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可知自己本名？”趙晁沒有第一時間說出王凡身世，而是反問一句。
    怎麽學起李兄這個謎語人了……王凡抽了一下嘴角，點點頭：“歸海言心，不過這不是我本命，而是化名，王凡才是我本名。”
    他這個名字，是他父母給他留下的最後一件東西了, 他可不想丟掉。
    “化名……”趙晁沉吟一聲，沒有多加猜測，隨即替王凡倒滿茶水，說道：“這要從上古年間說起。”
    “上古年間？？”慕容笙笙懷疑自己聽錯了，遲疑道：“祭酒是說，王凡是上古之仙？”
    趙晁點點頭。
    慕容笙笙眸光呆滯地看著王凡，她有點懵。
    她知道王凡是三百年前的仙人，但萬萬沒想到，的確是三百年前，但……
    是個上古年間存活下來的老怪物……
    據史料記載，上古年間距今一萬五千載，那是人皇與妖皇存在的年代，那是仙道初期，人、妖兩族興盛的起點。
    那是劍祖開創劍道，劍道大興的時代。
    她的便宜夫君竟然是那個時代的仙人，這……
    她腦子亂亂的，忽地，她想到王凡這個老色鬼，活了這麽多年，得有多少位“紅顏知己”？
    一時間，她眸光又迷離了，真想見見這些女子啊，也不知道她們是否還存活於世。
    王凡瞥了慕容笙笙一眼，傲然道：“大驚小怪, 你夫君我可是仙界活化石！”
    “活化石？”慕容笙笙一愣, 不知此言何意。
    嘴瓢了……王凡輕咳一聲，淡淡道：“娘子別打岔，趙兄請繼續。”
    慕容笙笙又在外人麵前被稱呼娘子，隻覺威風掃地，正要還嘴，又想起王凡是上古之仙。
    一時間，她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杆，眸光慢慢落在趙晁身上，等待下文。
    趙晁抿口茶潤了潤喉，繼續說道：“上古年間，仙道未啟之時，人皇座下有一位征戰沙場的將軍，名為歸海言心。”
    “將軍？”王凡呢喃一聲，忽地想起自己做過征戰沙場的夢，那時還以為自己是個大頭兵出身，原來……是將軍啊！
    這一刻，王凡也挺直了腰杆，瞟了慕容笙笙一眼，神色頗為自傲。
    慕容笙笙不屑一笑，腰杆卻是挺得更直了。
    “歸海言心年少習武, 善劍術，成年後替人皇進攻妖族，南征北戰數年間，統一了人妖兩族。”
    “臥槽……”
    聽到這裏，王凡忍不住爆了句口粗，歸海言心……這也太吊了吧。
    慕容笙笙也是一愣，詫異地看了王凡一眼，她真沒看出來王凡有如此能耐。
    仙道未啟之時，可不是能憑借個人武力攻城奪寨的，而是憑借領軍打仗的軍事才能。
    這……說的是王凡嗎？
    慕容笙笙有些疑惑，發覺自己以往還真是小看王凡了。
    她的夫君王凡，此時腦袋都快昂起來了。
    “人皇統一天下後，與妖皇合力創造出天書三卷，這便是仙道的開端，至此，歸海言心解甲歸田，一心修行。”
    這就……不當將軍了？王凡有點牙疼，修仙就不能當將軍了？果然他的前身是個修煉狂魔，最終被一顆石頭搞死，他可不能走歸海言心老路。
    說到這裏，趙晁飲盡杯中茶水，一雙老眼盯著王凡，透著灼熱的敬佩之情道：
    “當時世間隻有修行法，卻沒術法，修士隻能習練武學，隨著仙人出世，上古年間的修士深感武道羸弱……”
    武道弱個屁……王凡撇撇嘴，正要再罵一句劍祖是蠢材時，隻聽趙晁繼續說道：
    “這時，歸海言心從武道中摸索出劍道，開啟了劍修的時代。”
    王凡幹咽一口，劍祖是蠢材的話被他收了回去。
    “王兄便是開創劍道的劍祖。”趙晁一句話說的激情澎湃。
    慕容笙笙傻掉了，一點點扭頭看向王凡。
    劍祖……
    他是劍祖？？
    劍祖不是死了一萬多年了嗎？
    劍祖兩個字不斷在女太尉腦海中循環，這時，她才記起自己聽過歸海言心這個名字，這……是劍祖的本名！
    一同懵掉的，還有王凡，不是震驚自己的偉岸，在他心裏，歸海言心的成就高於劍祖。
    他罵劍祖隻是為歸海言心鳴不平，卻沒想到，罵到自己頭上了……
    我罵我自己？
    “劍祖是蠢材……”
    忽地，慕容笙笙蹦出一句話，這句話她在穆詩韻跟王凡學劍時，多次從王凡嘴裏聽到。
    就因此事，穆詩韻差點又跟王凡打起來，穆詩韻可是劍祖的小迷妹。
    趙晁聞言，古怪地看著王凡，他想起了初見王凡時，王凡自己罵自己的場麵。
    王凡被兩人注視，猛地雙手護住大臉，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他會七十二變的話，真是找條地縫就想鑽進去……
    趙晁見狀，忽地明白了，臉上浮現出笑意，強忍著才沒笑出聲。
    片刻後，他喝杯茶壓壓笑意，繼續說道：“此後劍道大興，而王兄已是上古年間，人皇與妖皇之下的最強者，隻是王兄修行資質不足……”
    嗯嗯……我是修仙廢……
    王凡在心裏自嘲一句，更沒臉放下手了。
    “為在仙道上更上一層，王兄冒險挑戰上古凶獸窮奇，最終死於……”
    說到這裏，趙晁忽地住嘴，改口道：“之後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典籍中隻記載這寥寥幾句。”
    話落，茶室內靜悄悄的，隻有王凡一人在獨自尷尬，沒臉見人。
    少頃，王凡尷尬之意減少，厚著臉皮放下手，輕咳一聲後問道：“我為什麽要挑戰窮奇？”
    知道自己是劍祖後，他很好奇這一點。
    都說劍祖是修仙廢，但他自己清楚，從他夢中第一次挑戰窮奇失敗後，他就脫胎換骨了，怎麽可能終身無法踏進仙境二品？
    慕容笙笙腦子懵懵的，正想問問王凡有多少位紅顏知己，她們是否還存在於世，還有上古眾仙與異獸消失之謎。
    聽到王凡的話才反應過來，王凡失憶了，問他？
    趙晁聞言斟酌道：“典籍中記載窮奇身上有助修士破鏡之物，而窮奇，連人皇與妖皇都不敢招惹，典籍記載，人皇與妖皇是第四境！”
    “所以，我是為了破鏡才去找窮奇的……而窮奇連第四境的絕世強者都不敢招惹……”王凡呢喃一句，回憶起夢境中發生過的事，又迷惑起來。
    若說他無法破鏡，隻有斬殺窮奇才能破鏡……
    這有悖論啊，不殺窮奇，他就不能變的更強，但隻有變得更強才能斬殺窮奇。
    這根本無解啊！
    但，他鑄成黑刀後，又莫名其妙變得極強，一刀就斬殺了窮奇。
    雖然那時他用刀比用劍更強，但也不至於強的這麽誇張，能垮大境界一刀斬殺窮奇吧？隻能是他二連跳，從仙境三品跳到了第四境。
    所以，歸海言心沒斬殺窮奇，就破鏡了！
    那麽，他是如何破鏡的？
    “破鏡……”慕容笙笙沉吟一聲，瞟了王凡一眼，斟酌道：“你如今是第四境？”
    劍修中流傳劍祖挑戰窮奇敗北身亡，可是王凡並沒有死，那麽……結果不言而喻。
    趙晁聞言一同看向王凡，這是個猜測，一直沒得到證實。
    王凡點點頭：“應該是，打窮奇那段記憶我記得，第一次打它時，我差點死掉，之後我一刀把它殺了，隻用了一刀。”
    “隻用了一刀”這段話他加重了音量，以此來替自己挽尊。
    “一刀……”慕容笙笙古怪地看著王凡，她多麽想聽是一劍啊，堂堂劍祖，棄劍練刀，也不知怎麽想的……
    至於王凡能一刀斬殺窮奇她不意外，劍祖仙境三品時，便無敵於仙境，踏入第四境，秒殺窮奇有何難？
    趙晁得到王凡證實後，難言激動之情，第四境好啊，若非王凡是第四境，不管他多強，也無法跨越大境界之間的鴻溝，可是王凡是第四境就不同了。
    以王凡之才，就算被封印在仙界的那幾位現世，大秦，也有一戰之力！
    隻是可惜，他還想等王凡肯表明身份時，從王凡嘴裏得知上古眾仙與異獸消失之謎，那段斷掉的曆史。
    可惜了，為什麽第四境的劍祖還會走火入魔啊……難道第四境之上還有境界？劍祖是破境失敗導致神魂受傷？
    趙晁轉動不太靈光的腦筋，皺著眉頭猜想起來。
    而王凡還在想自己如何破鏡的，這個問題不重要，但也重要，他得知道自己究竟練了什麽功法，以此來得知自己古怪的肉身強度，究竟是怎麽回事。
    因為……他要在這個世界留下老王家的香火啊……
    要是他有生殖隔離，那……
    想到這裏，王凡頭都大了。
    忽然，他目光一凝，想起了凝聚精血時那吵人的劍鳴聲，那是他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神兵利器，在他家上空玩耍。
    此時想來，劍閣供奉的劍祖佩劍，龍闕……
    它不是叫啞巴嗎？我記得歸海言心一直這麽叫它啊，什麽時候改名龍闕了？
    等等……啞巴是……不對，龍闕是我的？？
    王凡麵色一僵，怒拍茶幾站起身，咬牙徹齒道：“劍閣用我的劍去舉辦龍闕擇主大會？？”
    趙晁好似被王凡嚇了一跳，懵逼地點點頭，他就勸過李無道，別同意此事，你看，惹怒王凡了吧。
    慕容笙笙聞言卻是眸光一亮，不知想到了什麽。
    王凡話一出口，又麵色訕訕地坐了回去，他記得龍闕是被歸海言心扔掉的，都扔掉了，自然不能說是他的劍。
    你不要的東西扔掉了，被人撿走了，你總不能在搶回去吧？
    又不是你弄丟的東西……
    王凡有點牙疼，啞巴啊……呸，龍闕啊，劍祖佩劍，劍中至寶……得值多少錢啊……
    不對，龍闕啊……給笙笙當佩劍多好……
    大壯啊，你一定要爭氣啊！把龍闕給我贏回來！
    一時間，他有了給李大壯魔鬼訓練的心思，不想去鳳翔鎮了……