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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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中是何情形。
    林鬆不知。
    又搜出一些藏的極深的本子來。
    “你可知道你燒了什麽!?”
    忠順王的臉色越發難看。
    而這事早已超出鍾明已能管的範疇。
    忠順王看著這一幕,真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伸手指著林如海,氣急敗壞的喊:
    他們也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錢財,在大宥城置辦了一處宅子安身。
    林鬆本想尋機會,弄死忠順王。
    卻被林如海攔住了,隻說:“不必我們動手,他必死。”
    林鬆忽然想到蘇柘口中,突發心疾的孝純賢皇後。
    他眸光一閃,隻讓人盯著忠順王如今所住的地方。還沒盯幾日,就有蘇瀚清上奏,例數忠順王及忠順王府子弟罪行七十八條。
    其中雖無謀逆謀反等大罪,但如搶占民田、欺壓百姓、逼貴為賤等等,證據確鑿。
    聖人大怒,賜忠順王四十杖。全族流放。
    林鬆在林如海的書房裏,看到那些罪責,心中輕歎。
    賈珍已經被忠順王給蓋倒了。
    甚至沒人再提賈珍,都在極力扳倒忠順王府。
    賈珍這個事件的引發者,中毒之後一直在寧國府養著,就連問話什麽,也要人代為回話。
    薛蟠至今沒能從獄裏出來,唯獨賈珍一直在家裏躺著。
    林鬆心中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一直是被動的,賈珍要為薛蟠出一口惡氣。用大半個月的功夫盯他的行程。讓賴大去做。
    若非賴大沒把他放在眼裏,臨時讓人去薛家藥鋪拿了藥,臨時找人下藥。縱使他身上有洗髓丹,中毒就是必然。
    而忠順王世子對榮寧二府的事竟那般清楚,提前把蒙汗藥全都換成毒藥。
    真是高下立見。
    正想著,林鬆手中的信件中抖出來一個紙片,撿起一看,上麵隻有短短的一行字:
    毒藥,無關北靜王府。
    林鬆看著紙條,低聲道:“忠順王府似乎和北靜王沒有交際。”
    說著又把紙條夾了回去,繼續翻閱信件。
    信件很多,很雜。
    各家皆有。
    正看著,外麵有人送來一封來自蘇柘的拜帖,及一封周孝言的書信。
    林鬆一喜,旋即皺起眉頭。接過來一看。
    蘇柘自是前來賠罪。
    那日忠順王世子為了逼蘇柘邀他出來,不惜捉走了蘇如意。那個囂張矯情的小丫頭被找到時,人都嚇木了,聽說現在在家裏還是呆呆的。
    林鬆無意苛責,隻看周孝言的信件。
    周孝言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美文。但信息量一點都不多。
    隻是林如海寫信派船隻,言辭懇切的請周鯉來京待考。周鯉在路上,剛巧缺個同行者。
    於是。
    周孝言想起朱雲程是他舊友的弟子,朱雲程便和周鯉一道來了,希望林如海收留朱雲程。
    林鬆看到朱雲程,忍不住皺了皺眉。
    周鯉也罷了。
    周鯉為人嚴肅刻板,最重規矩,絕不逾矩。既不喜歡攀附,也沒有小心思。
    但朱雲程……
    想到那日朱雲程對喜兒說的話。
    林鬆眉頭皺的死緊。
    朱雲程未必是惡人。
    但初見就能口無遮攔的將他的身邊人和妓子做比較,又自來熟的很。
    萬一他一個人在院裏亂走,誤入內院,再驚擾了黛玉。
    林鬆頓時一陣搖頭,眉頭皺的死緊。
    但看信上,人已上船等字眼。
    林鬆喊來管家霍平,問道:“除了二門,還有哪裏能進內院?”
    “除此,隻有最邊上我們的住處,還有一扇門。但那裏亦有人看守,等閑人進不得。”
    林鬆聞言,細想了一陣。說:“將有外客來住,不比往日,該注意些。
    讓人把我的東西挪到前院,除貼身伺候我的幾個。剩下的小丫頭,問我姐姐和太太要不要,不要散在院裏。前院另挑些年紀大些的,管掃灑等事。”
    “是。”管家聞言,擠著眼賊笑道:“包管大爺滿意。”說著就要出去安排。
    林鬆扶額道:“什麽滿意不滿意。三十四歲的婦人,能掃灑……”
    “我懂。”霍平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著胸脯說道:
    “我保證燕瘦環肥,各色俱全。”
    “全……”
    ……
    ……
    院子最終還是定好了。
    三個人的院子,離大門哪裏近些。到林如海的書房就要費些功夫,想到內院更是難上加難。
    這三個相鄰的小院子環境清幽的很,總的被竹林環繞。
    這本是一個院子,中間的大房是闊朗的書房,錯落著五間小房。
    林鬆命霍平,讓人以珍樹名花分隔開來,圍繞書房分成三個小院。
    出小院便是一片竹林,一條林間小徑出去,便是林著一彎碧水的學堂。
    新騰出來的學堂,出學堂沒多久就是林家側門。
    出去就是街,隨人逛去。
    伺候的人除了幾個年幼的小丫頭,就是三四十歲的婦人,還有幾個年邁些的老婦。
    可以說,這個地方安靜又清幽,各種布置也極好。離長輩遠些,定不常來。除了沒有美貌丫鬟,也是個極適合溫書的好地方。
    林鬆知道,自己的做法,反應或也過度了些。
    但蘇氏自得知有外客要來,還特意告訴他,隻逢節晚間來見一見便罷了。
    林鬆才知道,他是過度了,但不是非常過度。
    除了賈寶玉那個例外,兄弟姐妹本就不住在一處。
    聖人仁孝,隻得依從。
    又半個月過去。
    太上皇又以忠順王世子慘死為由,赦免了忠順王的死罪。還免了忠順王世子的罪責,準他以世子之名下葬。
    賴大就慘了,合族被捉,從上到下無一幸免。
    忠順王的名單牽扯太多,鍾明已帶人查抄忠順王府。忠順王府親眷皆收監,忠順王判斬監候,秋後問斬。
    林鬆收到一串珠子做安慰。
    隻可惜沒兩日。
    太上皇便以天子當體恤舊臣為由,赦免了忠順王府女眷、幼童。
    隻知道賈珍降爵一等,罰俸三年,所捐官職一並去了。
    他能做的隻有和林如海、賈政兩人一起,帶上物證,去見當今聖人。
    又不知曆時幾何。
    忠順王出獄,隻是忠順王府已被查抄充公。
    鍾明已心道不妙。但事已至此,對上林如海的視線,他隻能跟著點頭。
    忠順王看他們如此,卻突然大笑起來,“林如海!我不能活,你就能活嗎?”
    “忠順王說笑了。這就是完整的名單,不信你問賈大人和鍾大人,這份名單是否齊全。”林如海看著火盆中的紙張燒盡,就命人拿走。笑著向賈政和鍾明已說。
    賈政點頭笑了起來。
    “不勞王爺費心。”林如海不多言,隻命人將木牆全部拆開。
    桌子等凡是有可能加塞的地方,也全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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