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兩者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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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屬到底比木頭好用,陸百治加上身體重量的全力一擊到底是讓這個山魈見了紅,可那個匕首隻插進去了一個尖頭便失去了繼續進入的力道,饒是如此,這山魈也是吃了痛,一聲嘶吼摔在了湯離離的身邊。
    此刻湯離離腦中隻閃過好險二字,還好自己往邊上滾了半圈,否則這麽大重量的怪物砸在自己身上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再定睛一看,陸百治還騎在山魈的身上,手中匕首插在它的後背裏。扭過頭,撲麵而來一股腥臭味道,山魈的臉和湯離離的臉竟不過一尺距離,如此近距離觀察,山魈的五官更是嚇人,兩根長長的獠牙呲出嘴外,因痛苦嚎叫的嘴大大的長著,說是血盆大口也不為過,嘴邊的毛發上還有褐色疑似幹涸的液體,湯離離頭皮發麻,一時間就想到了那晚這畜生叼著孩子的場景,隻見這山魈睚眥欲裂,似乎從沒有受過這樣的痛楚,一副發了狂的模樣。
    陸百治使出渾身解數,他騎在山魈身上,想用自身重量將他壓製住,最好再捅上幾刀,雖然這牲口皮糙肉厚,可架不住同一個地方多來幾刀啊,但他錯估了山魈的力氣和靈敏度,這家夥在山林裏遊走慣了,根本沒把陸百治的重量當回事,他還是一手抓著不知死活的村長,一手回轉就是一巴掌抓住了陸百治的衣服,像是扯膏藥一樣將陸百治從它身上扯了下來,陸百治在它手裏就像是個小貓崽子,那山魈將他提到麵前,還沒來得及動作,陸百治就將手中的匕首猛地向他眼睛擲去,陸百治的反應很快,那山魈的反應也不慢,隻見山魈猛地一偏腦袋,匕首擦著它的臉頰耳朵飛過去,鋒利的刀刃竟然沒劃破他的皮膚,隻讓他疼的渾身一個哆嗦,它沒尋思這個人在自己手裏還敢有如此動作,當即呲著牙揪著陸百治的衣領將他往山洞邊的石壁上砸去。
    陸百治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想著這下完了,要交代在這了,隻來得及雙臂緊緊抱著腦袋,隻感覺後背一陣撞擊疼痛,喉頭腥甜,強忍著才沒噴出一口血來,再睜開眼睛,疼的眼前發黑,那山魈見陸百治還能呻吟出聲,接著扯回陸百治,再次向石壁上砸去,這次刻意將他被雙臂包裹著的腦袋衝著石壁。
    一旁癱軟在地上的湯離離看的肝膽俱裂,這一下若是撞瓷實了陸百治的腦袋肯定要開花,電光火石隻見,湯離離隻下意識的掏出一張小小的符紙,雙手一彈向山魈飛去。
    那張黃色的小小符紙受了潮,軟趴趴的蜷縮著,被湯離離扔出也沒有什麽力道,輕輕的擦過山魈抓著陸百治的右臂。
    “嚓——”就這下輕微的碰撞,好似火柴被火柴盒摩擦點燃,一溜黑煙從山魈右臂燃過,那張潮濕的黃色符紙燃燒著掉落在地上,隻幾秒鍾便燒作一團黑灰。
    山魈被那符紙擦過右臂,渾身一個激靈,整條右臂軟了下來,將陸百治摔在地上,山魈回頭看著湯離離,似乎對那符紙頗有忌諱,想上前卻又懼怕她再拿出符紙,呲牙咧嘴一陣兒後,突然想起了一直抓在手裏的村長,突然伸臂一揚,將村長呈拋物線般往山崖下波濤翻滾的河中拋去。隨後轉身向山林中逃去。
    顧不得山魈,湯離離離村長近,下意識撲過去伸手一撈卻被村長下墜力度帶的也往山崖下墜去,她伸手在地麵上亂刨著,想要抓住點什麽,卻隻抓到點枯枝爛葉,此刻她雙腳和下半身已經都在崖下,加上一隻手拽著村長,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她完全沒辦法憑借一隻手重新爬回去。
    就在這時,一隻熟悉的溫暖大手覆上她的手背,攥緊了後,一點一點的將她從崖下拽了上來。
    村長和湯離離都被拽上來後,陸百治顧不上說什麽,上前查看村長情況。湯離離躺在地上很是喘了幾口大氣,咽了咽唾沫道:“村長怎麽樣了?”
    湯離離話剛落下,村長便睜開了眼睛,隻見他雙手不停的順著自己的脖子,發出痛苦的咳嗽聲,像是要把肺也咳出來一樣,他的脖頸上一圈紫印,剛才被山魈一隻手抓著時攥出來的,到底年紀大了,又被雨林,又受到了驚嚇,村長眼前有些發黑,看人隻能看到個模糊的影子,緩了好半天才能說出話來,那話音也粗糲的像是嗓子剛被砂石打磨過一般。“這個畜生!這個畜生是想從這個地方把我扔下去,像當年我們把它娘扔下去一樣!它是要報仇啊!”
    站在石洞邊上手足無措的胡亦歌聽到村長的話身上一個激靈,緩緩貼著石壁蹲了下來,雙手抱著小腿。
    “它還會找誰報仇?”湯離離躺在地上不願意起來,發現天色已經開始泛白,瓢潑的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雖然依舊是沒有太陽的陰天,至少總算是天亮了,淩晨的風更加寒涼,湯離離打了幾個哆嗦,心想這事兒要不趕緊解決,她肯定要生病發燒的,到時候別還沒有被野人撕碎了做糧食,先發燒燒死了。
    “……”湯離離的話讓村長和陸百治都心下一涼。
    “我家妮子它沒得手…”村長的身子開始哆嗦起來,“它會不會回村子……”
    “它去的方向不像是村子,可是…王錚到底是誰?”湯離離看著村長驚恐的表情,也是有些心寒,突然想起來村子裏還有那麽一個不安定因素存在,不知道現在村子裏怎麽樣了。
    “我…我回去看看。”村長有些心慌意亂起來,向他這樣大年紀的人,或許並不會將自己的性命看的那麽珍貴,可已經失去了一個小孫子,唯一剩下的孫女就是這個男人的全部,容不得一點閃失。說完這話,村長扭頭就要走。
    “帶上亦歌一起回去,現在雨停了,我和離離再追蹤下那個山魈的行蹤,總不能兩頭起火。”陸百治看了看窩在洞口的胡亦歌,跟他們一起走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是跟村長回去比較好,自己和離離總不會成為對方的拖累。
    “離離……”胡亦歌聽了陸百治的話也想立刻回去,可看湯離離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開口想要進行勸阻。
    “乖,亦歌,先回去吧,這事兒總是要解決的……停了雨,少了幹擾,我尋找到山魈的幾率更大些。”湯離離強撐著露出一抹笑容來,“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胡亦歌幾番開口,最終抹了把臉,想是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也隻能當個拖累,認命的上前走到村長身邊,跟著村長往山下走去。
    見兩人走遠了,湯離離轉頭看向陸百治,欲言又止,“我之前的判斷好像出了點問題……”
    “什麽判斷?”陸百治蹲在一塊地上不知在摸索著什麽,聽見湯離離的話不經意的瞥了她一眼。
    “吳香芝好像…並不是隻有一個寄身之地。”湯離離不知陸百治在找什麽,走上前蹲在陸百治身邊,看他在地上摸著,“之前我認為她在棺材裏…這應該是不錯的,可咱們在棺材裏尋找的時候,她應該是立即換了地方。”
    “哦?這還可以換地方?不是如果不兼容,也會對宿主產生很大傷害麽?你還和我說,這就像鬼找替死鬼,總要找到各方麵都相合的才能下手。“聽了湯離離的話,陸百治終於正視起來,皺眉看向湯離離,“她真不在那個棺材裏了?”
    “當時肯定不在了,我當時用桃木劍去戳那個棺材,若是吳香芝在那裏麵,肯定不會是桃木劍破裂,定然會是像切豆腐一樣直接一切到底,吳香芝的鬼魂也會被釘在那裏不得動彈……”湯離離搖搖頭,有些懊惱,“也怪我當時太武斷,認定了吳香芝在棺材裏,才用壞了我爸留給我的桃木劍。”
    “別難過。”陸百治比湯離離高不少,即使蹲著都能俯視湯離離毛茸茸的頭頂,摸了摸湯離離的腦袋,“等回去了,我再給你買一把。”
    “別鬧,那可是雷劈桃木,自己打磨的,哪裏說買就買了。”湯離離被陸百治摸的忍不住笑起來,不好意思的一把拍掉他的手。“跟摸寵物似的……”
    “那她會附身在哪裏?”陸百治見湯離離笑了,便接著問下去。
    “我懷疑,她是附身在了山魈身上……”湯離離咽了咽口水,抬頭對上陸百治的眼睛,這山魈不對勁,就算是山精妖怪,身上也不能有這麽深的陰氣,這山魈身上陰氣太重,山魈獸性大於人性,智力肯定稍低,這種情況在我們術士中有種說法,叫做魂魄不全,一個魂魄皆全的人若是被鬼附身,肯定會沒了神智,可若是魂魄本身就不全的東西被鬼附了身,再加上這個魂魄不全的東西和這個鬼又是骨血相親,那麽很有可能,兩者可以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