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麵臨艱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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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靈從十歲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隻要一個人分得清對錯,那麽,在國家利益和個人得失擺在此人的麵前,必定會選擇國家利益。
    就衝著天行第三次綁架她的時候,沒有喂她吃毒藥這一點,她可以確定,在國家利益和個人私仇麵前,天行會選擇國家利益,所以,她賭了一把。
    “我不是很清楚逍遙穀在江湖上的地位,但我知道,天家的門生遍布大明,皇宮裏的幾位禦醫也跟天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賀蘭達是怎麽做到從你們天家手裏把你表妹綁走的?”
    天行的臉色陰沉了一下,拳頭握了握,低聲道:“賀蘭達手裏有一批死士,他們假扮江湖中人,進入逍遙穀求醫,趁著我舅舅不主意,綁走了表妹,將她帶回了安西城,等我趕到安西,與他的使者見了麵,他提出來要以你交換,你是我天家的仇人,我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我現在很確定,嶺南叛亂的幕後支持者就是他,他綁走我,就是想用我的身份自立為帝,一旦他得逞,大明朝將陷入分裂的局麵。他可不是那種得了安西城就滿足的人,以大明現在的實力,嶺南的叛亂尚未平息,北方的蠻族不斷侵襲,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土地,到時候,大明四分五裂,受苦的是百姓。”
    千靈一針見血直接戳中要點。
    “天行,你現在雖然冠上了你母親的姓氏,但你身上流著的是楊家的熱血,你祖父當年長鳴出鞘,蠻族不敢犯境一寸,他守護的不是鳳家的大明,是百姓的大明,國家利益和私仇之間,我希望你能選擇前者,你表妹我們想辦法一起救,嶺南的叛亂我們一起平息,等一切平息下來,我們之間再來了結私仇,可好?”
    元朗在一旁緊盯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天行,心道,這人不會提出什麽奇怪的條件來吧,像他師傅這般想要皇帝為他家平反之事,努力一把還是能做到的,但,如果天行說出……
    “我若站在你這邊,你父王是不是可以把你嫁給我?”
    元朗的臉色一陣青白,果然被他猜到了,凶狠的眼神直接朝天行射過去,對上一雙挑釁的眸子,空氣裏無形的火光劈裏啪啦。
    千靈揮手,打斷了兩個人無聲的較量,斥道:“幼不幼稚?”
    倒是謝長嶺一臉淡定的站著,心裏想著,你們兩個以為我家主子還是以前那個毫無主見的公主嗎,她現在是比誰都有主見的人,而且,你們的目光絕對沒有她看得遠。
    “天行,一個男人隻會把女人看做交換條件,在我眼中,這個男人就是無能之輩。”
    燕昭公主的凜然傲氣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殺神的氣勢加上公主的驕傲,徹底把天行折服了。
    抱拳,行禮,以示自己對公主的敬意。
    “是天行唐突了。”
    “我現在要你一句話,私仇先放一邊,如有可能,我會讓皇兄下罪己詔,為那你們楊家和衛家平反……”
    “主子慎言!”謝長嶺忙阻止道,麵色有些難看,“楊家和衛家是不可能平反的,十二年前的那場風波可不是一兩個人搞出來的,即便被陛下和王爺剪去了羽翼,這夥人至今還在朝堂上活躍著,如果陛下想要給楊衛兩家平反,那麽,十二年前,楊衛兩家幾百條人命就白費了。”
    按照千靈的秉性,這裏不是皇帝說了算的嗎,居然還有給皇帝使絆子的人存在,殺一儆百不就好了,政治上的事,她是一竅不通,一直以來,隻要執行好上級的命令就好。
    “平反了又如何?”元朗在一旁說道,“死去的人能活過來嗎?”
    天行被他這一句話氣得鼻子想要冒煙了,一掌拍在案桌上,一躍而起,指著他怒斥道:“你習慣當奴才,可別把我認為像你一樣。”
    “當奴才沒有什麽不好的,家主對我一片摯誠,讓我師傅教習我文治武功。”
    天行是真的想要一腳踹過去,真是奴才當久了,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你僥幸逃過了牢獄之災,所以,根本不知道被關在天牢裏絕望的心情,仇恨算得了什麽,隻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你根本不是衛家的人,衛家的人,個個都是鐵打的脊梁,何時彎曲過。”天行怒斥,對元朗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活著,讓衛家的鮮血繼續傳承下去,這就是我的使命。”元朗並不避諱自己是被家主洗了腦的,“家主第一次單獨與我談話,開口就是這一句,那時的我還不能了解他的用意,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句話變得越來越清晰,鐵打的脊梁又如何,一把大刀看下去,人頭落地,什麽都沒有了,沒有所謂的英魂,人死了,什麽都不存在了。”
    天行氣得要衝過去與他扭打一番,千靈卻輕笑了出來,朝謝長嶺問道:“我說什麽來著?”
    “主子說,遇到任何危險,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如何保住性命。”
    天行穩住了想要衝過去和元朗幹架的身子,一副完全沒有想到的訝異表情,卻見千靈和謝長嶺主仆二人都是一臉的理所當然,他的心裏不禁有種秋風瑟瑟的感覺。
    “跑題了。”千靈好心提醒到,“要不要先加入我們,一起想辦法把嶺南的叛亂平息,再回頭去救你的表妹?”
    九爺滿懷期待的望著天行,大侄子啊,趕緊答應吧,你可是楊家之後,胸膛裏也燃燒著一腔熱血。
    天行思考了幾分鍾,氣氛安靜的可怕,讓人覺得隻要有那麽一丁點的火星,空氣就要爆炸了。
    “先救我表妹。”這是天行的條件,“她已經被軟禁在賀蘭達的府中半年了,逍遙穀的人幾次暗探,都失敗了,賀蘭達的手裏有一批武功高強的影子護衛。”
    “主子,你不會答應他吧?”謝長嶺有些擔心的看著千靈。
    千靈擺手,思慮了一下,覺得自己去安西交換天行的表妹是不可能的,她是實話實說的人,所以,抬起臉來,對上天行期待的目光,一攤手,拒絕道:“像賀蘭達這種壞蛋角色,你把我送到安西與他交換,最有可能的結果是你和你表妹都得死,好一點的結果,你的武功夠強,能從他手裏逃脫,但你表妹,可能事先會被喂了毒藥,他可不像你存著醫者仁心。”
    “所以公主隻是嘴上說說,實際上一點都不想幫助我。”
    麵對這樣嘲諷的語氣,千靈並不在意,唇角蕩開一絲溫柔的笑,道:“我先問你,上次你綁架我的時候,你身邊的那些人是逍遙穀的人嗎?”
    對於這一點,天行倒是一點不隱瞞,搖頭,說道:“他們是我弟弟的手下,他在青龍山占山為王,他們幫我,自然是為了黃金。”
    “逍遙穀的人呢?”
    “基本都到安西去了。”
    “鎮國王府裏的內線都是你一手安插的吧?”千靈雙手抱胸,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嗤笑了一聲,“也難怪他們和她們會如此忠心耿耿,楊老將軍雖逝,可他做下的功德卻一直在。”
    一語道破鎮國王府裏的那些內奸是從何而來的。
    能讓那些少年少女主動到鎮國王府裏為奴為婢,監視府中的一舉一動,肯定是有救命大恩的,當年楊老將軍救下的人,何止千萬。
    “主子,趁著現在把話說明白,你,把所有安插在鎮國王府裏的眼線都撤走。”
    千靈擺手笑道:“無妨,既然我們要合作,我也不怕王府裏還有眼線,隻要別有下一次綁架就好,否則,護衛隊的人,你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手指往天行身上一指,讓他先坐下來,心平氣和的朝他笑了笑,也坐下,手指點了點桌麵,說道:“黃金讓那幾個山賊去取,你根本也不放在眼裏,我看那個老三不錯,你就派他去安西跟賀蘭達說,燕昭公主在定遠城被你擒獲,正在往安西趕,但,交換人質的地點不能在安西,就直白的跟他說,害怕他事後殺人滅口。”
    其實天行也是這樣打算的,綁到了燕昭公主,交換的地點絕不能在安西,那可是賀蘭達的地盤,連他舅舅在安西也隻是暗中監視,絲毫不能動手。
    賀蘭達的身邊有太多的好手,逍遙穀在江湖上以醫術聞名,但武功也是屬於上乘的,他舅舅的修為更是江湖中頂尖的,卻偏偏幾次闖入賀蘭達的將軍府就被發現,有幾次還受了傷。
    賀蘭達直接派人與他送信來,承諾不會傷害他表妹一根頭發,他會在安西耐心的等待他把燕昭公主綁到手,另奉上黃金五萬兩作為酬謝。
    天行的弟弟從十五歲就離開逍遙穀闖蕩江湖,後糾集了一幫人在青龍山占山為王,為了近距離給鳳家製造點麻煩,這樣的舉動是不允許的,天行得知後,勸說過幾次,但毫無用處,他們兄弟之間的見麵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為了救表妹,保國寺第一次綁架,被元朗識破,第二次綁架,他弟弟親自出馬,落得被殺死的下場,第三次,他親自出馬,又被千靈逃脫,第四次,又是元朗出手,可能,綁架燕昭公主這件事,原本就是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