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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爺，您今晚一個人過來？”
    安靜的電梯裏，有人出了聲。
    很簡單的一句疑問，當事人還沒回答，秦暖先被嚇了一下，毫無防備地往後一退，腦袋磕到了電梯牆上。
    她強裝鎮定地揉揉腦袋，假裝沒聽到他們的談話。
    趁著揉頭的間隙，她的眼角稍稍往上方斜去，裏頭最高最亮眼的，還真是顧向席。
    他平視著電梯門，對秦暖發出的碰撞聲沒有任何反應，頭都沒回，輕描淡寫地應了句：“是啊，一個人。”
    “那您今晚是沒有舞伴的意思嘍？”那人嗬嗬笑起來，半開玩笑半討好，“不如我等會兒給您介紹個人？”
    熟悉顧向席的人都知道，他很討厭女人湊在他身邊，特別還是別人塞給他的，就像是當初秦暖跟他定下合約的那晚，也有人送女人給他，他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沒有懸念的，秦暖以為他會沉下臉不吭聲，或者語氣不善的拒絕。
    然而安靜的空間裏，傳出了他的輕笑聲，下一秒，他爽朗地答應下來：“好啊。”
    “三爺，您放心，保證不會讓您失望。”那人話音一落，電梯門就開了，五個人說說笑笑的，前後出了電梯。
    秦暖跟在最後，等人全部走完了，她還盯著最高那人的後腦勺發愣，直到電梯門要關住，她拿手擋了一下，邁出去。
    宴會廳裏，來來往往的人都在應酬。
    秦暖沒有想特別注意顧向席，實在是他的關注度太高，從電梯出來之後，向他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
    有一桌估計是熟人，顧向席敬了幾杯酒後，徑直去了那桌，挑了個位置坐下來。
    秦暖認出來，他旁邊是關行之。
    顧向席才坐下，關行之就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了什麽，顧向席聽著聽著，笑了起來。
    三年了，她都快忘記了他笑起來是什麽模樣，原來還是跟她印象中一樣，沒有了戾氣和壓迫感，是這麽的風光霽月。
    關行之還沒說完，剛剛在電梯裏說話的男人，領了一個人過來。
    被領過來的人，穿著華麗，打扮得體。她微微俯身說了幾句話後，落落大方的坐下了。
    即使隔得有些遠，秦暖還是注意到，她很年輕，很漂亮，舉手投足間，絲毫掩蓋不住她渾身散發出的那股女人味。
    這樣優秀精致的女人，別說是男人，就連女人都會被驚豔到離不開眼。
    向來冷冰冰沒有耐性可言的顧向席，沒拒絕坐下的陌生女人，還偏頭打量了她一番，回應起了女人說的話。
    不知道跟顧向席說了什麽，女人捂嘴直笑起來，眉眼裏，滿是驚喜和受寵若驚。
    整個宴會場裏，能讓顧向席不拒絕的女人，誰又能不受寵若驚呢？
    不知怎麽的，秦暖的胸口，莫名其妙的有些堵，捏著裙子的指尖，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女人笑完了，站起身，衝著侍應揮了揮手，等侍應過去了，她小聲地吩咐了些什麽，又坐回去，漂亮的薄唇一張一合的，聊起天來。
    沒一會兒，侍應送上了十來杯顏色不一的酒。
    女人指著端上來的酒，一一說過去，似是在介紹。
    一個懂酒，能介紹酒的人，說明她的品味不低。
    怪不得在電梯裏，那人說不會讓顧向席失望，這樣一位有美貌，有品味的女人，如何會讓人失望？
    隨著她的話語，關行之拿過其中一杯酒喝起來，品了兩口，他滿意地點點頭，拿胳膊肘去戳顧向席，對著那些酒抬了抬下巴，示意讓他也喝。
    女人抿嘴一笑，親自選了一杯酒，遞到顧向席的麵前。
    跟著女人拿酒的動作，秦暖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到了顧向席的手上。
    他沒有立即去拿酒杯，過了好幾秒鍾，才指尖動了動，朝著前邊伸出了手。
    然而，他沒有握住酒杯，卻是從桌上的煙盒裏，抽了一根煙，咬進嘴裏。
    要去拿火機時，女人伸出纖纖玉手，率先將打火機拿在手裏，朝他燦燦的笑著，意思是要給他點煙。
    秦暖清晰地看到，顧向席先是一愣，隨即懂了她的意思，帶著幾分痞氣地笑了一下，宛若年少時，桀驁不馴的模樣。
    他微低頭，咬著煙湊到女人的麵前。
    火打上，點了煙，他回靠到椅背上，姿態慵懶地抽起來。
    一直以來都不知道，顧向席在別的女人麵前，還有這副不一樣的光景。
    這個能逗女人笑，對女人溫柔，甚至順著女人意思願意讓她點煙的人，還是顧向席嗎？
    秦暖看著看著，好像顧向席的臉，不知道怎麽的，變得模糊不清了。
    她還以為，他真的拒絕所有的女人，對每個人都一視同仁的。
    原來看似的冷漠和拒絕，隻不過是沒遇到他合心意的女人而已……
    明明是俊男靚女很和諧美好的畫麵，秦暖卻覺得十分的刺眼。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閉了閉眼眸，掩住眼中的酸澀，打算到別處去。
    邁腿的一刻，她發覺整個人的動作僵硬到不行，怕被人覺得怪異，她愣是別過頭，忽略掉美輪美奐的兩人，直到渾身緩過勁，才轉身離去。
    在宴會廳轉了一圈，她找到一個比較清靜又遠離他們的地方，坐下來。
    剛坐下來不過五分鍾，秦暖敏銳地察覺到，角落裏有雙眼睛在盯著她瞧，下意識的，她順著光線的來源轉過頭，一下跟斜對麵體態臃腫肥胖的男人對上了眼。
    偷看被當場揪到，男人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咧嘴笑著，晃著酒杯朝她走了過來。
    男人走到跟前了，還沒有移開視線的意思，上下打量著秦暖，“小姐，能否賞臉喝一杯？”
    秦暖被他這種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舒服，但還是忍著異樣，端起一杯水果汁，向他歉意一笑：“不勝酒力，還請見諒。”
    男人沒有為難，拿酒杯輕輕碰了下她的杯子，舉起一飲而盡。
    喝完一杯酒，男人的興致高了些，笑眯眯道：“我姓祝，不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