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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向席的眸中跳動著怒火，渾身顫栗著，腳下的步子卻很穩，很快就來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身前，狠狠推開喬言。
    秦暖看到倒在雪地裏的喬言，不悅的質問：“你做什麽？”
    我做什麽？我他丨媽還想問你做什麽！
    說好會去赴約，背地裏卻把唐昕盈推給他，再跟喬言在這裏摟摟抱抱？
    妒忌的怒火，在他胸膛裏肆意瘋狂的燃燒，心中的不甘像是要吞噬他整個靈魂。他陰沉著雙眼問：“心疼他嗎？”
    秦暖雙頰通紅，不知道是被他羞惱的還是在雪地裏凍得。她就這麽瞪大眼睛看他，她的眼中，充滿不可思議，不可理喻，還有……
    顧向席還沒來得記看清，就見到她眼睛一閉，朝他直直倒了下來。
    一切妒忌和怒火，在接住她的一刻，都化成了擔憂。
    她怎麽了？身體怎麽會這麽燙……
    “你能不能離秦暖遠一點？”喬言從地上爬起來，清瘦的男孩臉色慘白，像是被氣的，“昕盈跟暖暖的關係你是知道的，她親口告訴我，暖暖很討厭你，覺得你很煩，請你不要再糾纏她了。”
    顧向席將人擁在懷裏，滾燙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熱量像是滾開的水，澆在了他心髒最柔嫩的那塊肉上。
    他沒有一點心思跟喬言辯駁，將秦暖抱到車上，撥了陳諾的電話，要他立刻聯係當地最好的醫生。
    “對了，以防萬一，你馬上回國。”顧向席丟下這句話，不顧陳諾反駁，就掛斷電話。
    將秦暖送到醫院，陪她到掛完水，再三確認她的身體無礙後，顧向席想起來，天已經亮了，秦暖醒後一定會肚子餓。
    他知道，她最愛喝甜糯的南瓜粥。
    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做好南瓜粥再次回到醫院時，陳諾給他帶來了噩耗。
    陳諾今天要回國，聯係了國內的父母，才從他父母口中得知，在顧向席以顧家的勢力，讓人訓斥了一頓校領導，並且趕走騷擾秦暖的男同學時，他的行蹤就暴露了。
    陳諾擔憂道：“聽說鍾叔最晚今天下午會到達機場，這麽一聲不響的，你最好做個準備。”
    顧向席沒做久留，放下南瓜粥，就匆匆離開醫院。
    他沒有太大的慌亂，清楚隻有鍾叔過來，那麽一切還有商量的餘地。
    如他所想，很快除了鍾叔外，其餘人全被他打發走了。
    要說這輩子令顧向席害怕的東西，在他生命的前二十一年，他可以回答：沒有。
    他不畏懼任何東西，哪怕是爭奪掌門人，哪怕是直麵生與死。
    但在遇到一個人之後，他有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被人奪取珍愛的東西，是這麽的可怕。
    就連夢裏，他都在想，這個人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可是不存在，他的愛哭鬼就會屬於他了嗎？
    這個問題困擾著顧向席，他終於體會到，無能為力是什麽感覺。
    這種感覺，就是掏盡我的所有，甚至將血淋淋的心挖出來給你，但你視而不見。
    他跟秦暖，陷入了無止盡的爭吵。
    爭吵的源頭，有很多，有時候想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吵上了。愉快的聊天，從沒有超過十句。
    秦暖開始避著他，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顧向席隻在每天上下學時間，站在遠處望著她。
    這一望，望了整整兩個月。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月都沒有說過話了。
    但是他知道秦暖沒有和喬言交往，是不是表明，除夕夜那晚秦暖拒絕了？想到此，他稍稍安心下來，他的愛哭鬼，並沒有成為別人的。
    陳諾好奇他整日站在學校門口幹什麽，非要拉著他去學校裏頭看看。
    換做平日，他絕對會拒絕。但那時候秦暖的生日臨近，是她十八歲成年的生日，顧向席想了很久很久，籌備了兩個月，要給她此生難忘的生日禮物。
    借著陳諾，緩和兩人關係也好。
    顧向席做著這樣的打算，跟陳諾一起踏進學校大門。
    掐著放學時間，他靠在一棵樹下抽煙。這兒是放學的必經之地，到時候秦暖來了，就把陳諾推出去，做個偶遇，再順口提到生日的事情，一切順其自然。
    兩根煙抽完，陳諾還沒回來，眼看離放學還剩十分鍾時間，顧向席拿手機打電話把陳諾喊回來。
    他把手機夾在耳朵上，掏出第三根煙和火機，香煙咬在嘴裏，正點上火時，眼角的餘光就瞄到背著書包，紮著馬尾辮的秦暖，站在不遠處望著他。
    天氣轉熱，她穿著單薄，露出漂亮白嫩的脖頸，隱約能看到脖子上的紅繩。
    兩個月了，他們還沒站得這麽近過。他看著她，保持著打電話抽煙的姿勢，失了神。
    耳朵邊上的手機接通了，傳來陳諾的聲音，嚷嚷著他迷路了。顧向席才回神，將手機拿下來，掛斷。再把煙掐滅，丟進垃圾桶。
    “顧老師，”秦暖對他笑了笑，“你怎麽站在這裏？”
    這一笑，令他思緒萬千，重重湧上心頭。如一片葉子飄落到平靜的湖麵，蕩起層層漣漪。
    他的心，被一點一點融化開。
    沒有用到一句計劃好的台詞，他直接吐露心聲：“我在等你。”
    頓了頓，他接著說，“下周，是你的生日。”
    秦暖先是一愣，馬上高興地說：“真是你嗎？是你送的？”
    顧向席蹙了下眉，不明白她說什麽。
    “我在商場一眼相中的手表，是你送的嗎？”秦暖撩開袖子，露出一塊並不名貴的女士手表。她非常心愛的拂過表頭，仰著笑臉說，“顧老師，謝謝你。”
    顧向席隻略略掃了一眼，要是跟他的禮物比起來，一塊表又算什麽。
    但秦暖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對待手表時珍愛的表現，反倒覺得，他的禮物又算作什麽？
    心中的漣漪，漸漸平靜僵硬，結起了一層寒冰。他眼中有絲森冷閃過，說：“不是我送的。”
    秦暖的笑容淡下來：“那會是誰送的？”
    “咦，暖暖，喬言真送你這個啦。”唐昕盈從後頭趕上來，抓住秦暖的手，一臉豔羨，“我們倆同時看中這個，沒想到被你搶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