做出解釋。
    如果有旁人在場,一定會感受到,他們兩個好像在各說各的。
    隻不過當唐促與何汀白對視的時候,兩個人心裏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
    “我之前夢到大禮堂裏有一位學姐,後來多方查詢以後,才知道她的名字叫萬句。”
    唐促終於把話說到了點子上,也正是這一句話,讓何汀白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凝固住了。
    “她說她要離開大禮堂了,希望您能放下心結,早日將大禮堂重建,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畢竟您這一輩子,也都在因為這一件事耿耿於懷。現在的句號高中很好,她如果是在這裏讀書的話,一定也會很快樂的。”
    “你……怎麽可能會夢到她,你們兩個都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我來找您,一方麵是告訴您萬句學姐已經離開大禮堂了的事,另一方麵,是校慶時我們班想搞一出舞台劇,最適合的地點,應該就是重建後的大禮堂了。”
    “校慶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就算現在找工程隊,也不一定來得及……”
    “來得及的。”
    唐促看著麵前年逾古稀的何汀白,他的表情十分認真,哪怕他說做夢夢到萬句學姐這件事根本不太現實。
    “從前來不及,這一次,一定來得及的。”
    唐促拿起茶幾上的紙杯一飲而盡,之後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校長,我想說的就這麽多,那我走了。”
    他說完便抓起書包轉身就走,何汀白想要開口阻攔,他還有話想問唐促,但終究還是任其離開。
    這場對話的整體時間並不長,唐促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那斷裂的梁柱,但她特意提到萬句學姐已經原諒了何汀白,這也是讓他重建大禮堂的根本原因。
    萬句說過這話嗎,她當然沒說過。
    隻不過在唐促跟萬句接觸的短暫時間裏,萬句針對的複仇點一直都是葉一夢,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死在大禮堂的火災裏也有被斷裂梁柱重擊的原因,但她並未對此深究。
    既然從始至終萬句都沒想過在這方麵複仇,那唐促覺得,他倒是應該能代替萬句說出這番話,畢竟何汀白這些年來,肯定備受煎熬。
    雖然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但唐促心裏清楚,萬句學姐應該不會怪他的。
    夕陽西斜,站在校門口的可愛少女吸引了許多離開學校學生的目光。
    她擁有著一頭栗色的長發,發尾微卷,顯出些許俏皮姿態。
    她體態輕盈,光是穿著一身休閑裝站在校門口的馬路邊,就仿佛是一隻高貴的白天鵝,讓周圍路過的女孩子們無比豔羨。
    此時此刻,她修長白皙的脖頸正微微轉動著,在校門口尋找著那道熟悉的少年身影。
    “美女,一個人嗎,要不要找個地方聊聊天認識一下?”
    唐促偷偷從另一邊出現,語氣顯得十分浮誇。
    秦箏轉過頭來看向身旁的唐促,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情。
    “不了,我在等男朋友。”
    “這樣嗎?你男朋友很帥嗎,讓你這麽牽腸掛肚?”
    唐促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臂直接摟住了秦箏的脖子,肆無忌憚的模樣,倒真是看上去不像什麽好人。
    “你這樣,一會兒被我男朋友發現,你就完了。”
    秦箏沒有反抗,她神態從容,一雙清澈眸子中泛著異樣光彩。
    “怎麽,他有那麽厲害?你怎麽就能保證他能打得過我?”
    “他打不打得過你暫且不提,但他應該能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懂不懂地府小少爺的含金量,你要是活夠了可以當我沒說。”
    秦箏的嘴角掀起一抹微妙弧度,她偏頭看向正一把將自己攬入懷中的輕薄少年,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
    “那可真是有些嚇人啊,我選擇速速跑路,惹不起惹不起……”
    唐促將手臂從秦箏肩膀上拿下來,之後轉身慢悠悠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夕陽映照在他身上,在地麵上留下一道修長的影子。
    “無賴!還膽小!”
    秦箏在後方大聲喊道,之後快步跟了上去。
    她主動伸手牽住一旁唐促的手掌,熟悉的體溫自掌心傳來,便讓人覺得無比心安。
    秦箏沒問唐促事情辦的怎麽樣,因為她相信唐促,無論什麽事情,隻要有他在,就一定能辦好。
    事實也確實如此。
    何汀白站在校長辦公室的窗邊,看著空無一人的操場,莫名有些失神。
    他不怎麽相信唐促說夢到了萬句的話,但唐促口中所言,又好像對當年那場火災事故的真相十分了解,這樣看來,唐促就不太像是在說謊。
    大禮堂一直都是何汀白的心結所在,唐促的出現,確實讓他能夠順理成章放下過去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已經給他打過幾次電話的號碼,接通電話後,他的表情十分嚴肅,遠沒了平日的親和。
    “一個月之內重建大禮堂,可以增加工人數量,隻要能按時完工,價錢都好說。”
    唐促一定沒想到,何汀白擔心時間趕不上,還特意將時間要求縮短到了一個月。
    不隻是為了唐促他們班的舞台劇,他也想早日從當年的那場事故中解脫出來。
    “唐促……”
    掛斷電話後,何汀白口中喃喃自語,方才與他相見的少年身影以及那少年口中所言,仍舊在他的心中不停回蕩著。
    句號高中要重建大禮堂的事情,很快就在學校裏傳遍了。
    而在消息尚未全部擴散開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有施工隊進入校園了。
    整天都有人在大禮堂裏忙活著,好在大禮堂位置較為偏僻,所以也不會整天出現在學生們的視線之中。
    即便如此,還是有學生們對此感到惋惜,畢竟這樣一來,大禮堂裏的傳說也會因為重建而煙消雲散。
    工人們剛進入大禮堂不久,吃完午餐準備下樓的唐促和秦箏就隔著餐廳樓的窗戶看到了工人們在大禮堂裏進進出出的一幕。
    那道進入大禮堂的門,終於是被整日敞開著了。
    “看來你的雪糕棍鑰匙用不上嘍。”
    秦箏在唐促身旁輕笑著,唐促對此嗤之以鼻。
    “隻要有天幺九在,換了鎖我們都可以自己做。”
    “你吹牛能不能別帶上人家天幺九。”
    “那又怎麽了,我和天幺九真厲害。”
    唐促臉上帶著笑容,他和秦箏同時看向窗外的大禮堂,那裏正在摒棄過去,迎接新的未來。
    何汀白沒有辜負唐促的期待,唐促也能從那些工人數量以及他們忙活的身影上看得出來,大禮堂一定會在校慶到來之前完工。
    到那時,何汀白一定不會禁止他們在大禮堂演出舞台劇,既然場地問題解決了,那麽剩下的,還是唐促手上的劇本了。
    劇本是舞台劇的關鍵,想要在原有故事上寫出新意,達到能夠吸引大家視線的程度,想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而現在,唐促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劇本。
    休息日裏,唐促在自己的房間裏寫著葫蘆娃七姐妹的劇本,秦箏在廚房做午餐。
    為了支持唐促搞劇本創作,秦箏特意早來了兩個小時,將製作午餐的任務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烹飪間隙,秦箏偷偷來到唐促的房間,想要趁唐促不注意,看看唐促的劇本裏都寫了些什麽內容。
    然而在羞恥心作祟下,唐促卻努力遮擋著,不讓秦箏發現自己寫的故事是什麽樣的。
    “切,你現在不給我看,到時候還不是得給全班學生看嗎?早看晚看都是看,咱倆關係這麽好,你先給我劇透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秦箏身上還係著圍裙,她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時顯得理直氣壯,對於唐促這種小家子氣的行為她也心生不滿。
    “咱倆關係這麽好?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咱倆關係好?”
    “關係不好,我能在你家給你做飯吃?”
    “拜托,我之前給你做飯吃的次數,肯定都多到你數不清了吧?”
    “……”
    唐促說的有理有據,秦箏雖然心裏不爽,卻也無法反駁。
    “我不管,我就要看!”
    秦箏隨即選擇耍賴,試圖伸手去爭搶桌上的本子。
    結果唐促一個側身將本子拽走順便推了一把桌麵,椅子也隨之移動。
    秦箏沒想到唐促會挪動身體位置,下一秒便重心不穩倒在了唐促懷裏。
    唐促握住秦箏手掌,看著她倒在自己懷裏,那雙好看的眉眼此時帶著些許嗔怪,但仍舊讓人覺得可愛極了。
    “好家夥,美人計是吧?”
    唐促看著躺在懷中的少女,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沉城柳下惠,還就好這一口。”
    唐促臉上的笑容透著狡黠邪惡,秦箏潔白牙齒叩在粉嫩嘴唇上,偏頭不去看他時,側臉已經開始微微泛紅。
    “行了別害羞了蛇精,快來跟我嘴一個。”
    “誰是蛇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