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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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世宏身為當今舉子,地方士紳,從來沒有被人慢待過,今天為民請命,竟然被郝金貴亂棍打了一頓,心中憤恨可想而知,心道:“若是李兄在此,豈能懼怕這些狗差?早就將這郝金貴飽以老拳,看他還敢不敢如此囂張跋扈!”
    他肩頭被棍棒打了幾下,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轉身便跑,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李牧,頓時心中一喜:“李兄,救命啊!”
    “我有功名在身,誰敢對我無禮?”
    郝金貴看向張世宏等人,鄙視之情,溢於言表:“我自幼讀書,到如今何止破了萬卷!我考取功名,全都是靠著自己的本事!家中做生意,賺取錢財,更是全憑自己努力!”
    “反了,反了!郝金貴,我……我要去中京參你!”
    “豈有此理,連我們都敢打!啊!”
    “你們這些賤民,不要以為考取了功名,就有資格對朝廷法度指手畫腳!國家賦稅徭役,乃是國之根本,若是都免了賦稅,國家如何運轉?”
    這名護衛大囧,惱羞成怒:“我說你案子發了,就是案子發了!你還敢笑?豈有此理!”
    他陡然伸手,向李牧肩頭抓來:“隨我去縣衙受審!”
    李牧將其手掌抓住,往上輕輕一拗,這護衛一聲大叫,不由自主的跪倒在李牧麵前。
    這是傳武中最為常見的反關節技,此番被李牧用了出來,自然而然,毫無半點煙火氣息,看似出手平平無奇,但這護衛就是躲不過,乖乖跪在地上。
    他接連掙紮了幾次,反倒越掙紮,手掌越痛,差點要被拗斷一般,忍不住痛呼出聲:“師兄!”
    不遠處站在郝金貴旁邊的另一名護衛見狀吃了一驚,有心前去解救師弟,但又擔心郝金貴的安危,一時間躊躇不敢向前。
    郝金貴看了護衛一眼,吩咐毆打書生的官差:“左右,把那大個頭給我拿下!”
    一群官差手持棍棒向李牧衝來。
    便在此時,大街上忽然刮了一陣狂風,吹的煙塵四起,令人雙目難睜,待到眾人睜開眼睛時,便看到衙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斑斕巨蟒,這巨蟒長達七八丈,有車輪粗細,此時下半截身子塞滿了街道,上半截身子昂在半空,俯視眾人,蛇信子不時吞吐,發出嗤嗤破空之聲。
    眾人全都看的呆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便是連呼吸都盡力減緩,生恐驚擾了蟒蛇。
    這大蛇冰冷的雙目俯視眾人,慢慢的將蛇頭低垂了下來,天空也就慢慢暗了下來,蟒蛇上半截身子,將街道上的陽光都遮蓋住了。
    現場安靜異常,眾人抬頭仰望巨蛇,誰也不敢發出動靜。
    郝金貴嚇得魂不附體,體若篩糠,泣聲道:“怎麽辦?好大一條蛇……”
    此時這蟒蛇的腦袋已經到了他麵前,蛇信子在他臉上舔了幾下,郝金貴如被鞭子抽打,臉上頓時多了幾條印痕,當即紅腫起來,整個人被舔的腦袋發暈,踉蹌摔倒。
    他身邊的護衛將他扶助,猛然抽出隨身單刀,身子高高躍起,單刀化為一道白光,斬向巨蛇脖頸。
    空中巨蛇猛然張大嘴巴,化為山洞大小,這護衛連人帶刀,直接飛入蟒蛇腹內。
    片刻後,蟒蛇嘴巴張開,吐出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和鞋子,外帶一口單刀。
    眾官差嚇得魂不附體:“這就給吃了?”
    此時誰也顧不得誰了,也不知誰,發了一聲喊,頓時轟然四逃,但手軟腳軟之下,四肢無力,竟然難以走動,隻能躺在地上亂滾,更有人嚇得屎尿齊流,昏迷倒地。
    那大蛇搖頭擺尾,張口狂吸,隻是一口,便吞吃了五六個人,連帶著郝金貴和幾名護衛,全都吞入腹內。
    隨後一頭撞碎了縣衙大門,直入衙門內,將知縣連同師爺全都吞了,這才懶洋洋的爬出衙門,身下生風,向半空緩緩飛去。
    李牧見狀,勃然大怒,從旁邊撿起一把長刀,淩空暴起,刀光匹練般斬向巨蛇脖頸。
    噗!
    一刀下去,巨蛇脖頸處頓時多了一道大口子,鮮血瀑布般噴灑了出來,這巨蛇在空中蜿蜒轉折,猛然回頭向李牧咬去,一口將李牧吞掉。
    片刻之後,巨蛇在空中翻滾起來,痛苦嘶鳴,隨後刀光從蛇腹處衝出,李牧渾身浴血的衝了出來,踉蹌落地。
    那大蛇傷口流血不停,落地後不住翻滾,蛇尾四下掃動,摧毀民房三間,掃斷大樹五顆,折騰良久,血灑長街,方才緩緩死掉。
    這巨蛇死後,身上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眼見著體形越來越小,漸漸地化為一條小黑蛇,隨後身形變淡,消失無蹤。
    李牧站在長街上,環顧左右,大聲道:“不好啦,妖怪把縣太爺吃掉啦!”
    “妖怪又把廉訪使也吃掉啦!”
    “一群護衛也被吃掉了!”
    他以到拄地,貼牆而坐:“諸位仁兄,這縣太爺和廉訪使都被妖怪吃了,該如何上報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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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護衛對視了一眼,左護衛點了點頭:“我去!”
    當下邁步前行,向李牧走去。
    在他們看來,一個書生而已,讓他們來捉拿,完全是大材小用,別說是兩個人出手,便是一人出手,一個指頭也就能拎過來了。
    當下也都紛紛呼救:“李兄救命!這些惡奴凶殘的狠呐,連我等讀書人也敢打!”
    “我等有功名在身,見官不拜,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現在這些武夫竟然要毆打我等,簡直豈有此理!”
    十幾名秀才來到李牧身前,一個個鼻青臉腫,哎吆出聲:“竟敢真的下手!疼死我也!”
    衙門前的郝金貴本想返回府衙,與知縣好生聊上幾句,此時見眾秀才似乎得了主心骨,當下駐足停留,看向李牧,心道:“我初來清河,須得那拿人立威,不然這些讀書人便不知道懼怕二字是如何寫的,肯定還會聚眾鬧事。”
    他想了想,對身邊兩名護衛道:“你們去,把那高個子書生給我拿下。”
    旁邊幾個秀才聽到呼聲,齊齊向李牧匯集過來,雖然他們不知道李牧有多麽勇猛,但張世宏行事一向穩重,此時既然向李牧求救,那定然有其道理。
    這些書生被幾名官差打的抱頭鼠竄,不住怒罵,但誰都不肯吃眼前虧,眼見這些官差凶橫,隻能罵罵咧咧的四下散開,向後退去。
    這名護衛來到眾書生身後,伸開兩手一扒拉,便將這些書生扒拉到了一邊,徑直來到李牧麵前,喝道:“你叫什麽名字?你的事情發了,隨我去衙門走一趟!”
    李牧啞然失笑:“你都不知道我叫什麽,就說我的事情發了?你好歹知道我叫什麽名字,羅列好罪名,再來抓我也不遲。”
    他差點出口成髒,臉色漲得通紅:“天下蠢逼,無出你右!你是蠢逼中的蠢逼,蠢中之尤!你從小生於富貴之家,你知道什麽叫貧困嗎?你知道什麽叫窮苦嗎?你他媽的……”
    郝金貴勃然大怒:“來人!這張世宏藐視本官,出言不遜,把他給我亂棍打出去!”
    他掃視眾人:“你們呢?特別是城中這些賤民,一個個有手有腳,隨便做點生意,學點知識,哪裏不能掙錢?實在不行,把家裏多餘的商鋪宅院租出去,馬車也租給車行,那不就有錢了麽?這些錢足夠一家人吃喝不愁,區區賦稅,又算了什麽!”
    張世宏怒道:“窮苦之家,何來商鋪宅院?又何來馬車本錢?郝金貴,你他媽……”
    衙門口站了不少官差,隨身保護郝金貴,聞言齊齊應是,拿起隨身棍棒,向張世宏等人打去。
    “你們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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