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猛然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小孩兒的身體！
    她大驚失色，連忙收回手。還未來得及仔細再看一眼，她又被未知的力量吸進了未知的地方。
    褚雲禾瞠目結舌地看著，腦海中不停地呼喚係統，卻發現聯係不上係統。
    褚雲禾站在一片混沌虛無的空間之中，裏麵雲霧繚繞。
    她環視周圍，在餘火灰燼中，褚雲禾發現不遠處躺著一個髒小孩兒。
    湊近一看，五六歲大的孩子緊閉雙眼，臉上汙穢斑駁，渾身是傷。手裏似乎還抱著一個破木盒，木盒被火燒的已經有些焦炭。
    一個時辰後。
    “活膩歪了！”
    “揍死這個雜種！讓他知道這地方可不是什麽東西都能偷的！”
    褚雲禾急忙走上前，出聲道：“住手！”
    更是伸出手想要阻止他們。
    豈料伸出去的手竟又是直接穿過了他們的身體，少年們也聽不見她急切的呼喊聲，她隻能停在原地頗為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麵前的一切。
    而就在這時，地上那個孱弱瘦小的身影，從披頭散發和滿臉血汙裏露出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直直地和她對視了。
    褚雲禾完全移不開目光，細細打量後直接呆住，低聲喃喃自語：“......這是......我？”
    “……不對，這是……褚雲禾？”
    她嚇得急忙後退幾步。
    緊接著，頭痛欲裂。她捂住自己的頭無法出聲。
    身邊的小巷景象一陣扭曲變化，幻化成了另一處場景。
    這是一座破敗的小廟，廟裏不知供奉著哪路神仙泥像，早已斑駁不堪。廟裏年久失修，蕭瑟秋風，蛛網結織，殿宇倒塌，香爐傾倒。
    而空蕩蕩的破廟裏，隻有一個半大的孩子安靜地躺在角落的雜草堆上，不知是死是活。
    他的身上蓋著殘缺不全的破布，地上散落著幾團黑漆漆的東西，也不知是石頭還是饅頭。
    此時廟門外，雷雨陣陣，狂風呼嘯。不多時衝進來兩名身上布滿雨點泥塊的錦衣成年男子，他們狼狽地拍拍身上的泥點子。
    其中一位大約而立之年，臉上皺眉肅穆，渾身透著一股失魂落魄地滄桑。而另一位男子進來後拾了些柴火升起了火，借著火光無意中看到了角落裏的小孩兒。
    “老爺，這裏還有個小孩。”
    或許是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什麽，兩名男子拾起火把往角落湊了過去。
    小孩兒聽到聲響，似是突然被驚醒，猛地坐了起來，拾起旁邊的黑塊抱在懷裏，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兩名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借著火把湊上前看清了小孩兒的長相後，愣住了，半晌才喃喃道：“......瑤兒？”
    另一名男子驚訝道：“......老爺，這，這也太像了！”
    被喚老爺的男子欲再往前走幾步，小孩兒突然扔掉手上的黑塊，猛地上前咬住他手臂。
    另一名男子急忙上前，老爺擺擺手表示無礙，將孩子抱入懷中，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摸了摸小孩兒的頭頂慢慢安撫，“乖孩子，你幾歲了？”
    小孩齜牙咧嘴地咬著不理會男子的話語。
    老爺輕撫孩子的臉龐，將她臉上的汙漬擦拭幹淨，盯著她的臉，仿若透過這張稚嫩的臉看到了什麽。
    他輕撫她後背，輕聲道：“沒事，別害怕，爹爹帶你回家。”
    小孩兒一愣，半晌，緩緩鬆開嘴。亮如星辰的眼神裏滿是疑惑與期待：“......爹爹？”
    老爺“嗯”了一聲，輕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兒結結巴巴地回答：“......我叫雲......雲禾。”
    中年男子撫摸小孩兒頭頂沉聲道：“這名字不錯。”
    他沉思一會，便下定決心：“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褚王爺的女兒褚雲禾了。”
    破廟裏的火光影影綽綽，廟外雷雨漸小。
    褚雲禾站在一旁想要抓住什麽，四周的景色又開始變幻莫測。
    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穿梭遊走時，無意間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嘿，這衣服顏色，這髒兮兮的模樣，不就是剛剛那個躺地上的孩子嗎？
    褚雲禾緊接著跟了上去，穿過街上人流的身影，在一條小巷前停了下來。遠遠聽見裏麵傳來一聲聲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忽然，在黑壓壓的雲層裏，現出了一座城池的樓角。
    褚雲禾停下了腳步，有些害怕。她能確定在這走了這麽久，是無法走出夢境從中醒來的，也無法喊出係統來。
    於是她隻能無奈硬著頭皮雙掌合十祈禱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保我苟命。阿彌陀佛……”
    走進去之後，城裏儼然是一副熱鬧的景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褚雲禾長長舒了一口氣。
    半晌，再一睜眼時，褚雲禾已然身處於空間之中，這時的空間如同萬花筒般，時而拉長扭曲，時而破裂成萬千歲碎片，變幻莫測。褚雲禾隻能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蹲下身輕輕碰了碰小孩兒，“喂，小孩，你沒……”
    幾個流裏流氣的少年圍著地上看起來隻有五六歲大的孩子，拳打腳踢。那個衣衫襤褸的孩子一手抱頭，一手護著手裏已黑漆漆的饅頭，一聲不吭地讓人挨打。
    “哪來的臭要飯的，敢到我家包子鋪偷饅頭！”
    少時，眼前出現了一扇木門，她推開門，一股熱浪襲來。她嚇得連忙後退幾步。
    耳邊歡樂的聲音霎時變成了眾人尖叫。哭聲、喊聲、轟鳴聲，一切嘈雜的聲響在這場大火中扭曲著。
    待到大霧快速散去後，不遠處儼然是一座青樓白閣，裏麵傳出男女嬉笑罵怒、琴音嫋嫋。
    她茫然地走了進去，忽然眼前一道亮光襲來，褚雲禾感受到一股未知的力量將她吸了進去。
    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企圖把這座青樓白閣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
    大火把所有聲響都收入腹中，半晌，才偃旗息鼓地停下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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