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忍辱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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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是個聰明人,仔細的思考一下,就會得知謝家被滅根本就是皇帝設下的局,謝家小公子是無辜的這個結論。
但是,設下這個局的人是大明朝的皇帝陛下,所以,那些聰明人也就變得不聰明了,因為太聰明了,會招惹殺身之禍。
朝中上下,臨安百姓,即便有私下裏議論這事的,但也隻能偷偷的說,誰敢在公眾場合裏表示一句同情承蕭公子,羽林軍指不定埋伏在什麽地方伺機而動。
元西這些日子以來也是飽受煎熬,一邊想要大嫂回京來,一邊又不想她來,擔心她一旦回來,有可能再也出不了這臨安城了。
深深朝自己的大嫂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大嫂沒有怪罪元西自作主張救下了承蕭公子……”
“你這話說得,難道我還不信任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八哥。”千靈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鳳琛腦子有坑。”她冷笑著嘲諷道:“人死不能複生,我的悲傷都化為了動力,積攢在胸腔裏,就等著那一瞬間的爆發,見到鳳琛,我真的會一刀……”
“大嫂。”元西伸手製止她繼續說下去,“元西曾受大嫂教導,鳳家安,天下安,大明安,大嫂一刀斬了他,固然出了心中這口惡氣,報了大仇,可大嫂有沒有想過大明朝的百姓?”
“大明朝的百姓在不久的將來會遭遇一場戰亂,無可避免。”
“但如果大嫂可以讓百姓免受這次的動亂,元西還是要勸大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知道大嫂不是一般女子,你敢回來,大哥能放你回來,自然是有了五成的把握離開臨安。”
“所以,先留著鳳琛的狗命。”
元西點了點頭,“先帝在世的時候也隻能暫時抑製賀蘭達,如今,那個人連先帝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學到,沒了王爺的扶持,身邊都是拍馬溜須之輩,四分五裂的局麵已經無可避免,這也是王爺在世的時候最擔心的事,他時常對我感慨,幸虧把大哥大嫂不在臨安了,眼不見為淨,當初,大哥和大嫂為了守護先帝的權威,大明朝的江山盡心盡力,如今這個端坐在皇位上的人,一意孤行,無端猜忌,不值得效忠。”
千靈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下,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右手手心朝上攤開,炙熱的淚滴落在手心上,緊緊握成拳,顫聲道:“好,為了將來,我忍了這口氣,三日後,小白會帶著馬隊進城,我們還有三天的時間布置離開臨安的計劃,我們名下的產業變賣的怎麽樣了?”
“前兩年變更的產業都已經換成了五萬多兩現銀,原先在城外的莊子放著,王爺王妃遇害後,我自作主張派人將銀子分批送去了鄭州,都是王府裏的老人,完全可以信任。”
“有點冒險。”千靈一皺眉,並非說銀子會被押送的人私吞,而是臨安到鄭州這一路,幾萬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大嫂放心,都已經化整為零,分批前後出發,不會引起注意,而且,都是身手高強之人,大嫂要對他們有信心。”
“五萬兩對於你大哥而言,其實也是杯水車薪,我們要在鄭州做大事。”千靈收斂起悲傷,眼神淩厲的看著元西,“等我去見過清河王兄,你和他們一起去鄭州,你大哥有了你的幫襯,必定如虎添翼。”
元西自然明白大嫂口中的大事是怎麽回事,倒也不覺得意外,他是了解千靈的,以她的個性,知道鳳琛下手害死了她的親人,必定是要十倍回報的。
“大哥他……”他也是明白他大哥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怕是要費一番口舌吧。”
“原先是不肯的,可如今這樣的局麵,他無法拒絕我,我們就是要在鄭州做大做強,你去了以後就會發現,鄭州百廢待興,鳳琛把你大哥貶去那裏,可能覺得他在那裏沒什麽作為,可是……”
“絕境險境也是一個新的開局。”元西接著她的話頭輕笑著說了下去,“元西記得大嫂說過的每句話,弟弟幫哥哥理所應當之事,但,我想和的大嫂一起撤離臨安。”
“我讓你先走,可不是什麽好事,你要擔著一個將鎮國王府洗劫一空的罪名。”
元西淡淡一笑,馬上就明白自家大嫂的意思,點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元西明白了。”
“三天的時間,很短暫,可是,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千靈緩緩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臉上綻開一絲溫柔的笑意,“元西,我嫁給你大哥之前就對你寄予了深切的厚望,我把我所有的知識都傳授給你,希望你成為衛家另一個出色的人。如今的局麵,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讓你背負不好的名聲,你母親怕是又對我加深了一層不滿,或者是恨意,但是,隻要你堅決站在我這邊,我就不怕。”
“元西一向都是站在大嫂這一邊的。”元西微微一笑,神情裏帶著幾分淡然,“母親那裏,有些事順著她的心意敷衍一下就過去了,沒有必要較真,她心裏也清楚大哥對大嫂的情意。”
“傅青鸞被婆婆帶去鄭州了。”千靈聳肩攤手一臉的無奈狀,“你到了鄭州以後,幫我看著點你大哥,就怕傅青鸞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元西這下臉色大變了,不敢置信。
“而且,傅青鸞是個血女。”
“什麽?”元西驚叫起來,“這不可能,血女隻是傳說中的存在……”
千靈擺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我想了想,怕是鳳家那位追求長生不老的先帝弄出來的禍端,大明代替明玉國後,神農後裔聚集在仙台山,這是我找人查出來的,那位先帝追求長生不老,大肆搜捕血族的血女,神農後裔逃離仙台山,最後不知去向,先帝捕獲了不少血女,但沒多久後也駕崩了,這件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是,卻記載在鄭州鳳家的祠堂秘籍中,警示鳳家後人,不得對神農後裔有不切實際的妄想,那本秘籍已經被我偷偷燒了,這種東西若是繼續存在下去,還會出現大肆搜捕血女的事。”
“所以,聶家的那些血子是真的?”
千靈不知道要怎麽表示自己的想法,歎息了聲道:“就算是真的,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被洗了腦,血子是汙穢不堪的存在,已經無法改變了,以前我們還能插上一手,如今,已經自顧不暇。”
元西點了點頭,讚同她的話。
“元西,你要記住,任何事都是雙方麵的,有利有弊,人總是要死的,沒有什麽長生不老,能活到一百歲是身體健康,日常保養的好,血女的事,到此為止,再也不要讓別的人知道血女之事。”
“元西明白,這就去庫房看看,能拿的都拿走。”
“我和你一起去。”千靈深吸一口氣,“我母妃的所有首飾,父王的所有手稿,都一起帶走,其餘的先運到城外保存,待到風頭過後,到黑市變賣,雖然鎮國王府裏沒什麽特別值錢的東西,但不搬空了,我心有不甘。”
於是,因為她的一句話,鎮國王府當天晚上就搬空了,王妃的首飾和王爺的手稿全數送進了清河王暫住的地方,元西易了容,被千靈 親自送過來,清河王見到自家妹妹又驚又喜,老哥哥眼淚嘩嘩的掉,還是千靈安慰他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堅強的活下去,讓他趕緊回鄭州,臨安城多呆一天危險就加重一分。
當夜,清河王就造了一份假信,次日天還未亮就進宮去了,皇帝摟著新寵還在睡覺,被吵醒後,不由得大怒,可等到清河王把信呈上來,他便大驚失色了,因為清河王想要立即回鄭州的借口是:鳳家老祖宗的墳墓裂開了。
清河王這個借口也真不是假的,鳳家老祖宗的墳墓原先有點開裂,補了好幾次,因為附近種植了大樹,樹的根係在地下橫行,沒有過多久,祖墳又有開裂的跡象,可以說每半年都得修補一次的。
這事自從清河王掌權鄭州後,直接跟手底下人說,這種小事就不要上報了,皇帝陛下日理萬機,我們修補修補就好。
可到了今日,鳳琛做了虧心事,被清河王添油加醋的說成了這是祖宗大怒雲雲,鳳琛就有點怕了,自然是趕緊讓他回鄭州把祖墳給修補好,還撥了不少銀子讓他帶回去。
清河王心裏想著,你當我鄭州連修祖墳的銀子都出不了嗎,你這個不肖子孫,老祖宗要是有靈,就該在你的夢中好好的斥責斥責你這個敗家子。
這邊清河王領了銀子出宮,招呼著手底下人準備出發回鄭州,那邊鎮國王府的奴仆一覺醒來,發覺整個王府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更為怵人的是,王妃的屋子裏的那些首飾一件不少的被拿走了,王爺的書房裏也被偷走了不少卷宗。
暫時掌握王府的元西不見了,還有不少護衛也不見了,這事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整個臨安城繼謝家被滅門後,再一次沸騰了起來。
而此時,千靈一身白衣男裝,坐在賀如墨家的客堂上,麵色如常的品著賀如墨親手泡製的香茗,麵對賀如墨詢問,隻是淡淡笑了笑,回答一句,是我的東西,自然是要拿走的,賀如墨微微笑了笑,非常讚同她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