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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裏。
    淋在顧向席身上的水，是冷水。
    大冬天裏，就連稍微濺到些冷水在身上都會受不了，他卻任由冰冷刺骨的水澆淋在身上。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緩和他的怒火，還有不斷騰升起的。
    漸漸冷靜下來了，他關掉噴淋頭，站在浴室裏發起了呆。
    他剛剛……居然沒有絲毫的溫柔和憐惜，差一點，就……
    他在她身上看得清楚，她先是害怕，然後是委屈，最後望著他的眼神，帶著似是絕望又似是恨意的光芒……
    她放棄了逃脫，在他的身下就像是一具屍體般，任由他殘忍地對待。就在要進行最後一步的時候，他猛然回過神，迅速從她身上下來，一秒都不敢停留，逃離開去。
    冰冷的水順著頭發留下，滴到肩膀上，讓他抖了一下。
    他今天做了那麽多傷害她的事，她一定要……更恨他了吧……
    ……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秦暖的手指動了一下，漸漸拉回神智。
    強忍著渾身的疼痛，她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就在她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他停下來，然後離開了。
    明明她很努力了，可無論她怎麽做，都讓他不爽。
    她縮在被窩裏，眼淚不住地掉落。
    或許，他發脾氣的根源，不是她聽不聽話，而是她這個人。
    隻要是她，他就有發脾氣的理由。
    秦暖在被窩裏呆了很久，聽著浴室的水被關掉，房間裏再沒有任何聲響。她的心，卻跟著這份安靜變得緊張。
    然而她怎麽等，都沒等到浴室裏的人出來。反倒是殘留的疼痛，讓她的眼皮愈發的重……
    秦暖被喊醒的時候，是管家告訴她可以吃晚飯了。
    她裹著被子，想到自己沒穿衣服，不敢出來。
    一下午發生了太多事，她沒什麽胃口，就說：“我不餓，不想吃了。”
    管家一聽就著急了，“小姐，您不吃飯哪行啊，多少吃點吧。”
    “我還想多睡會兒。”
    管家想著下午少爺發了那麽大的脾氣，秦小姐一定會有怨言，才不肯下樓吃飯的。她躊躇了一會兒，為難道：“小姐，您還是下去吃點比較好。少爺……在等您。”
    秦暖身子僵了一下，她知道管家的言外之意，是顧向席讓管家來喊她下去吃飯。
    她縮在被子裏，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就說我還睡著，沒醒來。”
    管家歎口氣，有些不忍道：“小姐，您聽少爺的話比較好，免得少爺心情不好。”
    聽到心情不好，秦暖就立即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整個人一涼。她捏緊雙手，縮在被窩裏沒動，忽然腦子裏劃過“好好聽話”四個字，
    好一會兒之後，她做下一個決定，說了聲：“好，我馬上就下去。”
    待管家離開，聽到門被合上的聲音，秦暖才掀開被子，發現身上穿著睡衣，扣子整整齊齊地扣到脖頸處。
    是誰幫她換了衣服？
    能小心輕柔到沒吵醒她，不可能是顧向席，他也不會做這種事。
    想到剛剛進來的管家，應該是她。
    下了樓，秦暖下意識地先往餐廳的方向看去，熟悉的身影正低頭看手機，百無聊賴的樣子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般。
    她頓了一下，嘴唇微抿，緩緩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傭人推著餐車過來，將菜擺好，就匆匆退了下去。
    餐廳裏，除了她和顧向席，就隻有管家還留著。
    管家先給顧向席盛了飯，再轉頭問秦暖：“小姐，您吃多少，我給您盛。”
    秦暖一點都吃不下，就說：“小半碗夠了。”
    管家盛好飯，給秦暖遞過去。
    顧向席以夾菜往前靠的姿勢，側身看了眼，還真是小半碗。他不悅地蹙了下眉，將夾到的菜放到自己碗裏。
    接過飯的時候，秦暖眼尖地看到顧向席臉上有不悅一閃而過，她不知道他因為什麽又不高興，隻好低下頭吃起飯來。
    她是真吃不下，沒吃兩口就不想再吃了，好在碗裏本來飯也不多，她喝了兩口湯，勉強又吃幾口。
    對麵顧向席還在吃，時不時地會看一眼手機，並不理會她。
    等全部吃完，秦暖放下筷子，小聲地說了句：“我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