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後宮佳麗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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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涼遼隻有一子,妻子早年病逝,他也沒續弦。那孩子隻有七八歲大小,在得知自家老爹死在雪崩下,官府還要治他罪後,就直接背著個行囊出逃了。
很難想象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能獨自一人在這樣的世道活下來。
陣亡的士兵家屬得到朝廷的撫恤,莫日根沒有貪下一毫一厘,因為他生怕事情再生變化,恨不得趕緊平息這事。
縣衙裏一下子空了許多職位,縣尹張二河和主簿陸行賢變得更加忙碌,對於他們來講,這生活痛並快樂著。
可是他並不知道,這一大筆撫恤金經過縣尹張二河和主簿陸行賢的手,就少了一大半。
叫苦連天的士兵家屬隻能咬著牙,將血水往肚子裏吞,無處伸冤。
回到趙城縣的莫日根幾乎動用了所有的身家來填飽霍邑、靈石、嶽陽三縣達魯花赤的胃,好不容易喂飽這三個貪得無厭的家夥,莫日根還得麵臨縣衙裏縣尹張二河以及主簿陸行賢的試探,氣得莫日根牙咬切齒,整天在自己的別院中咆哮不已,罵著這幾人人的名字。
他以前的小竹樓早就成廢墟,現在去的地方正是他的新房。
如果在清醒的狀態下,王鼎肯定會拒絕的,但現在一舉挫敗了元軍圍剿的王鼎,意氣風發,膽氣正足。加上迷糊著,腳底下也有些飄,就直接送進了。
前世風流並不下流,多情並不濫情的王鼎,醉了之後隻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大睡一覺。
或許是繃了許久的心弦也終於有了舒緩的時候,王鼎開始胡言亂語了。
撒酒瘋這種事他無論清醒與否都做不出來,但醉酒後開始絮絮叨叨念叨著亂七八糟的事,想來也沒幾個。
醉酒有四重境界,一是滿臉通紅雙眼迷茫不說話,二是不管別人說什麽都微笑稱是,三是舉起酒杯就是豪言壯語兄弟大哥,最後就是王鼎這樣的。
吳梅花早就知道王鼎喝得伶仃大醉,瞧著胡言亂語的王鼎,歎了口氣,忽地瞪了樊二一眼,嘴裏埋怨道:“你們也真是的!不知道他酒量不行嗎?還死命灌他!”
樊二心中大呼冤枉:“皇後娘娘你也太會睜眼說瞎話了吧!陛下哪是酒量不行啊?整個有窮寨就沒幾人喝得過他,就連那麽烈的黃酒都是他折騰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這一晚都是陛下在找人拚酒,美其名曰交流感情,結果被他灌得不省人事。
娘娘你還敢說是別人灌他?
這兩公婆真是一個德行!
當然,樊二隻能在心裏畫個圈圈,真要他說出來,他還不敢。
丫鬟小香香從樊二手中扶過王鼎,一時間扶不穩,差點摔倒。
吳梅花無奈,隻能上前攙扶著王鼎另一邊,三人往屋內走。
新婚閨房,樊二這個大老粗當然不能進去,瞧了一眼王鼎就抱拳退下了。
紅鸞帳,龍鳳燭,依然還在。
王鼎嘴裏碎碎念叨著:“穿越當個小皇帝,真是牛逼哄哄賽太陽……一不小心就得把命丟,就算老天開後門,也能作死沒商量。說著逍遙世外都是做夢,有人地方有江湖,夢醒來時頭還在,夢中還有暖如玉……”
吳梅花聽不懂王鼎的胡話,感覺有一雙手在自己背後不安分,這裏摸摸那裏蹭蹭,最後狠狠地在屁股上拍了一下。
“啪——”
場麵一時有點尷尬,丫鬟小香香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勁,聽見這一聲響,不滿地碎嘴道:“這登徒子真是不知好歹,小姐你照顧他,他還打你屁股!”
吳梅花臉色羞紅,她已經不是新婚之夜那個以為親嘴就能懷孕的無知少女了,被想要抱孫子的婆婆王大娘碎碎叨叨地灌輸了一大堆男女之事,王鼎剛剛那嫻熟的撫摸和最後一巴掌,最能撩動少女懵懂心思。
如果是一般人,這時候應該一巴掌甩過去,大喊流氓非禮。可這要是自己的丈夫,那意義就不一樣了,生活情趣嘛。
吳梅花有點小惱火,卻沒說什麽,隻感覺越發地看不懂王鼎了。
兩人將王鼎扶到床上,卻聽見王鼎突然喊道:“冷!”
吳梅花沒辦法,俯下身子,準備將龍鳳被拉過來給王鼎蓋上。
鴨蛋般大小的胸從王鼎臉上晃了過去,然後晃了回來,再晃了過去。
這時感覺微冷的王鼎順勢抱住抱住了吳梅花,吳梅花踉蹌地倒在床上。
王鼎隻感覺很舒服,很暖和,夢中他正幻想著自己青衣羽扇,帶著侍從閑逛天上人間。
至於為什麽是古裝裝扮,那樓又為什麽叫天上人間,夢境本就混亂的,哪有邏輯可言?
樓中女子都是旗袍裝扮,腰下一側風光無限,此中妙,不可言!
王鼎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心神搖曳,卻不知為何,感覺鼻子酸酸的。
有個老鴇般的半老徐娘朝著王鼎等人說道:“請諸位公子賦詩一首,我家小姐每日隻見一人,此人需證明自己的才華足以令我家小姐心動。”
王鼎這一回頭,才發現原來四周都是人。
有人大呼,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劍中仙。
有人低聲呢喃,今宵酒醒何處?酒吧外,曉風殘月。
還有人微仰著頭,四十五度望著那閣樓中的女子,神情吟誦道,人生若隻如初見。
很快輪到王鼎了,這時還很懵逼的王鼎實在詞窮,舉目眺望,眼前都是白茫茫的大腿,不知怎的腦袋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後宮佳麗三千人!
與此同時,現實中被摟住身子的吳梅花由嬌羞折騰到最後的微怒,聽到王鼎模模糊糊得說道什麽後宮佳麗三千人,想著這家夥竟敢妄想納後宮?這是要逆天不成?
於是被點爆的吳梅花露出凶殘的本性,三十六路開關扭再現江湖,新房中傳出了王鼎淒慘的叫聲。
許久許久,裏麵傳來狂風暴雨般的咆哮聲,整個李府如同一頭憤怒的蠻虎,時刻準備擇人而噬。
……
在慶功宴上喝得東倒西歪的有窮寨山賊,並不知道他們最大的俘虜已經被人放走了。而那個細作也如同莫日根所料,並沒有放出地牢裏的其他人,仍然默默地待在有窮寨中。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靈石縣,一處高掛李府牌匾的別院中,怒發須張的阿魯溫將手中的彎刀緩緩地舉起,順手拿起了桌上的白布,慢慢地擦拭起來。
刀上的血跡消失,刀身恢複鋥亮,刀下的人,屍首分離。
“處理下,莫留下痕跡,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讓延瑞那孩兒知道,不然莫怪老夫無情!”
阿魯溫眼神平靜,平靜如同死海,對身旁顫顫巍巍的侍從吩咐道,轉身朝自己的書房走去。
一番折騰後,趙城縣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與他們相比,更不幸的是鄭茂才和吳涼遼的家人,前者有一妻一妾,一兒一女,妻妾兒女都被關進大牢,不日發配。結果關進大牢沒兩天,就隻有四具冰冷冷的屍體被扔進亂葬崗裏,四具屍體很明顯看出鞭打欺淩奸淫的痕跡。
灌倒了所有人的王鼎,終於有了點醉意,被他精餾提純過的黃酒,雖然比不得前世的烈酒,但還是有幾分勁道的。
王鼎在樊二攙扶下,晃晃悠悠地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事務和權利並存,也就是說莫日根將自己的權利下放,再也沒心思去幹涉他們倆的決策了。現在的莫日根隻想安靜地等待大都的調令,離開趙城縣這個鬼地方。
至於黑山嶺,莫日根隻想說忘了它吧,什麽狗屁的逆賊太子,不是早就讓他砍了腦袋掛在城樓上了嗎?
看起來是官府圍剿山賊慘敗,但知道內幕的兩人卻異常竊喜。
原因很簡單,莫日根為了堵住這兩人的嘴,把衙門裏的一切事務都放手給了他們。
黑山嶺上隻有幾百個為非作歹無法無天的山賊強盜,沒有什麽大聖餘孽,他也從來沒進山剿匪。
背黑鍋的隻能是鄭茂才和吳涼遼,按照莫日根送給州府的奏折,這兩人貪圖剿匪之功,貿貿然帶著幾百個士兵前去黑山嶺剿匪,結果遇上雪崩,將士兵們都葬送在深山裏,犯有瀆職貪功冒進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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