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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了半天嘴，卻突然等到這句話，王浩文閉上嘴隻覺好笑，刷刷寫道：“若是幫我看好了，我幫你辯護，不光不要錢，還倒找你錢。”
    看了王浩文寫的話，湯離離突然伸手將這張紙撕了下來，塞到王錚媳婦兒手裏，衝她說道：“這是王錚的保命符，拿好了。”說罷，見王錚媳婦兒立刻將這張紙攥在手裏，妥善收好，才再次轉向王浩文，揚了揚下巴道：“張嘴。”
    王浩文配合著抬起頭，將嘴打開。
    湯離離先是探過身子，細細往王浩文嗓子裏打量，打量片刻後，讓他將嘴閉上，隨後突然伸出手來，食指拇指覆上他的喉結處，細細摩挲，一邊摩挲一邊轉頭對陸百治道：“拿個杯子來，接點水，不要多，一點就好。”
    陸百治對湯離離的這些做法現在都深信不疑，聽到吩咐後，立刻起身去一旁的飲水機處用一次性紙杯接了點溫開水過來。
    “這幾天有吃血麽？”湯離離將手從王浩文脖子處放下，詢問道。
    “沒有，自從嗓子不能說話，這幾天飲食都很清淡，基本都是米粥。”王浩文也寫字和湯離離交流道。
    看了王浩文的字，湯離離突然拿起王浩文放在桌邊的一把裁紙刀，從自己的指肚上劃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後擠出一滴血來滴到紙杯裏，隨即吸吮了下手指，微微攪動下那小半杯水，直至那一滴血完全融入那杯溫水。
    “你又這樣！”見湯離離傷害自己，陸百治壓著怒氣小聲衝著湯離離喝道。
    湯離離好似這才反應過來，轉頭對陸百治討饒的笑了笑，隨後將這杯水推到王浩文麵前說：“喝了吧，感覺下嗓子那有沒有什麽感覺。”
    王浩文看著推到自己麵前的水，精致的眉眼微微皺了起來，頗有些嫌棄的樣子，猶豫著沒有伸手去拿杯子。
    陸百治最了解王浩文的顧忌，不由翻了個白眼，他知道這個龜毛的同學還有著不輕的潔癖，平時自己的東西讓人碰一下都要反複擦洗，要讓他喝別人的血，更是一大障礙，真不知道這家夥還能不能找到女朋友……“喝吧，我媳婦兒沒病。”
    聽了陸百治的話，王浩文又看了看那個一次性紙杯，索性水不多，也就半口的量，再加上想說話的欲望實在太大，勉強戰勝了潔癖，再次猶豫一會兒，終於舉起杯子，破釜沉舟英勇就義的樣子猛地將水灌進了喉嚨。
    帶著些許腥甜的水順著口腔流進了體內，當水流過喉嚨時，王浩文突然感到一陣別樣的刺癢，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衝著脖頸間搓撓了起來，另一隻手急忙抓起身邊的水杯往裏灌水，過了好一陣才緩解了那種刺癢。
    “是不是很癢？就像有小蟲子在裏麵爬一樣？”湯離離瞅著他的反應，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浩文兩眼微微有些發紅，脖頸間更是被自己抓撓的留下了幾道紅痕，他看著湯離離，想張嘴可依舊發不出聲音來，於是低頭寫道：“是很癢，喝了水衝衝就好些了，現在不癢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你血裏有東西？”陸百治也有些驚奇的看向湯離離，這半口水效果真是驚人，看王浩文反應就知道應該是奇癢無比的。“你的血能讓他開口說話麽？”
    “不，我剛才隻是想確認他到底是不是這麽回事兒，現在看來，應該是我想的那樣沒錯了……”湯離離微微點了點頭，對王浩文道：“你近期得罪人了麽？”
    聽了湯離離的話，王浩文苦笑了一下，接著寫道：“你有見過律師不得罪人的麽？必須每個案子都得罪人…我嗓子壞之前，手上就三個案子，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的意思是，我這是被人害的？”
    “這樣啊……那你最近有得罪女人麽？”湯離離點頭，縮小範圍。
    王浩文想了想，提筆道：“有，有一個，不過是個村婦，隨丈夫從外地來申城打工的。”
    “你知道從哪兒來的麽？湯離離再次問道。
    “是從……大概是從西南那邊來的，挺偏的，普通話都說不太好的樣子……”王浩文猶豫著一邊琢磨一邊寫。
    “那應該就沒錯了，我懷疑你被人下了蠱，苗女善蠱，你得罪的應該是個苗女，在苗族隻有女人才用蠱，大多隨身攜帶的蠱都是用自身血液所溫養，蠱對女人血就會變得有些敏感，所以我讓你將我的血喝下去，那蠱嗅到有些熟悉的味道，有些騷動了，你再喝水將那股腥味衝走，那蠱就又安靜下來。”
    “如果說得罪，那也應該是我的雇主得罪了他，我們律師隻是刀而已，用刀傷人的，應該是拿刀的人……如果那女人是苗女，又會用蠱，為什麽不去找我的雇主，反而到這裏來報複我？”王浩文皺著眉頭，有些想不明白，刷刷在紙上寫道。
    “這我也不太清楚了，每個苗寨都有各自的規矩，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非特殊情況，不得用蠱害人，遵守社會規則，用蠱殺人就更是極大的忌諱……”湯離離也再琢磨那個苗女的意思，“或許是她不想讓你為你的雇主辯護？所以讓你口不能言？”
    “你有什麽辦法麽？”聽到這，王浩文直接在紙上問道。
    “蠱在血液裏，除非聽到主人的召喚，是不會輕易現身的，你就算動手術開刀，它也能立刻溜到別的地方去，可不是輕易就能被引出來的。若是想殺死蠱，就怕傷害到你自身，到時候蠱死了，你以後再真的無法說話，就是得不償失了。”這種苗疆的蠱，一向不外傳，湯離離也隻是稍有了解，此時煞是棘手。
    “那要怎麽辦？報警管用麽？”陸百治看湯離離也是一臉無能為力的樣子，不禁為同學有些著急，即便同學做律師這個行業為不少惡人辯護過，那也都不犯法，不能讓他永遠不能說話呀。
    不光陸百治，王浩文此刻也滿含期望的看著湯離離，這目光看的湯離離壓力倍增，想到若是給王浩文治好了啞疾，以後幫王錚打官司還能免費，不禁硬著頭皮咬了咬下唇，思索片刻道：“有兩個辦法，一是去找那個給你下蠱的女人，苗女最是嫉惡如仇，那個女人既然能違背規矩給你下蠱，那就很難給你解蠱了，二是，我有個朋友，也是苗女，現在正在申城，可以去找她看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那現在就去吧。”王浩文聽了湯離離的話，寫下這一行字，起身就去一邊的大衣櫃裏換衣服。
    “這就走？”湯離離有些詫異的看著王浩文說走就走的作風，“不用請假麽？”
    聽了湯離離的話，王浩文換衣服的手稍微頓了頓，提著外套回身寫道“你朋友現在有時間麽？需要預約麽？收費多少？”
    “我朋友應該有時間的吧…這才9點多，她們店裏應該還不到忙的時候，不用收費的，隻是讓她看看，每個寨子的蠱都各有不同，還不確定能不能幫你解蠱呢…隻是她要比我明白的些……”湯離離見王浩文這樣問，趕緊擺了擺手，“苗女哪裏能靠這個賺錢，不光違反規矩，還會得罪同族的。”
    聽了湯離離的話，王浩文點了點頭，一邊穿外套一邊示意三人隨他一起出門，出事務所的路上，路過的律師接待員等均對王浩文表現出了極大的尊重，紛紛打招呼問好，一些新近的實習律師更是側到一邊鞠躬致意。而王浩文反倒對他們沒有什麽太好的臉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下到了地下車庫。
    王浩文將車開出來，示意湯離離等三人坐他的車，陸百治的車先暫時放這裏就好，湯離離等人也沒有客氣，直接上了車，在湯離離的指點下，一行人等很快就到了申城商業街。
    雖然還是工作日的上午，但商業街還是擁堵的可怕，找地停了車，幾人走進步行街的一個古色古香飯店。
    剛進飯店，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高挑迎賓就立刻迎了上來，那迎賓看見湯離離，立刻笑了起來，“離離呀，是來找朵朵的還是吃飯的？”
    “姐，我找朵朵，朵朵在麽？”湯離離見迎賓過來，也笑了起來，趕緊走上去，眼睛左右瞟了瞟，做賊一樣小聲問道：“忙不忙？會不會打擾你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