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將星李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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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這就是領袖要具備的心理素質。
    王鼎想苦笑,不過最終還是忍了忍,大笑道:“好!大虎將軍果真是英雄了得,竟然夜入敵營如漫步自家庭院,好膽識!”
    王鼎靜靜聽著李大虎的描述,手指敲著木椅扶手,神情平靜。
    “俺剛開始還不信,自己喬裝去看了一眼。他大爺的,真的是烏泱泱的一大片人,俺留意了一下,少說也有上千人。俺大虎知道,縣老爺最多湊夠四五百人,多的那一半肯定是從其他縣老爺那裏借來的。”
    王鼎絕不會告訴他們,自己手心全他娘的是汗。
    事到臨頭有點慫怎麽辦?在線等,很急……
    “陛下,您讓俺在鬆竹山盯著,俺就帶著兄弟在鬆竹山裏呆了大半個月,有時朝上山撿柴的老叟打聽城裏的情況,有時下山進城打聽情況。前兩天,上山撿柴的老叟告訴俺,說縣老爺帶人出城,前前後後有幾百人。”
    再瞧瞧其他人,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那眼神似乎在說,還是陛下懂得多。
    王鼎心裏瞬間虛得慌。
    “咳咳,大虎將軍繼續!”
    王鼎繼續裝腔作勢,他雖然想和元兵打一場,但具體操作還得聽聽李大虎的意見,這家夥在這一方麵,很明顯有天賦。
    “陛下您講過,先人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咱們人少,想要對官兵產生威脅,就隻能依靠這黑山嶺的地勢。鬆竹澗過來,地勢偏緩,大都是大路,沒什麽好地方伏擊的。但到了這裏,有個葫蘆穀,很適合咱們打伏擊!”
    李大虎的手順著沙盤紅線,指到一個小凹槽的地方,大聲說道:“葫蘆穀就像個開瓢的葫蘆,咱這另一撥人就在這裏埋伏,前麵用石頭擋住,後麵點起大火,在山穀兩邊往裏丟火球,應該能燒死不少官兵,實在不行就砸石頭,總能砸死幾個人的!”
    “不過咱們動作要快!要是官兵打通穀口的通道,咱就得撤,也不要管後麵怎麽樣,跑不及就很危險了!這葫蘆穀後就是平興溝,等到了平興溝咱們要是想打一場,這裏就可以。”
    “還是那句話,俺不支持和官兵硬碰硬,在平興溝咱弄點騷亂就行,往山裏撤,帶著官兵在黑風嶺裏打轉。俺就不信他們非得咬著咱不放!如果真是這樣,俺覺得咱可以利用這山裏的地勢,一點一點吃掉他們。”
    李大虎在沙盤上畫著大圓,意氣風發,這一刻,李大虎酒氣從毛發散出,精神盎然,不知是否錯覺,他感覺自己渾身通徹,有種說不出來的愉悅。
    “好!大虎兄弟果真是有勇有謀,就按你的意思辦!”
    吳老二大笑道,他們這些人沒有嘲笑李大虎說大話,真要吃掉比自己這些人多好幾倍的元兵,實在是難如登天。但臨戰之際,說些大話激勵一下眾人還是可以的。
    和他們想法不同的是王鼎,王鼎瞧著沙盤上平興溝的位置,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前世聽過類似的名字。
    李大虎的建議王鼎還是聽得進去的,李大虎的戰略打發很有借鑒意義,在運動中創造機會,遊擊蠶食對手的有生力量。
    這樣想著心中想和元兵硬碰硬打一場的心思也就淡了些,自己這些人活著才最重要嘛!
    存地失人,人地兩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這道理王鼎還是懂得的,心中的那點膨脹就掐死在搖籃裏了。
    “大虎將軍說得在理,那咱就分兩撥走,吳當家帶一撥人在鬆竹澗源頭蓄水放閘,大虎將軍就到葫蘆穀埋伏。事先給各位兄弟說好了,命放第一位,先活下來再說殺幾個韃子!”
    王鼎給這場短暫的軍事研討會下了定論,緊接著就是後勤,這就是範老頭負責的,具體自然由自家老娘負責,王鼎不打算也插不了手。
    “元兵到了平興溝後,各位打完最後一波伏擊,一定要切記,不要戀戰!謹記這幾字真言,敵進我退,敵住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萬萬不要窮追猛打,也莫貪生怕死!朕,等諸位好消息!”
    王鼎最後交代了這番話,他本想禦駕親征的,但這念頭剛一提出來,範老頭就堅決表示不同意。
    吳老二李大虎更直接拉下臉,這是打伏擊和遊擊戰,帶著一個累贅算什麽回事?
    王鼎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不過他不上戰場,總得讓他訓練的朱雀營上吧,這些家夥也該見見世麵了。
    吳老二和李大虎最終還是同意了,隻不過讓朱雀營在平興溝埋伏,算是勉強給王鼎這個小皇帝一個麵子。
    風雨將至,新興的大聖王朝,迎來決定國運的生死一戰,王鼎心中既忐忑不安,又有些興奮激動。
    李大虎打了一個酒嗝,渾身酒氣瞬間散發出來,指著王鼎造出來的沙盤,開始大發厥詞。
    王鼎坐在主位,停止手指敲擊的動作,瞧著自己製造的粗糙沙盤,這玩意連他這個製造者都看得一頭霧水,反倒是他們這些殺才,一個個看得有模有樣的。
    “陛下講過那個西楚霸王水淹七軍的事,咱也可以來個水淹韃子!”
    “俺就是氣不過,覺得那勾雲寨的兄弟竟然給韃子當狗腿,俺就是想帶兄弟取了那家夥狗命!可惜沒看到那人,就放了幾把火,也算是給他們個下馬威。”
    李大虎咕嚕咕嚕地灌著黃酒,覺得這玩意和以往的好像有不一樣,似乎更加好喝了些。
    他抹了抹滿嘴酒漬,接著說道:“俺覺得可以先讓寨裏的女人孩子收拾一下家當,到山裏躲一躲。咱們這些人和這些官兵糾纏一番,吊著他們,在山裏繞圈子。時間一長,這些官兵自然就會退走!”
    王鼎點頭,朝李大虎投去讚許的目光。
    “俺都想好了,咱寨子裏的兄弟攏共才兩百來人,和人家硬碰硬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先分成兩撥,一撥去這鬆竹澗上流,在源頭水塘囤積沙袋,堵住水流。等元兵韃子到了這地方,咱就放水,搞不好還能淹死幾個狗韃子!”
    這話一出,原本聽見果真有一千餘元兵朝有窮寨來,臉上緊繃的的大小土匪頭目,神情才變得稍許正常些。
    有節奏的敲擊聲穩定著在座大小土匪的心緒,雖然王鼎自己心中慌得一逼,但給人的感覺依然是一副智珠在握,風輕雲淡的感覺。
    李大虎用手指戳著沙盤上某個小坑,振振有詞地說道。
    王鼎一頭黑線,什麽西楚霸王水淹七軍?那是關二哥的輝煌戰績,好吧,都怪自己當初瞎姬霸說,結果讓這些家夥當真的曆史了,誤人子弟啊!
    “這些人現在還在鬆竹山鬧騰,俺聽吳老二說,陛下您打算先打一場,俺覺得這次元兵來勢洶洶,一定是有備而來的,這一戰真要打,勝算不大!”
    “俺不主張和他們硬碰硬,但要是騷擾遊擊還是可以的。山裏俺熟悉,就是打不過,逃還是逃得掉的!”
    “俺趕緊回鬆竹山,讓徐靖那小子來給您報口信,俺自己帶著兄弟,盯著那幫官兵。”
    “您還別說,俺就覺得這些官兵很奇怪,一走一停,時不時折騰著鬧事,帶路的人俺也見過,是之前勾雲寨的。”
    “俺試過了,昨夜帶著兄弟摸過去,放了一把火,燒了他們幾個營帳,他們還沒發現!”
    李大虎大口地喝著王鼎提純蒸餾過的黃酒,凍紅的臉上出現不正常的潮紅,大嘴一張一合,嘰裏咕嚕地往外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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