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 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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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護衛長,您覺得此事應該怎麽辦?”一個守衛問身邊一個老者說道。
那個龐姓老何臉色不豫,輕撫著手腕,閉口不答。
他便是方才用無形劍氣擊傷薑慶的護衛。他蠻以為這次捉到凶徒是手到擒來,所麻煩的地方在於如何向王上解釋這薑慶是怎麽混進來的,又是如何殺死田王妃的。
但是現在,凶徒不僅殺死了田王妃和胡管事, 還劫持了六郡主揚長而去。
鎮北王府被當成了來去自如的菜市場,這可是亙古未有的奇恥大辱。
更令人鬱悶的是,那個凶徒是個高手倒還罷了,偏偏還隻是一個七品的武者,也隻是內力渾厚了一些罷了。
這實在是太令人憋屈了。
“這個凶徒明明使的是木行和火行的功法,怎麽可能用土遁符逃脫?這不合道理啊。”一個護衛輕聲問道。
莫非這個凶徒不僅會土行和火行, 還擁有土行內力?隻是木行不是克製土行嗎?怎麽可能會同時擁有土行和木行?
眾人默默無言,這確實也太匪夷所思了。
“關鍵是,方才的金光壁障,似乎是田王妃貼身的佛門寶珠所發出的。咱們這些人傾盡全力,竟然無法破其一點,也實在是太過無能。”一個人歎息道。
他們想不通的是,田王妃既然有此寶物,怎麽可能會讓薑慶一擊必殺?
幾個人想去檢查田王妃的屍體,但是他們都是侍衛,輕易不敢做出褻瀆王妃的事情來。
“如今王上不在,當今之事,便是將事情的經過全部告知李王妃,不得有任何隱瞞。”龐護衛長輕聲說道。
李王妃是鎮北王府的正宮娘娘,如今鎮北王不在府中,她便是王府的最高決策者。
“隻能這樣了。”
幾個守衛灰溜溜的走出花廳,急忙朝李王妃所在的寢宮奔去。
......
深夜,薑慶緩緩睜開眼睛,迷茫的眼神看著四周。
他這是第一次使用土遁符,由於當時情況危機,他心中隨便默念了一個地方,然後便傳了過來。
如今他朝四周打量, 愕然發現,周圍的情況極為熟悉,竟來到了土橋外寨的臥室裏麵。
他想立刻坐起,頓時腰部傳來劇痛,身形也變得極為僵硬。薑慶登時想起,這是土遁符使用後的副作用,身體石化,暫時無法恢複。
他輕輕舒了口氣,借著皎潔的月光,看向身旁。
六郡主正躺在自己身邊,尚未恢複意識。她身在睡夢中,但是眉頭緊皺,嘴巴緊緊抿在一起,睫毛輕顫,顯然夢中正在遭受極大的痛苦。
任哪個女孩子,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都要精神崩潰。
這個六郡主看起來也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比自己尚且小了那麽兩三歲,更加無法麵對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當她醒來之時, 會怎麽麵對自己。
說起來,這土遁符的效果真的很好,他之前藏匿樊立屍體的時候,也隻能把樊立的屍體移動到幾十裏之外的黎峪山。
而這次使用土遁符,竟直接把自己和六郡主從鎮北府送到了土橋外寨。兩地相差兩百裏之遙,莫非是受到了那串佛珠的加持?
薑慶心中暗暗猜測,不過隨即,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漸漸軟化,土遁符帶來的副作用竟在漸漸消失。
這下子,薑慶頓時確定了,絕對是這串佛珠的作用。
他活動著渾身的關節,默默坐起身來,隻見那串佛珠此時掛在六郡主的手上,紫紅的檀木色,帶著點點金星,跟平常的金星小葉紫檀十分相似,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他用手嚐試去觸碰佛珠,當他手指剛剛挨到佛珠之時,突然覺得手指劇痛,竟有一種極為強烈的灼燒感。
薑慶立刻抽手,查看自己的手指,已是燒出了一個大泡。
他的赤炎訣已然修行到第二重,手指早已修煉得極耐高溫,但是隻輕輕一個接觸便把自己的手指燒成這個樣子。
而六郡主手裏握著卻沒有任何不適,薑慶心中對這個佛珠更是大為好奇。
此時,六郡主‘嚶嚀’一聲,也即慢慢轉醒。
她迷茫的望向四周,當看到薑慶之時,臉色頓時大變。
她立刻哀嚎一聲,急忙往後退,縮在牆角,身體抱成一團,一臉恐懼的看著薑慶。
隨即,她發現自己身體仍然是一身潰爛,四處流膿,她頓時又尖叫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六郡主莫慌,我能治好你。”薑慶退後一步,連忙安撫道。
然而姬靖此時已顧不上薑慶在說什麽,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隻是抱頭悲泣,心中已是絕望到極致。
薑慶看著這個尊貴而嬌弱的女孩,心中暗暗尋思,這女孩是自己能證明自己的唯一希望了。
北境全在鎮北王府的控製之中,薑慶現在是鎮北府認定的凶徒,以他現在的實力,得罪了鎮北府,自己今後的日子根本不敢想象。
隻有把她治好了,帶到鎮北王身邊,他才能夠自證清白,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所以就算是為了自救,薑慶也要讓這個女孩活著。
他想到這裏,換上了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對姬靖說道:“六郡主,你聽在下說。”
然而姬靖並不管薑慶,隻是一味地哭泣。
“六郡主,您先冷靜一下。”薑慶再次和顏悅色道。
然後,他朝姬靖慢慢走近一步。
“你別過來!”姬靖頓時大喊道。
薑慶看到和顏悅色根本不湊效,所以再次上前兩步,一下子按住姬靖的肩膀,然後將臉和姬靖的臉貼得極近,冷聲喝道:“別哭了,再哭,把你的臉刮花,讓你的臉比你的身體更加難看!”
說著,他抬起手,手指上頓時長出了一根棘刺。
姬靖看到薑慶手指尖那個銳利的棘刺,離自己的臉頰隻有咫尺之間,心中害怕,頓時止住了哭聲,眼睛裏閃動著恐懼的光芒。
薑慶頓時心中一喜,點點頭道:“這才乖嘛。我說過,我是來治病的。”
“你騙人,是你把我身體弄成這樣的,你還殺死了我的母親!”那姬靖悲泣道。
“騙人不騙人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先把佛珠放在一邊。那玩意兒,我看著它煩。”薑慶沉聲道。
他害怕姬靖突然拿著佛珠給自己來一下。六郡主是個弱雞,但是佛珠卻是個絕世寶物。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姬靖小聲說著,佛珠攥得更緊了。
“嗯?”薑慶臉色一沉,再次舉起手中尖的棘刺。
姬靖連忙將佛珠放在床邊,乖巧地爬到另一邊。
“嗯。”薑慶滿意的點點頭,將雙手疊起來,往姬靖的心口伸去。
“你....你幹嘛?”姬靖拚命往後縮,但還是被薑慶牢牢地按在了床上。
薑慶深吸一口氣,雙手的回春訣內力噴薄而出,湧向姬靖的身體。
佛珠已經把姬靖頭顱中隱藏的所謂‘邪穢’消除了,因此薑慶施展起來並沒有什麽心理障礙。
隻是縱然如此,恢複的進度仍然十分緩慢。薑慶努力的半天,又是隻讓心口附近的皮膚變白了一點。
良久,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心中有些頹喪:‘按照如此的進度,看來沒辦法很快將六郡主治愈了。在治愈之前,萬一鎮北府的人攻過來怎麽辦?佛珠的防禦之能湊效一次,下一次便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先是得罪了墨門,此時又得罪了鎮北王府。
薑慶暗暗歎了一口氣,自己好像越來越麻煩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