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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知道當年的事情，都是自己誤會了，關行之整個人都崩潰了。
    先是強烈的自責，接著是濃烈的愧疚和後悔，這些情緒揉雜在一起，到最後，是他迫切想把她帶回去的心。
    他傷害了她太多，虧欠了她太多，但是往後的日子，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他想帶她回去，把錯過的那些時光，都彌補回來，他會加倍加倍對她好，會盡他所能，把一切能給的不能給的，通通都給她。
    因為他知道，他離不開她，喜歡了那麽久，把他給的所有苦楚都往肚子裏咽的她，同樣沒辦法離開他的。
    說他無恥也好，說他不擇手段也罷，他就是看準了她的弱點，就是拿著她滿腔情深，就是利用她的柔軟和一往情深，去說服她。
    “瑤瑤，過去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也許你沒辦法原諒我，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當年你找我，說你來s市的時候，我是有一絲絲開心的。”
    “不過那時候，我對你的感情還沒有那麽明顯，自然對你的態度就冷了些，因為我告誡過自己，不會對任何人產生感情。後來，你住在錦秀苑，我第一次吃到你為我做的菜，第一次讓我感受到，家裏還有個人在等我……”
    “你知道嗎？我是計劃找個女人，來氣董郝敏，氣我的父母，可是僅僅為了報複他們，我沒必要去碰你的。我碰你了，就代表我深陷其中了。”
    “沒錯，很早之前我就喜歡你了，但是……我也在很早之前封閉了自己的內心，我很敏感，很患得患失，我覺得你不是喜歡我，你在利用我，所以我才會對你說些很難聽的話，做出很過分的事。”
    “我很矛盾，我舍不得你離開，我又很痛苦，怕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我開始變得怯弱，變得擔驚受怕。越怯弱，我就越喜歡躲在黑暗裏不承認自己的內心。”
    “我隻好把一切不好的情緒發泄在你身上，讓你嚐嚐我受到的痛苦，可是後來，我發現你難受了，我不但沒有半點快感，反而壓抑的更加厲害。”
    “以前的我，很混蛋很可惡對嗎？我自己都沒法原諒我自己，更沒資格請求你的原諒，但我真的很想補償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很早之前，他就喜歡她了？
    關行之說了很多話，程路瑤聽得也很認真，可是她始終沒能從這句話當中回過神來。
    她以為，那時候他很討厭她的。
    她陪他出去的時候，不會阿諛奉承，不會玩兒他們富人貴族之間她連見都沒見識過的遊戲，就連跟女生在一起，聽著別人從哪國留學歸來，身上穿的上百萬衣服，背著幾十萬的包，她都不懂。
    為了融合進他的生活，她很努力的學習，沒有錢買，她就網上去查，好不容易全部記下了，可是從沒有在他們圈子生活過的她，還是沒法像她們自然的交流。
    她隻能呆呆傻傻的坐著，有好幾次，被誤認為是個服務員，還幫她們端茶倒水來著。
    這些還不算什麽，最無語的一次，是她幫著一位m國留學回來的女生，寫了整整一下午的英語論文。
    關行之回來看見了，問她在做什麽，她說幫別人寫作業。
    那天關行之發了很大的火，雖然罵的人不是她，可她一直都覺得是自己把他的臉丟光了，才會惹他那麽生氣。
    之後的日子，她都不敢跟著他出去。
    她想啊，他一定很嫌棄她，一個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的窮丫頭，哪裏來的資格跟他們一塊兒玩呢？
    也許是她猜對了，那次之後，關行之真的不再理她了。
    他對她的脾氣越來越差，態度越來越冷，以至於她跟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
    至少那段時光，他是沒有喜歡過她的。
    也許注意到她的時候，是在秦暖結婚之後吧？他突然變得對她很好，好到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甚至他還跟她說，想跟她結婚……
    可是為什麽要在那時候注意到她？
    程路瑤也想不明白。
    但現在，她明白了。
    他不是在秦暖結婚之後，而是更早之前，早在很多年前，她喜歡他的時候，他也恰好喜歡上她。
    互相喜歡的感覺，很奇妙，很美好。
    即便是錯過那麽多年才得知，她仍舊能感受到那種奇特的美好。
    程路瑤嘴角咧起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沒有怪過你啊，你知道我那時候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麽嗎？”
    “我最開心學校放假，跑去超市買一堆蔬菜，去錦秀苑，一邊做飯，一邊等著你回來，看你很滿足吃飯的樣子。”
    “不過……”她的神色稍微黯淡下來，“我最難過的事，也是那些漫長和無盡的等待，你很少會回來，經常答應我了，又讓我一個人留在那裏，守著一桌子的菜。”
    “有一次我放假，你不回去，我就想著看電影，結果看到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難過了特別久，在錦秀苑裏哭了整整一夜。還有最讓我難過的，就是你經常喝醉回來，衣服上總會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和口紅，我幫你洗衣服的時候，一邊哭一邊洗。”
    “我是很難過，不過我沒怪你，因為那個時候，我哪裏來的資格去怪你？”
    她跟他，什麽關係都沒有，哪有資格去管到他的私事？
    他喜歡跟什麽人在一起，至少都比跟她的關係來得幹淨，所以她再難受，從未開過口。
    “那些……”關行之仔細回憶了一遍，要不是她說，他根本都不記得有這些事，“看電影的女人，是有過一次，不過唯獨也就那一次，那個人是我們家熟人的女兒，除了看過一次電影，我再也沒跟她聯絡過，現在她叫什麽，我都想不起來了。”
    “至於你說的香水和口紅印，我可以發誓，在外邊我沒有碰過任何一個人，這些都是應酬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而且她們撞在我身上，我都發過脾氣，真的連她們手指頭都沒碰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